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把我呛醒。
睁开眼睛一看,我躺在一间大屋里,旁边的墙壁上挂着几幅人体经络图。
这是哪?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药味?
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可头昏脑胀,还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是中暑了,这身体素质差的还不如一个女人。
已经过了四点钟,我没有完成任务。
看来这是天意,我和罗芳芳的婚姻怕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小陈,来,把这碗药喝下去……,”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徐老先生,我都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过他了。
我真是忘恩负义,徐老先生可是帮过我大忙的人。
同住在县城,这几年我却没有来看过他一次。
“徐老,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先把药喝了吧,这药有些苦,你要忍着。”
我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他递来的一大碗药,咕咚咕咚地喝进了肚里。
“原来你不怕苦,我还给你准备了一颗冰糖……,”
徐老先生把冰糖交给我,我也还是衔在了嘴里。
他让我先休息,并没有说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那还能有谁呢?
我突然感觉到额头有些痛,用手一摸,才发现上面缠着纱布。
肯定是我倒下去的时候磕破了头。
不知道罗芳芳现在在哪里。
她把我送到这里来,却没有陪在我身边,说明她心里的怨气还没有消。
我躺在床上又睡了一觉,这次醒来的时候,看见屋里站着好多人。
连我妈也带着两个孩子来了,罗芳芳手里还抱着二女儿丫丫。
“爱国,你好些了没有?” 兰英表姐先开口问我。
“嫂子,你怎么也……,我好多了,出了一身汗。”
我从床上坐起来,除了胃有些不舒服之外,感觉没多大问题。
张春梅过来摸了摸我的后背,就开始帮我脱衣服。
“你干什么?”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说干什么,给你换衣服,后面全都是湿的。”
辉辉指着我的额头问,“爸爸,你疼不疼?”
“没有你妈刚才打我那一下疼……,”
我感觉我还是很幸福的,如果罗芳芳不再坚持跟我离婚的话。
等张春梅帮我把衣服换好以后,我站了起来,身体还是摇晃了几下。
“小陈……,” 徐老先生过来了,“你的身体需要调理一下,平时要多注意休息,少抽烟,少喝酒。”
张春梅就从我的裤兜里把烟和打火机掏出来,并当众对我警告道:“我以后要是发现你身上还有这两样东西,你就给我小心点。”
她现在算什么呀?
难道不知道我跟罗芳芳还没有离婚吗?
“徐老,这次麻烦你了,你算算这次的费用该多少钱?”
“小罗,不用了,哎,我这个老头子本不该多嘴的,你说你俩这样做又是何苦呢?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么大的太阳你还非要去把汽水卖完,你们不是在折磨自己吗?”
听徐老先生讲我才明白,原来罗芳芳自己去把那些汽水卖完了。
而我晕倒的地方,刚巧就在徐老先生中药房的门口,他是一年前从原先的位置搬到这里来的。
我妈也感谢了徐老先生,她这次还让徐老先生给兰英表姐把了把脉。
张春梅骂我们是吃饱了没事干,也知道我们今天这婚没有离成。
回到家后,她们又看着我喝了一碗稀饭。
我说有点热,想吹风扇,张春梅不答应,也不让去洗凉水澡。
“陈爱国,芳姐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们可以不要男人,但孩子不能不要爸爸,你以后能不能多注意一下身体?”
“知道啦……,”
“还有——,那个女人不是想到公司上班吗?我们都同意,这事我也去问过江卫国,他说公司的股份始终都是你的,你才是她的合伙人。”
趁大家都在的时候,我把苏清清让我给她买房子的事也说了出来。
我妈第一个反对,骂苏清清不知廉耻。
罗芳芳没发表意见。
张春梅说没问题,买房子的钱由她来出。
“不用你出,我自己会想办法,只是把这件事给你们说一声。”
“呵,没想到你还真的财大气粗,别忘了我那套房子都是我自己出钱买的,你对她真好。”
“不然我能怎么办?”
“你可以给她买房子,我没意见,但是你不准跟她藕断丝连。”
一晚上都是张春梅在跟我吵架。
其实也不算是在吵架,她只不过是提了些要求,不希望我跟苏清清再发生关系。
这个谁能保证得了?
深夜我都没有睡着,罗芳芳也是如此。
我便问她今天是不是为我哭得撕心裂肺?
“你不要脸……,”
“什么意思?”
“为什么从民政局跑出来?”
“高兴,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去把那些汽水卖完?”
“我犯贱,行了吧?”
“芳芳,那是天意,天意不可违知道吗?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好久都没跟她过夫妻生活了,我问她想不想要。
她说不要白不要。
……
我卖汽水晕倒的消息又成了‘馨香茶园’那些茶客们谈论的话题。
有人又开始添油加醋了,笑说我是在给苏清清的孩子挣奶粉钱。
这事扯上苏清清,就意味着去年的那些举报原来是真的,周光明当时只是在给我背锅。
苏清清才不管这些,她开始在宇县出入,还去了好几趟教育局找之前的同事们叙旧。
坊间很快也有传言,说她马上就要执掌‘宇城国际’。
就连胡总和星海公司的段总都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这回事。
我说有。
但苏清清只是负责公司的一部分业务,我还是公司的最高执行者。
李玉琪也在问我苏清清什么时候上任。
我还没有具体跟苏清清谈这件事,就让周红艳把她约到公司里来。
她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上了儿子。
所以说女人只要不要脸皮就是无敌。
苏清清把儿子交到我手里,小家伙很快就给我送了份大礼,拉了我一身粑粑。
臭气熏天,周红艳和李玉琪捂着鼻子作呕。
幸好我还是有些经验,没有手慌脚乱,片刻功夫就把我跟他收拾得干干净净。
只是我的衣服湿漉漉的。
“苏局长……,”李玉琪也这样称呼苏清清,“你愿意为宇城国际效力,我们大家都很开心,期待你带领公司走向辉煌。”
“陈爱国,我想知道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职位?”
“副总,跟李副总一起负责公司的业务。”
苏清清对‘副总’这个职位不屑一顾,她公开告诉我们,她要担任正职,并且在公司里要有绝对的话语权。
李玉琪看不惯她的‘嚣张’,就问她凭什么。
“就凭陈爱国是公司的大股东……,”
“那跟你又有何关系?就凭他手里抱着你的儿子吗?别忘了我的‘干儿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苏清清没听明白李玉琪的意思,“什么?你也给她生了儿子?”
“不是,清姐,是这样的……,”
周红艳才向她解释清楚。
看她和李玉琪水火不容,这以后在工作上能配合得好吗?
“苏局长……,”
我刚这样叫出口,苏清清就拍了一下桌子,“不要叫我局长,我没名字吗?”
“嗯……,那个……,”
我又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李玉琪向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陈爱国,把你总经理的位置让给我,并发出声明,以后‘宇城国际’将全权由我掌管。”
“不可能……,”
我这次的声音也吼得很大,警告苏清清不要得寸进尺。
但她随后也说了一句很不要脸和很伤人的话,问我除了在床上能哄女人开心以外,还有什么其他本事?
要不是考虑到有李玉琪和周红艳在场,我非好好羞辱她一番。
我要是没本事,她当初为什么要勾引我上床?
李玉琪觉得苏清清有些不可理喻,便不想跟她多谈,叫上周红艳去工地视察。
驷马街的拆迁工作也在进行,这段时间她俩都比较忙。
只有我很闲,在办公室里逗小孩。
“清清,总经理的位置还真不能给你,江卫国不会答应。”
苏清清表示她可以让步,但不能跟李玉琪平起平坐。
她也知道公司的股份到不了她手里,所以还想与我单独签份协议。
就是在我的股份里面,她要得百分之七十的利益。
“陈爱国,我现在要的这些东西,说白了将来还是留给你儿子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这辈子不会再与其他男人结婚,也不会在给其他男人生孩子。”
苏清清表示,她说的那些也可以写进协议里,如有违背,协议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