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回到办公室,小强捂着脑袋哭泣,辉辉坐在那儿无动于衷。
“为什么打弟弟?”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
他妈的——,
这像是一个小孩子讲的话吗?
他敢这样跟我讲话,老子今天非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我一把攥住辉辉的衣领,刚举起巴掌,就被赶来的李玉琪拦了下来。
“让开,这狗日的欠揍。”
“干妈,他冤枉我打人……,”
“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
“不是我,是他自己摔的……,”
辉辉一脸愤怒地冲出了我的办公室,李玉琪连忙转身去追他。
我这才开始问小强,“哥哥有没有打你?”
小强摇摇头,原来是他自己站在沙发上跳来跳去,不小心摔在地上,导致头在茶几上磕了一下。
这么说是我冤枉辉辉了,可他刚才那句话还是让我愤愤不平。
当天晚上张春梅就带着辉辉来到别墅,同来的还有我爸妈。
她说我无缘无故打她儿子,让我爸妈评评理。
我冲她吼道:“你儿子是怎么顶撞我的,你又知不知道?”
张春梅不听,只认准一个理,就是我冤枉了辉辉,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周红艳就替我跟她理论,“爸爸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还要袒护?”
“儿子是我生的,用不着别人替我教训……,”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陈爱国给你儿子道歉?”
周红艳也很气愤,她见不惯张春梅在我们家里大吵大闹。
而我爸为了息事宁人,还真让我给辉辉道歉。
这都是我造的孽,我无话可说。
我妈也小声劝我忍耐点,别激怒了张春梅,她说张春梅最近瘦了不少。
在我爸的一再强迫下,我只好向辉辉承认错误,不该冤枉他打弟弟。
等我道完歉后,张春梅还是当着我的面问辉辉,“有没有骂你爸爸?”
当听到她说这句话后,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触。
我不是某些人,也不是别人,还是她儿子的爸爸。
可能是我刚才低声下气给辉辉道歉时,她也觉得有些不妥。
“陈映辉,我在问你话,有没有骂你爸爸?”
“没有……,我只说他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人的……,”
这的确也不算是一句骂人的话,但在当时那种场合说出来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陈映辉,妈妈今天告诉你,以后不可以对你爸爸没礼貌,不管他怎样对我,你始终是他儿子……,”
我这才注意到,张春梅确实瘦了不少,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今年我没有陪她去省城检查过,她自己好像也没有去过。
我问她有没有坚持吃药,她说不用我操心,她也不想早死。
并再次警告辉辉,让他以后不能对我无礼。
宇城国际要在年底召开一次股东大会,时间定在腊月二十八这天。
今年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宇城国际大酒店没有按计划完工,要延迟到明年5月1号,正式开业怕是要等到明年10月份。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资金问题。
和我们合作的周老板,把本该用于酒店的资金投入到了二龙山的度假山庄。
这也是她跟苏青青商量后的决定,我只是在文件上签了个名字。
但‘金碧天下’那个项目进展顺利,楼盘已经成功售销了百分之八十,为公司回笼了大笔资金。
驷马街整体改造工程今年也正式完成,商业综合体的招商和运营我们交给了‘龙腾’和‘星海’两家公司负责。
在腊月二十八的股东大会上,张春梅没有出席。
李玉琪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后来给她打电话,才知道她在省城医院检查身体。
我有些担心她,在会议结束后,就和苏清清驱车前向省城。
苏清清是去方三哥家把帆帆接回来过年。
而我也在出发之前,向周红艳说明了情况。
这次去省城我还要顺便去监狱看望她弟弟。
我不知道张春梅的身体检查得如何,她也不接听我的电话。
等到腊月二十九的上午,苏清清打电话给她的时,她已经坐上了回宇县的大巴车。
我本来想到医院问一下聂主任张春梅的病情,但聂主任早在两个月前就去国外进修了。
我又马不停蹄赶往麻石监狱,因为苏清清催我早些回去。
周小刚希望我下次看望他的时候把果果也带来。
下次……,我都不知道是何时。
但他却说龚小超还有二十天就刑满释放了,问我那时会不会来。
我估计会来的,龚所长应该会让我来接他。
我也让周小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狱。
又是一个大年三十,张春梅要回伍家村给她父母上坟,我舔着脸非要跟她一起回去。
辉辉要坐副驾驶,所以我只能坐后排。
昨天晚上和苏清清连夜从省城赶回来,这时候我也感到有些累了,正好可以在后排躺一下。
这条新修的公路开起车来就是平稳,我很快就迷迷糊糊的。
直到‘砰’的一声响,把我从座位上摔下来,身体夹在了座位中间。
我听到张春梅在问辉辉,“儿子,你有没有事?”
“没事,爸爸……,”
我好久都没听到辉辉这样叫我了,试图爬起来,但被夹得太紧,需要他们调整一下座椅。
“你他妈的是怎么开车的?给老子下来……,”
有人在车外叫嚣,张春梅不敢下车,回头问我有没有事。
“把座椅往前面挪一下……,”
我艰难地爬起来,发现是和一辆小货车相撞。
轿车的车头严重变形,幸好辉辉和张春梅都系了安全带。
货车上下来的两人堵在驾驶室门口,指责张春梅胡乱开车。
张春梅没有声张,估计也认为是自己责任,回头又看了我两眼。
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我的腮,我捂着脸打开车门,下去查看具体情况。
从我的判断来看,也不全是张春梅的原因,小货车明显越过了马路的中间线,双方都有责任。
由于小货车前面加装了一条钢板,所以在这次事故中只是撞掉了前面的护壳。
可能是看张春梅是个女司机吧,车也比较豪华,所以那两人提出让张春梅赔偿一万块钱。
“今天大过年的,我也不想和你啰嗦,叫人送钱来……,”
说话的这位兄弟年纪跟我差不多,穿了一件带毛的夹克。
张春梅这时也下车了,看着严重变形的车头,蹲在地上心疼不已。
“喂,兄弟,应该是你赔偿我们的损失吧?我看你俩分明是故意的……,”
夹克男走到我面前,把耳朵凑过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嚣张的东西,那我今天就让他清楚清楚。
“好,好,你别生气,我们赔你,我这就叫人送钱来……,”
这里离朱家场已经不远了,我打了个电话给伍胖子,把情况告诉了他。
接着又打电话给蟒蛇,让他带人在进城的路口,等着一辆白色的,车牌号为6952的敞篷小货车。
夹克男问我是什么意思,语气还是很嚣张。
我腮帮疼,不想跟他多说话,就去安慰蹲在地上的张春梅。
辉辉从车上走下来,对着夹克男说道:“你死定了……,”
“小杂种,你说什么?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打掉你的门牙?”
“哼,谅你也没那个种,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是陈爱国……,”
另一个穿着棉袄的中年男子问道:“你爸爸是陈爱国?”
辉辉指了指我,“你们不认识他?”
这两人或许还真不认识我,也可能是我用手捂住了脸。
于是我把手放下来,走到他们面前,“我就是陈爱国,宇城国际集团董事长,他是我儿子。”
“陈……陈老板……,我……我们……,”
夹克男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棉袄男额头也直冒冷汗。
从发现他们车头前加装的那块钢板,我就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但他们运气不好,今天遇上了不该惹的人。
这时从朱家场方向开来的几辆摩托车刹在我们面前,从车上下来七八个年轻人。
“操你妈的,没长眼睛吗?”
其中一人上来就踢了夹克男一脚,然后才跟我打招呼。
“董事长,不好意思,耽误你跟张总过年了……,”
我正要开口,辉辉抢先说道:“你们几个,把他门牙给我打掉,再把他的手打断……,”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辉辉,他才十岁呀,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
“听到没有?我叫陈映辉,以后也是你们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