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里也不能待了,还是早走为妙。
万一唐君容再说几句不合时宜的话,保不齐又会挨苏清清一耳光。
她怎么不长记性呢?
难道认为自己斗得过苏清清吗?
连我都要忌惮苏清清几分,她又是哪来的自信?
好在这次苏清清并未跟她计较,只是冲她冷笑了一声。
这时大谢跑来跟我汇报,他们已经打听到了赵总准备开娱乐城的具体位置,就在前面那条街,也属于二道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这小子也是没有眼力见,我现在有心思管那些吗?
“诶,你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胡来知不知道?”
“是,老板娘。”
大谢称苏清清为‘老板娘’。
苏清清挥了挥手,让大谢去忙别的。
唐君容又请我去她的办公室,我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回去睡觉,带着三个女人走出了娱乐城。
其实我哪里睡得着,就问苏清清,罗芳芳住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
可能是为了方便娇娇上学吧,罗芳芳租的房子离我们先前那个家并不远。
苏清清把我带到楼下,指着楼上一处亮灯的地方说道:“她住在三楼。”
我准备下车,周红艳从后面扯住了我的衣服,“刚离婚就去见前妻,不合适吧?”
“放手,我是去看女儿。”
周红艳也从车上下来,她要跟我一起去。
不用我说她,张春梅就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
“姓周的,你知不知羞耻?老缠着陈爱国干嘛?”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哼,他是我儿子的爸爸,你跟他什么关系?臭不要脸。”
周红艳还是说不过张春梅,何况还有苏清清帮腔。
这两个女人都以我是她们儿子的爸爸为由,让周红艳赶紧离开。
真可怜,一瞬间我又对周红艳动了恻隐之心。
“艳儿,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工作……,”
“嗯。”
周红艳这回很听话,依依不舍的走了,在街道的拐角处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也在注视着她的背影,长发披肩,纤腰玉带,令人倾心。
“天天看还没看够吗?今晚要不要去跟她睡?”
苏清清也走下车,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清清,要不你们也先回去吧……,”
张春梅道:“我们在楼下等你,快点上去。”
四婶已经回石岗乡了,她还带走了丫丫,所以现在屋里只有罗芳芳和娇娇。
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单间,里面乱糟糟的,床上铺满了衣服。
娇娇本来趴在那里睡觉,听见我的声音后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然后扑进我的怀里。
她哭着说道:“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们?要把我们赶出来?”
我心如刀割,抱着她久久不能言语。
罗芳芳在一旁跟我解释,娇娇说的那些话不是她教的。
“爸爸,你只爱哥哥跟弟弟吗?”
“宝贝儿,不是的,不是的,爸爸也爱你跟妹妹……,”
看着她们母子现在居住的环境,我忍不住痛哭起来,怀里的娇娇也抱着我不撒手。
罗芳芳让我们俩别哭了,让人听见不好。
她还把娇娇从我怀里拉开。
“芳芳,公务员小区那里有套新房子,我找人装修好,你带女儿住进去吧。”
“用不着,我的事你不管。”
罗芳芳让我赶紧离开这里,还让我以后来看女儿时不要选择晚上。
娇娇不让我走,罗芳芳就用衣架打了几下她的屁股。
“爸爸,爸爸……,”
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棵草,没爸的孩子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我想把娇娇带走,让她跟辉辉在一起。
罗芳芳不同意,女儿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就算再苦再难也要带在身边。
其实她们住在这里也有好处,方便我爸妈随时来看娇娇。
听冯君敏说,罗芳芳带着娇娇搬家的时候,我妈也哭得死去活来。
她舍不得孙女,也舍不得儿媳妇。
所以我这次回到家后,免不了被我妈一顿打骂,我也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心里和身体上的疼痛。
那天跟周红艳在医院大吵一架的何花,之后回到制衣厂又跟罗艳艳发生了口角。
这件事我是在四月四号才听张春梅说的,何花也从制衣厂的宿舍搬出来了。
两人生产矛盾的具体原因张春梅并不清楚,而我也懒得去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再说何花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等她安顿好后,肯定会来找我的。
伍胖子和花狗来县城找我‘算账’,他们没想到我真的跟罗芳芳离婚了,表示很不理解。
罗芳芳要‘幸福’,认为我给不了她,离婚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伍胖子说他想揍我一顿,还说他老婆陈爱华现在对我也是嗤之以鼻。
‘抛弃’罗芳芳,让我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老大,跟嫂子复婚吧,别做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复婚?”
我望着花狗,自己还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假如我乞求罗芳芳复婚,她会不会答应呢?
苏清清她们心里又会怎么想?
我向花狗要了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了几口。
“找人帮我把公务员小区的那套房子装修出来……,”
“给谁住?”
“我自己。”
然后我又告诉花狗,“通知工人把别墅的装修先停先下来吧,已经没必要了。”
伍胖子也点了支烟,“爱国,兄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给我说实话。”
“问吧……,”
“如果芳芳不是生了两个女儿,你还会这么草率地跟她离婚吗?”
“屁话,我对天发誓,从来就没有过重男轻女的思想。”
“就算你没有,但别人也会这么认为,特别是伍家村的人。”
我丢掉香烟,揉了几下脸。
伍胖子说得对,伍家村的人肯定会在背后议论,说我陈爱国有钱后抛妻弃女。
估计他们也在看,我会不会娶张春梅为妻。
老家的三姑就给我打来电话,做为我和罗芳芳的媒人,她想对我说的话应该有很多,可最后也只能是不停地叹气。
伍胖子和花狗这回还要去看望罗芳芳,他们告诉我,邱霞跟陈爱华已经在那里了。
罗芳芳身边能有两个朋友,我也是深感欣慰的。
从制衣厂宿舍搬出来的何花住进了家具厂在县城的大仓库,这里倒是离家具卖场很近。
我问她为什么跟罗艳艳吵架。
“你去问她呀?问我干什么?”
她像是吃了火药一样,非常不耐烦。
既然如此,她就不该打电话把我叫到仓库来。
“花,你一个女孩子住这里不害怕吗?”
我也是没话找话,本该转身就走的。
“害怕,不然你搬过来陪我?”
“不好吧?”
“你现在是离了婚的男人,难道还怕别人说三道四?你是看不起我对不对?认为我没文化。”
她的‘新家’是安置在仓库角落里的,用几件家具围起来,铺了一个木板当床。
我想与她好好谈谈心,就往那张木板上一坐,哐当一声,木板掉在了地上,原来是下面的砖没有垫好。
何花双手叉腰,“哼,你赔我的床……,”
掉下去的木板刮破了我的脚后跟,疼得我跳了几下。
脱掉鞋袜,才发现已经出血了。
“你是故意给我设的陷阱吧?这床能睡人吗?”
“我会害你?陈爱国,你这个没良心的……,”
何花蹲下身子,捧起我受伤的脚,往上面抹她的口水。
我心安理得接受她的‘治疗’,人就躺在那张倾斜的木板上,随手抓了件东西盖住自己的脸。
怎么有股体味?
原来是何花的……,
“你干什么呀?流氓——,”
我也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因为仓库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我一瘸一拐向她走去,“二姐,你来这里干嘛?”
周红艳推了我一下,径直走到何花身边,“何经理,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担任国华家具厂的销售经理,因为你,没——文——化——。”
我愣住了。
周红艳只是‘宇城国际’的副总,她有什么资格去管‘国华家具厂’的事?
谁给她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