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开学了,我妈跟我爸却还想在老家待上一段时间。
他们的意思是把帆帆和丫丫留在老家,让辉辉和娇娇先跟我们回去。
苏清清想把帆帆带走,我爸不让,声称我们照顾不好他。
帆帆跟丫丫每顿吃饭都要有人喂,我想苏清清也没有那个耐心。
今天下午我就要回城,而罗芳芳却想带娇娇到石岗乡去一趟。
她自己有车,我就不管她了,准备带上苏清清和张春梅母子俩先走一步。
“爱国,你还是跟芳姐去石岗乡吧,不用跟我们一起回去。”
张春梅可能是看到罗芳芳脸上不高兴才这样说的。
苏清清也拿走了我的车钥匙,还说我回去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在老家多留一个晚上。
可这个晚上的日子并不好过,罗芳芳就像是一头发情期的母牛,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隔壁房间就住着兰英表姐,怕是也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吧。
“陈爱国,明天见我妈你最好逆来顺受,别惹她不高兴,知不知道?”
“哦,那她会不会打我?”
“打你也活该,你真不是个东西,不知道我当年怎么会看上你。”
“要不因为家里穷,我当年也不会答应你,不过我并不后悔。”
“哼,找到我这样大方的女人你就偷着乐吧,你有什么可后悔的?”
我刚才累得筋疲力尽,现在只想赶紧休息。
可罗芳芳非要跟我说话,还美其名曰‘谈心’。
她讲到了当年我们摆摊那阵子,每天起早贪黑,挣来的钱连瓶汽水都舍不得买。
而现在我们不需要为钱发愁,她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却感觉人生没有了意义,失去了追求。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她说她一定不会选择我,这样也好让张春梅有个归属。
“伟大的罗芳芳同志,休息了可以吗?先前的战斗已经让我元气大伤,你就别在我耳边‘轰炸’我了。”
我实在是困得不行,把罗芳芳从我身上推开,然后侧身睡觉。
她也侧身而卧,和我背对着背。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听到她在低声抽泣,便转过身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
湿漉漉的,她真的在伤心。
我不怕她吼我骂我,就怕她哭。
“亲爱的,宝贝儿,别这样好不好?”
我试图去搂她,她用胳膊肘不停地反抗。
但我还是把她紧紧抱住,让她面对着我。
“芳芳,对不起,对不起……,”
她挣扎了一会儿后才温顺下来,让我以后不要对她这么没耐心,她心里会不舒服。
她也说我现在属于她的时间太少了。
她很羡慕别的夫妻,两个人可以一起赚钱,一起带小孩过周末。
她也恨张春梅和苏清清,怪她们破坏了她原本理想的生活。
但有时候觉得她们也很可怜,跟我在一起没名没份,不知道她们到底贪图什么。
罗芳芳跟我讲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没有半点感触。
我相信命运,今生今世我们几个人的交集,说不定就是前世的孽缘。
听从命运的安排吧,逃是逃不掉的,大不了我下辈子不变人。
四婶这次对我还算善意,她也问我是不是要给二龙山的菩萨重塑金身,这件事已经在石岗乡传开了。
她让我把这件事交给罗木匠去负责,因为罗木匠认识这方面的工匠。
“有你爸给你操心,花不了冤枉钱。”
她这样说我还求之不得呢,就同意把这个差事交给老丈人。
我们也只是在四婶这里吃了顿午饭,然后就准备回城。
临走时四婶提到了罗艳艳,让我们还是要为妹妹的终身大事上上心,不能不管不问。
现在早就提倡自由恋爱,以罗艳艳的性格,我们是管不了她的。
回城的路上我跟罗芳芳讲,前两天罗艳艳发高烧,要不是我的话,她还愿意去医院。
“你是她姐夫嘛,平时就多该关心关心她。”
“正因为我是她姐夫,有些事情才不方便,免得被别人说闲话。”
罗芳芳手握方向盘,侧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上扬起了一丝冷笑。
她这次直接把车开到了制衣厂,在车间里见到了罗艳艳。
“姐姐,姐夫,你们怎么会来?”
“你姐夫说我平时对你关心不够,又说你感冒发烧,所以我来看看你。”
罗艳艳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表示她的感冒已经好了。
“还有没有抽烟喝酒?要是被我知道饶不了你。”
“姐,别凶我行不行?在这里我才是‘老大’,拜托,给点面子。”
我扫视了一下制衣厂的生产车间,感觉里面有些杂乱无章,工人们在一起干活时也显得特别拥挤。
是场地的局限性所导致的,这里已经满足不了生产需要。
既然政府要在城北开发工业区,而我们手上刚好有地,是可以先在那里建一座更大更先进的厂房。
我甚至还打算把家具厂也搬到城里来。
许乡长一直想把石岗乡打造成家具之乡,没有上级政府的支持,我看他这个愿望是很难实现的。
刚好今天下午张春梅在厂里,徐娇正好也在,我就临时组织她们到办公室开会。
罗芳芳骂我发什么神经,制衣厂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有什么资格召集别人开会?
我问张春梅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她也这样想,我立马就走。
“爱国,你今天怎么这么小气?芳姐是开玩笑的。”
“罗芳芳同志,这里没你什么事,给我回去看孩子。”
罗芳芳撇了撇嘴,她偏要坐下来。
说到孩子,我才想起来张春梅都来工厂了,娇娇跟辉辉是谁在照顾?
“清姐把他们带到公司去了……,”
“那好吧,我们开个小会,也耽搁不了大家多少时间……,”
我强调‘春辉制衣厂’不应该只有这么大的规模,一定要发展壮大,为将来成立集团公司做准备。
“明年……,我想把制衣厂搬迁到城北的工业园去,所以你们要根据工厂未来的发展方向理出个方案来,比如新的工厂需要多大的面积才合适,需要多少间员工宿舍,需要多大的食堂,以及需要多大面积的办公区……,”
我一口气讲了很多,只有徐娇在认认真真做笔记,张春梅和罗艳艳都竖起耳朵听。
“姐夫,你真的打算搬工厂?”
“开会的时候我不是你姐夫,要叫陈总,工厂是肯定要搬的,最迟不会超过明年年底。”
“陈总……,” 徐娇问我,“来得及吗?城北那一带还是一片杂草。”
“建厂房是很快的,政府的批文已经下来了,那一带以后都属于我的地盘。”
这可不是我在跟她们吹牛,周红艳已经跟政府达成了初步协议。
我们‘宇城国际’同意让出在城北的那一百多亩商业用地,但是整个工业开发区的建设必须由我们公司负责,包括道路施工。
我让徐娇以后多跟周红艳交流和汇报工作,因为周红艳代表的是我。
罗芳芳插嘴道:“你这不是想把制衣厂收回去吗?玩的什么鬼把戏?”
“知不知道什么叫集团公司?将来的陈氏集团除了经营房地产,还包括制造业和旅游业,以及娱乐餐饮,不知道就少插嘴。”
“那我问你,集团公司将来谁说了算?是你还是苏清清?”
“当然是她了,不过你们同样有话语权,因为我会搞一个股权架构,你们都会持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发现罗芳芳在看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
我还发现了一本《公司法》,罗芳芳像是在研究公司股权的继承问题。
未雨绸缪,这个女人不简单。
用她今晚的话说,她把男人让出了三分之二,那在金钱上面就不能再吃亏。
她还说法律规定儿子女儿都有同样的继承权,我将来不能厚此薄彼。
可我还没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