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天在唐寡妇死后不久便离开了宇县,他托人给我带话,永远不会再回来。
唐寡妇到底有没有错?
成了罗芳芳和张春梅在很长一段时间相互争论的话题。
苏清清骂她们无聊,让她们有时间多想想怎样把日化店经营好。
而我也早已经不想那些了,今年要帮伍家村完成修路的大事,具体工作安排还是让花狗。
他感到很为难,因为手头上资金紧张。
宇县到石岗乡的那条县级公路改造政府迟迟没有拨款,还有二龙山的开发,至今也没见到政府出资的一分钱。
花狗说再拿不到钱公司都快撑不下去了,哪还有钱做慈善?
我问李玉琪,她也说的确如此,光那条公路政府就拖欠了我们两百多万的工程款。
我决定亲自去要这笔钱,带上李玉琪直接去找陆市长。
李玉琪之前就曾找过他两次,他总是一拖再拖。
我行贿彭书记的案子居然能安然无恙,也让陆市长见识到了我在宇县的本事。
这次一见面他就直接问我们,“两位怕是又来要钱的吧?”
“陆市长,还真让你猜中了,要不是有困难,我也不敢来劳你的大驾。”
这次我也是铁了心的,如果要不到钱,或者得不到解决办法,我就会下令把那条路封掉。
不过那条路目前也还没有完工,只可以单边放行。
到时候就成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过,留不买路财。
“陈董事长,现在政府财政方面有些困难,怕是还要等上几个月,等工程完工验收合格后,我们会按照合同把欠款补上的。”
又是这种推诿的话,他真以为我们拿政府没办法吗?
李玉琪说道:“市长,目前工程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可我们公司一分钱都没拿到,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不能按时完工,造成的后果将由谁来承担?”
“你们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旗下的业务又这么多,自己先想想办法吧。”
这就是典型的耍赖皮,老实说我连揍人的心都有了。
李玉琪不得不把集团公司的财务状况给陆市长汇报了一下。
我们投资的酒店,我们新开发的楼盘,哪一项不花钱?
仅靠三家工厂的利润是支撑不起这么庞大的开支的。
陆市长想了想,表示先跟财政局沟通一下再说。
我问他多久能给出答复,他说至少要一个星期左右。
至于到时候有没有钱拨给我们,能拨多少,他暂时也不知道,看来希望相当渺茫。
那就没办法了,我决定先用我的方式解决问题。
于是打电话通知花狗明日停工,并派人把道路两头封堵起来,就算天王老子要通过都必须经过我的允许。
事情仅仅过了半天就有人向公安局报警,王副局长问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派人封路?
我实话实说,工人们拿不到工钱,所以才采取这种办法,我也解决不了。
王副局长便直接回了我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但是千万别打架。”
花狗很快就查清了报警的人是谁,是跑朱家场到宇县这条线路的客车司机。
我们把路一封,他们自然没法正常运营,也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收入。
不过我谅他们也不敢正面跟我的人发生冲突,因为我们有上百号人,手里修路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可就在我下令封路的第二天,还是有人站出来跟封路的工人发生了冲突,导致他被工人打断了几根肋骨。
这个人是做买卖的,自己有一辆三轮小货车。
发生冲突的时候,工人们顺带把他那辆小货车砸得稀巴烂。
事情发生在出城区这一头,所以当地派出所也很快赶到了事发现场。
据工人们反映,是小货车司机不听劝告先开车撞人,并且还导致了一名工人小腿受伤,才最终酿成了这次事故。
花狗在出面处理这件事情,可这里正好又是二道派出所的辖区,龚所长还是让人通知我立马去派出所见她。
“姐……,”
我嬉皮笑脸,在她对面坐下来。
“站起来……,” 她吼了我一声,“知不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
我摇摇头,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
“还跟我装糊涂是不是?信不信我让人把你铐起来?”
“姐,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我可没干违法乱纪的事……,”
“还给我嘴硬,谁给你的权力擅自封路?”
“那条路是金阳建筑公司承建的,他们一直没拿到工程款,封路也很正常……,”
“为什么不走正规程序解决问题?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龚所长边说边用指关节敲击桌子,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她还说陆市长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才刚跟她通完电话。
陆市长不直接与我沟通,而是打电话给龚所长,说明他也自知理亏。
“你们的工人无法无天,蓄意伤人和破坏他人财物,这次我非要严肃处理几个不可。”
我只能向她求情,“姐,工人们也不容易,所有问题我来承担,你抓我吧……,”
“陈爱国,你以为我不敢?”
“不是,他们是我的工人,我也有责任……,”
龚所长气得差点把面前的茶杯砸在我身上。
她狠狠捶了几下桌子,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指着我说道,“你赶紧让人拆除路障,不要影响大家的正常出行,堂堂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耍这种流氓行为,成何体统?”
“姐……,”
她咬牙切齿的盯着我,我哪里还敢说话?
当即打电话给花狗,让他拆除路障恢复通车。
但还是让他安排工人停工,这算是各退一步。
“姐,我们金阳公司真的快揭不开锅了,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底下的工人,他们每个人都有家庭……,”
“那个被你们打伤的人难道就没有家庭吗?”
“他的医药费和损失由我们来赔,不过也请你跟陆市长说一声,解决一下我们的困难。”
龚所以瞥了我一眼,“你这分明是在给陆市长难堪,他要是有钱还会为难你吗?他是你姐夫……的亲舅舅,你就不能给我们一个面子?”
姐夫?
给她们一个面子?
这可又是她自己先说出来的。
她跟童科长不在同一地方工作,我有心帮忙撮合她们也不太容易。
陆巿长也跟她说了,最迟下个星期就会给我们解决一部分。
其实我也替陆市长想出了两种办法,政府既然没钱,可以拿房产做抵押,又或者替我们做担保,让银行无息贷款给我们。
只不过这两种办法都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我跟苏清清和李玉琪商量过,她俩都认为拿到那些房产更划算。
宇县再等十年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政府手中的那些房产又在城市的中心,现在拿在手里将来可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老城改造往往比新区开发更有利可图。
一个星期过后,李玉琪去找陆市长,他们最多只能给我们拨付八十万。
剩下的那部分要等工程竣工以后,再分几次拨付给我们。
李玉琪就趁机跟陆市长提出了那两条要求,想先试探一下陆市长的反应。
“李总,你们真的会算计,看来我要跟你们陈董事长好好谈谈了。”
果然没等几天,陆市长就请我去他家里吃饭,龚所长和童科长也在那里。
这是一场普通的家宴,桌子上的菜也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是龚所长和陆市长的老婆一起下厨做出来的。
通过我对陆市长两口子的观察,他们好像也有撮合童科长和龚所长的意思,不然这次也不会叫他俩一起来了。
“童大哥,你什么时候来宇县的?”
“我……,” 童科长笑了笑,“你消息不是一向都很灵通吗?我早就调到宇县工作了。”
“啊?我还真不知道,姐,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关你什么事?”
我被怼了一句,稍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