在酒店保安室旁边的房间里,柳梦如狼狈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头发散乱着,仿佛被一阵狂风肆虐过一般。
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满头青丝已被鲜红的血液染红,湿漉漉的发丝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而在房间的两侧,苏清清和李玉琪等人静静地站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表情,宛如雕塑一般僵硬。
她们默默地注视着地上的柳梦如,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的目光落在了何花身上。
她身为公安局刑警队长的妻子,应该理智且沉稳的才对,怎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举?
何花见我在看她,扬了扬嘴角,和罗艳艳对视了一下。
“你们……,先去吃饭……,”
可没有人行动。
我又说了一句,“都去吃饭,围在这里干嘛?”
“哥……,”
何花开口了,但我现在不想听她解释什么,就对小曹说,“让她们都走开……,”
小曹今天穿的是便装,让他看起来不像个警察。
他招呼几人,“散了吧,快上楼吃饭,不然就没饭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何花没有给小曹面子,顶撞了他一句。
我看小曹平时也是怕老婆的主,拿何花没有办法。
柳梦如头上的伤口好像已经没有往外流血了。
我伸手想把她拉起来,她趁机抓住我的手,咬住不放。
“柳老师,我送你去医院……,”
我忍住疼痛,又用另一只手去扶她。
别看她身上没几斤肉,可要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也不容易。
我一只手还在她嘴里,只得让小曹上前帮忙。
“关你什么事?滚开……,”
何花喝退了小曹,她们四个女人便如看戏般凝视着我。
原本我对何花并无怨恨,此刻却也向她投去了责备的目光。
“柳老师,你起来,别丢人了好不好?”
柳梦如的牙齿快嵌进了我的皮肤里,疼得我直冒汗。
可我还是只想让她先从地上起来。
“梦如,你是慈善基金会的会长,如果让别人知道你这样,以后还怎么……,”
她总算把嘴松开了,也从地上站起来,突然一下子又倒在了我怀里。
“梦如……,”
我喊了她一声,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得把她抱起来往医院送。
小曹负责开车,并告诉我柳梦如的哥哥也被保安送到了医院。
“他伤得严不严重?”
“应该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就是断几根肋骨,听说他把酒店一楼几个配电箱的电源线都给剪断了。”
妈的,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现在怀里却抱着其他女人,这算怎么回事?
其实柳梦如也没什么大碍。
医生给她打了一支破伤风针,并对其头上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和包扎。
刚才晕倒在我怀里说不定是她故意的。
倒是她咬我的那一口,牙印清晰可见,怕是会烙在我的皮肤上。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还连累了你哥哥,值得吗?”
柳梦如不说话,把头埋在膝盖上。
于是我便又问她,“你到底怀孕没有?”
她好像摇了一下头。
“你现在是自己回家还是我送你回去?这两天就别洗头了,等伤口好了再说。”
见她还是不回答我,我就打算走了,不然没法向张春梅交待。
我刚走两步,就听见柳梦如说,“陈爱国,对不起……,”
真是稀奇,她这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没关系,我也没有怪过你,伤好之后就好好工作吧,尽量把你的本事施展出来。”
她便问我,“等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我还有没有机会?”
“你为什么要在我这里找机会?以你的条件,可以很轻松就找到一个好男人……,”
“我这辈子就要赖上你,我会慢慢等,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那你就慢慢等吧,保安这次打伤了你哥哥,我会让酒店赔偿给他一些钱,以后别在干这种蠢事……,”
柳梦如也认识到自己这次干的事很蠢,她认为自己该冲上婚礼的舞台,向众人宣布,她和我上过床。
我讥讽道:“对,你确实该那么做,这么好的身败名裂的机会,你干嘛不懂得珍惜呢?”
她说她也在给自己留后路,也是在替我考虑。
就她这种情商还是当过老师的,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现在要求我把她送回家,在路上又跟我讲了一些事情。
原来何花不止今天打了她,前两天还跟罗艳艳一起威胁过她。
所以她才没有上班,一气之下跑回老家去了。
“打我的那个女人扬言,她男人是警察,就算弄死我也是小菜一碟,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柳梦如问。
“你就别打听了,有好多事情都是你想象不到的,以后好好工作,别尽出丑闻。”
等我再次赶回酒店时,宾客已经散去,张春梅和伍胖子还有花狗在一起聊天。
张春梅也没问我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她这时跟我说,想去二龙山住段时间,问我放不放得下手里的工作。
伍胖子却说道:“他能有什么工作?春梅,你想去哪里就让他陪着,如果他敢欺负你,我也不会放过他。”
伍胖子喜欢过张春梅,只是不敢承认,这家伙小时候就很自卑。
但他说的也对,我有什么工作可忙的?公司里的事都是苏清清和李玉琪在负责。
就算张春梅想去二龙山小住,我觉得还是等正月十八开完股东大会再说。
张春梅同意了,她也要把制衣厂的各项工作向罗艳艳一一交待清楚。
后来我去问何花,为什么要动手打柳梦如。
何花说看不惯柳梦如那种不要脸的行为。
罗艳艳告诉过她,柳梦如是个贪财的女人,就是在想我的钱。
“花,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另外还有……,在公共场合不要对曹队长大呼小叫的。”
“哥,你不是也怕老婆吗?他听我的话有什么不对?”
跟女人讲道理就是在对牛弹琴。
何花还是扬言,如果柳梦如再敢缠着我,她和罗艳艳就要把柳梦如打得满地找牙。
现在的女人真是不好惹,看来柳梦如只能自求多福了。
今年的股东大会召开了两天,对集团未来五年的发展做了详细的规划。
参加会议的也并不是全是股东,也有公司的高层管理,包括伤势还没有好彻底的柳梦如。
我还在会上提了一个意见,就是想把制衣厂从集团的业务中分剥出来。
这个想法我也提前跟张春梅沟通过,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辉辉将来的利益做打算。
辉辉可以直接成为春辉制衣厂的法定继承人。
但这个想法遭到了苏清清的当场否决。
其实张春梅自己也不希望我这么做。
她说,“爱国,你要考虑一下她们的感受,毕竟你还有其他子女。”
“梅儿,制衣厂是你的心血,以后理应交给辉辉继承。”
“可我现在是你的妻子,辉辉又是你儿子,集团公司他也有权力继承,你让芳姐她们怎么想?”
张春梅说的有道理,除非让辉辉放弃集团公司的继承权,将来只接手制衣厂。
那样一来苏清清她们肯定会同意,辉辉也不见得会吃什么亏。
“还是算了吧……,”张春梅说,“以后让他们兄弟姐妹有能者居之。”
就算我已经放弃了要把制衣厂分剥出来的打算,可苏清清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
不光是她,罗芳芳和周红艳亦是如此。
在她们看来,同意让张春梅嫁给我就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没想到我还得寸进尺,包藏私心。
趁我还没有去二龙山,苏清清就此事专门约我谈话。
“陈爱国,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是出于什么考虑的?”
“制衣厂是梅儿的心血,没有她,工厂不可能发展成今天这种规模……,”
苏清清听后直接呵呵了几声,接着又无奈的摇了几下头。
“宇城国际我也投入了很多心血,是不是我儿子就该是法定继承人?”
这下就让我哑口无言了,根据我的逻辑,宇城国际以后就该是帆帆的。
因为苏清清为宇城国际立下了汗马功劳。
至于罗芳芳和周红艳,她们的女儿难道将来就跟宇城国际没有关系了吗?
就连李玉琪也认为我的想法太过于暴露我的私心,虽然她应该向着张春梅说话。
李玉琪现在替我担心柳梦如,她怕将来的某一天,柳梦如怀上我的孩子。
“琪琪,永远没有那个可能,倒是你……,说不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