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兰英表姐或者哥哥回来处理这件事。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气死了我妈,他们到时候后悔也没有用。
哥哥确实走不开,所以只有兰英表姐带着孩子回来了,这下也让我省了不少心。
这段时间陈安家把莫述华安排在县医院治疗,花的还是张春梅的钱,他还真把张春梅当成了自己亲生的。
不过这一点点钱张春梅也没看在眼里。
兰英表姐回来之后,反其道而行之,她没有对陈安家苦口婆心,而是在莫述华身上下功夫。
兰英表姐要莫述华离开陈安家,并承诺给莫述华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在佩服兰英表姐的同时,也觉得她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太狠心了。
毕竟莫述华不再年轻,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在如同夕阳的岁月里,又能到哪里去?
莫述华最终还是答应了兰英表姐,她说自己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她俩的谈话被陈安家听到了。
兰英表姐这下就惹怒了陈安家。
“朱兰英,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坏,你给我滚,我的事不用你管……,”
“爸,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滚——,当年我就不该答应你嫁给我儿子,原来你这么蛇蝎心肠……,”
兰英表姐受了一肚子委屈,就在我们面前抱怨,早知道该不要回来管这种闲事。
我笑道:“嫂子,这怎么叫闲事呢?他是你公公,是小希的爷爷……,”
“老糊涂,把你哥和你的脸丢尽了……,”
但兰英表姐也觉得莫述华很可怜,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周红艳便她说道:“大嫂,你还是去劝劝妈吧,别让她想不开,至于爸和那个女人……,我看就由他们去吧……,”
“爱国,你的意思呢?” 兰英表姐问我。
“哥哥是家里的长子,我听你们的意见,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兰英表姐本来就不高兴,现在见我又在推卸责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哥哥能跟你比吗?他那个人既木讷又呆板,加上长期不在家里,这种事当然要你做主。”
我嘀咕了一句,“凭什么?爸妈最疼的就是哥哥……,”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你懂不懂规矩?别什么事都往你哥哥头上推,亏你还是个董事长……,”
“大嫂……,” 周红艳这时说道:“爱国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父母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对不对?哥哥现在当了大官,你们说的话比较有权威。”
其实我也只是在跟兰英表姐开玩笑而已,可她当真了,周红艳当然也要站在我的立场上。
兄弟妯娌之间的矛盾,往往就是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产生的。
好在兰英表姐也不是一个较真的人,生气归生气,还是指使我来想办法。
我也觉得现在暂时不用去管陈安家了,只要把我妈安慰好就行了。
可怎么安慰?总不至于让她们三个老头子生活在一起吧?
莫述华毕竟是伍元洪的婆娘,如果真的任由陈安家和她在一起,伍家村的人又会怎样看我们?
兰英表姐劝我妈想开点,就拿我来说事。
“你看陈爱国,他在外面有这么多女人,之前的罗芳芳和现在的张春梅不还是没有怎么样吗?这都是命……,”
我妈她们这一辈人最相信的就是命,经过兰英表姐的劝说和比较,似乎想开了很多。
她在周红艳面前说,“儿媳妇,你这辈子受的委屈比我多多了,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男人?”
“妈,天下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周红艳便跟我妈讲起了她父亲年轻时候的事。
我的那个岳父也不是个好东西,跟我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幸好他死得早。
我决定回伍家村一趟,找一下伍徳林和村干部,看看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有一个人回去,而是拽上了罗芳芳,并让她把两个女儿送到四婶那里去过暑假。
罗芳芳抱怨道:“我又不是你婆娘,为什么非得把我拉上?好让别人说闲话是不是?”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什么每个星期一还要让我向你尽义务?”
“是你之前欠我的,我现在要连本带利收回来……,”
“这就是你每次都要两回的理由吗?每次陪完你之后,我都感觉身体被掏空了,骚女人……,”
罗芳芳威胁我说,下次要我一个晚上满足她三回,非让我第二天早上爬不起来。
其实我这次让她陪我回伍家村,主要是想让她在村里面打听打听,别人是怎样看我们家的。
另外我也让她把伍元洪惨无人道的做法告诉大家。
伍德林把村干部和伍元洪召集到他家里来,可能是碍于情面,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发言。
莫述华跟伍元洪虽然没有领结婚证,但两人当年举办过婚礼,而且同共生活了几十年。
就算伍元洪虐待和毒打莫述华,可不管怎么说,陈安家霸占人家婆娘始终是不道德的行为。
伍德林在村里德高望重,我就先请他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好说什么,伍元洪的确不该那样做,他想钱想疯了,拿自己的婆娘去骗人……,”
伍元洪此刻耷拉着脑袋,搓着他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十个指甲缝里黑黢黢的。
如果不是我让伍胖子给治安队打招呼,估计他现在都还没有被放出来。
“元洪叔,这次给莫婶子治伤,大概花费了六千多块钱,算谁的?”
“我没钱……,”
“那你为什么还要下这么重的手?据说当年莫婶子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是你活生生的用拳头把孩子打下来的,对不对?”
伍元洪不说话了,伍德林和村干部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于是我就把那段故事给他们讲了出来,只是没说那孩子就是我爸的。
因为莫述华是逃难来的伍家村,在我爸之前谁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过男人。
“狗日的……,” 伍德林踢了伍元洪一脚,“这么残忍的事你也干的出来?就算孩子不是你的,那也是一条生命。”
在那个时候伍元洪也不知道孩子是我爸的。
他只是很多年后才得知,莫述华曾在我家里住了十几天,并跟我爸发生过关系。
“元洪叔,其实你不能怪我爸,他是在你之前认识莫婶子的,如果你跟莫婶子好好过日子,你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伍德林和三个村干部同意了我这个观点,他们心里多少也清楚莫述华这几十年来遭受了多少毒打。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爸要跟莫述华一起过日子,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说出来。
伍元洪却道:“让你爸给我拿一万块钱,我就把婆娘送给他,八千块钱也行,六千也可以……,”
“狗日的……,”
伍德林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
其实村干部也担心,如果继续让莫述华跟伍元洪生活,怕是早晚有一天会弄出人命来。
“元洪叔,我可以给你钱,等莫婶子伤好之后,我会把她送到宇县的敬老院去,希望你不要去找她。”
我也是突然想到要把莫述华送到敬老院去,总不能真的让她跟陈安家一起生活。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三个村干部同意我这么做,这就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伍元洪跟莫述华就解除婚姻关系了。
明天——,
我会派人给伍元洪送六千块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