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都很优秀，并列全班第一。
我爸认为是我们陈家祖坟冒了青烟，打算今年春节回家时多给祖宗烧些纸钱。
我心里明白，这不光是辉辉和娇娇聪明，关键还是我们给学校领导和老师都帮过忙和送过礼。
莫校长在我们公司买的那套房子，我一狠心直接给他打了五折。
还有那个教务主任，我帮他把一个亲戚安排进了统计局上班。
教辉辉他们语文的同样是一位女老师，巧的是她也姓陈，三十多岁的年纪。
我只跟这位陈老师接触过一次，但我知道罗芳芳给她送过很多化妆品，她自然会非常用心教我的两个孩子。
柳老师就更不用说了，我答应想办法帮她把男朋友调到城里来教书，她肯定要拿孩子的成绩回报我。
娇娇问我要礼物，她想要一套电视里跳舞的那种裙子和鞋子。
这两样东西宇县没有卖的，我就答应带她到省城去买。
听说要去省城，娇娇高兴得手舞足蹈，赶紧打电话要告诉她哥哥。
辉辉放寒假的这几天，李玉琪天天把他带到公司，是为了让他跟我多接触。
但事与愿违，辉辉对我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就算是在我的办公室玩，他也不会跟我讲一句话。
公司的人都管他叫‘大少爷’，他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在员工们面前有些趾高气昂。
俨然一副宇城国际集团未来接班人的派头。
而他自己也跟李玉琪讲，以后要挣好多好多钱，还要建一栋宇县最高的大楼。
他今天还对苏清清说，“清清阿姨，等我长大后，你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不用上班我也给你发工资。”
苏清清就逗他，“辉辉，陈爱国才是公司老板，你都不认他当爸爸了，他以后也不会把公司交给你。”
“我也不稀罕，我以后要比他更有本事，我妈妈还有家制衣厂……，”
“那也是陈爱国的，你妈妈也是陈爱国的女人……，”
苏清清今天估计是没什么事干吧，才会在我的办公室里坐下来跟辉辉胡说八道。
她摸着辉辉的头，“宝贝，你跟帆帆都是陈爱国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爸爸因为有了你们两个儿子而感到骄傲……，”
我想听辉辉会说些什么，他能不能听懂苏清清的话？
可他什么也没说，跑去了李玉琪的办公室。
我抱怨了一句，“都是张春梅教坏的……，”
苏清清来到我面前，用手勾住我的下巴，“你的梅儿读书少，可能不是太明白事理。”
“芳芳也没读多少书，她怎么不像张春梅那样？”
“这都是由一个人的性格决定的，张春梅父母去世后，她就一直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还为你生下儿子，可你心里竟然从来没有爱过她，陈爱国，你好残忍啊……，”
但苏清清又说，“爱不爱又如何？我还是不能得到你……，”
干嘛要谈这些伤感的话题？
我想到了要帮柳老师办的事，便问苏清清在教育局还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朋友。
“陈爱国，你怎么什么事都胡乱答应别人？你以为你的能耐很大吗？能随随便便把一个老师调到城里的重点小学？”
苏清清骂了我一顿，上次为莫校长的事她也数落了我好半天，让我以后不要轻易答应别人任何事。
我求她帮帮忙，表示下不为例。
这也确实有些为难她，毕竟她没在教育局上班很多年了，而且还出过丑闻。
她也只能说去试试看，成不成功没有保证。
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期待她的好消息。
其实这件事我可以直接去找陆市长帮忙，相信陆市长也不好意思拒绝。
但那样做的话我就欠陆市长一个人情了，人情债是很难还的。
离2001年的春节还有七八天，娇娇问我什么时候带她去省城。
我得先在周红艳那里得到许可才行，不敢随便确定日期。
罗芳芳猜到了这一点，嘲讽我活得窝囊，屁大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她还好意思说，当初她要是不跟我离婚的话，我现在可以过得快活又自在。
这都是命啊，在管男人方面，周红艳的确要比罗芳芳严厉得多。
她听说我想带娇娇去省城，就问我大概要几天？罗芳芳会不会一起去？
我向她申请了三天，也说罗芳芳肯定要跟我们一起去。
周红艳又问，“你们晚上会不会睡到一张床上？”
“这个嘛……，不会……，”
“你怎么给我保证？”
听说古代有一个玩意儿叫做‘贞节带’，是用纯铁打造而成的，所以我建议周红艳为我量身定做一个。
她被我逗笑了，同意了我的申请。
“反正她是你前妻，你俩睡就睡吧，她当初能把你让给我，那我也不能小气是不是？”
魏丹阳也打算去省城，便想跟我们一路。
她这次要带着孩子去看彭书记。
我本不想答应，奈何周红艳同意了。
我们本来是准备自己开车的，现在多了魏丹阳两母子，只能改乘大巴车。
小强还没出过远门，一坐上大巴车就很兴奋，问我要带他去哪里玩。
他叫我爸爸，让娇娇和丫丫心里很不舒服。
罗芳芳同样如此，因为魏丹阳和我坐在一排，而且我怀里还抱着小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魏丹阳是两口子。
尤其是走到半路上，魏丹阳竟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我听到娇娇在对罗芳芳说，“妈妈，这个阿姨好不要脸，和你抢爸爸……，”
我估计魏丹阳也听到了吧，她好像睁了一下眼睛，不过并没有把头从我肩膀上挪开。
当天晚上，我们在省城的一家宾馆开房时，又刚好只有两间房。
我本来准备重新找一家宾馆，魏丹阳觉得还是住这里好，并主动交了两间房钱。
两间房不是挨在一起的，我该睡哪里呢？罗芳芳也在等我决定。
就算我跟她睡，有两个女儿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何况那张床上也睡不了三四个人。
小强拉着我的衣服问，“爸爸，你今晚会跟我妈妈睡吗？”
“不会，我在阿姨这间屋里睡……，”
“为什么？”
小孩子的问题真多，这让我怎么跟他解释？
娇娇把小强从我身边拉开，“找你妈妈去，这是我爸爸……，”
魏丹阳此时在另外一间房里，我把小强给她送过去，并对她说，“明天，我找人送你去监狱……，”
“你不陪我去看看吗？听说老彭快不行了。”
“谁说的？”
“我接到了监狱打来的电话，不然这次也不会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明天还真要陪她走一趟。
我让罗芳芳明天先带两个女儿去动物园玩，等后天我再好好陪她们。
罗芳芳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没有在我面前抱怨什么。
只是说了一句，“这床不大，你还是去跟她睡吧……，”
“芳姐，你不会认为我跟魏丹阳有一腿吧？”
“她是你老婆的好闺蜜，你们两个有没有一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耍赖没有走，非要挤在她旁边，而且把她抱得紧紧的。
等到半夜两个女儿都睡着后，我小声对她说，“去厕所吧……，”
“讨厌……，”
我还以为她也睡着了呢，原来比我还清醒。
在厕所里比在车上还刺激，是罗芳芳自己这样说的。
主要是厕所的墙上有一面大镜子，她能把她自己享受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一上出租车我就开始打瞌睡，魏丹阳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知道这两年多的时间她是怎么忍过来的？
昨天晚上罗芳芳和我也在讨论这件事。
魏丹阳说彭书记快不行了，可我从她脸上看不出来有一点悲伤。
她有一年时间没来看过彭书记了，所以说女人狠起心来就真的狠。
好比张春梅那样的，现在连我电话都不会接听。
等到了监狱后我们才得知，彭书记在专门的医院接受治疗。
监狱负责人告诉我，他们多次为彭书记安排了保外就医，彭书记就是不答应。
“他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老婆和女儿一直没有来看过他……，”
“这次你们通知她们没有？”
负责人说通知了，但她们拒绝来探望彭书记。
而彭书记最想见的人是魏丹阳俩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