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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禄一直以来都对沈迎忠心耿耿,没有人怀疑他带出来的这份圣旨的真假,不过如今怀不怀疑也显得没那么重要。

有范若这边的里应外合,景国的军队很快就占领了元国,而季临清之所以为人诟病,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足够狠心,对于战败国的王族他向来都是赶尽杀绝,那些国之蛀虫虽然有心归顺他也毫不手软,嗜血的名声便是这样传开。

很快,他便成了这座王城的新主人,向来都是攻城池容易,攻人心艰难,尤其是当初的盛国、桉国,他们本就是富足的国家,所以才会有侵略别人的野心,虽然一朝战败,可心有不甘的人不在少数,‘季临清’当初可没少在上面下功夫。

但元国却是个例外,沈迎荒淫无道多年,赋税沉重,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待季临清减免赋税的旨意颁布下去,让他们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他们从来不在乎谁来坐那个最高的位子,在乎的是能吃饱穿暖,是能够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

季临清很快就得到了他们的拥护,百姓们得到了切实的利益,对于他的呼声也就高了起来,自古以来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到此为止,景国已然统一九州。

而萧家之事大白于天下也比他们预想的更加顺利。

萧家毕竟世代从军,守护一方平安,沈迎杀得了他们一家,可杀不光军中将士,也杀不光受过萧家恩惠的百姓,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人记挂着他们,那封罪己诏一出,很快便引起了群情激奋。

那些无奈蛰伏的人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他们也因此找到了萧家人的尸骨,原来当年沈迎下令将萧家上下的尸身都丢在了城外的乱葬岗,还是附近村子的村民趁着夜黑偷偷将他们埋葬,几十口人甚至都没有一块棺木,更别提是立碑了。

既然为萧家正了名,尸骨也自然要好好安葬。

把萧家人移回祖坟的事儿是季临清亲自盯着的,他甚至就着这个机会,下旨解除了萧沈的婚姻关系,打算将沈瑜的爹爹也移回去。

沈瑜知道季临清为什么让他留在宫中,扪心自问,他也没有亲眼去看的勇气,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季临清并不是没寻到那个册子。

当年祖父留下的册子中并没有什么证据,而是一封封的绝笔信。

是萧家上下所留下的不舍与惦念。

有对景璜的期盼,也有对他和爹爹的……宽慰。

想来也是,如果他祖父真的有了证据,又何故不反击,看着一家老小惨死。

当时他们并未抱着能让他和爹爹看到这些的心态写下这些文字,可其中的字字叮咛却都是情真意切,让沈瑜不禁泪如雨下。

他后来见过保管册子的人一面,那人虽是乾元,但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温柔,即使现在头发花白,满面风霜也还是能窥见当初的一点风华。

他也是这才知道徐嬷嬷为何如此信任于他,原来这人竟是祖父的弟子、爹爹幼时的玩伴,因为受了伤无法继续学武,又赶上家道中落,所以才回了祖籍,多年不曾与萧家联系,也正是这样,沈迎才没有想起他这么一个人来。

应是许久没有遇见可以诉说过去之人,那天他与沈瑜聊了许久,直至太阳西沉才告辞离开,不过从那以后沈瑜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天上阴云密布,沈瑜,不,应该是萧瑜跪在萧连洲坟前,额间的绷带洇出点点猩红的血迹,面前的石阶上也染着血色,他刚才从外祖那里一路磕过来,已经记不得磕了多少下头,只是一遍遍的告诉他们,萧家的大仇得报了。

三日前萧家的祖坟就已经修葺完毕,那时他也带着景璜前来祭拜过,之所以今日再来,是因为沈迎死了。

她自然是没有其他人死的那么痛快,萧瑜把她锁在了王宫下的暗牢里,那里终年不见天日,铁链是特制的,让她只能维持着跪姿,自从夺得王位后她已经十数年没有跪过了,也该好好的为她所害死的那些人赔罪。

萧瑜本来不打算让她这么早死的,虽然每日都命人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用来给她果腹,可一直用药吊着她的性命,偏她不争气,只撑了这么一点时间。

沈迎死了,萧家的仇报了,景璜如今出落的很好,他不知道如今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或者说还有什么能让他去做。

季临清看着他的阿瑜孤孤单单跪在一大片坟茔前,满眼的心疼,他今日起得早,等见完范若他们几个大臣便听秦玄说暗牢里的那位死了,阿瑜也不在宫里,他急忙出来,果不其然在这找到了人。

他默默上前,撩开衣摆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之后,然后才看向身边的人,目光刚转过去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伸手,却没敢去碰那伤口,只是叹了口气:“阿瑜,回去吧,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雨滴点点飘落,萧瑜深深的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就在季临清还想再劝的时候,萧瑜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季临清扶起他,两人一起离开了萧家祖坟。

那天之后,萧瑜很快便振作了起来,因为萧家的事儿,他们已经在这呆了近半年,季临清离开阳城也大半年了,而如今天下初定,还有许多的事儿要做,不久他们便启程返回阳城。

跟来时相比,此番回去算得上声势浩大。

马车上,季临清看着亲亲蜜蜜搂着阿瑜胳膊说话的半大小子,不由得醋意横生。

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自从踏上这回阳城的路,这小崽子就整日里的缠着阿瑜,偏生又因为是阿瑜唯一的亲人,打不得也说不得,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萧景璜许是察觉到了季临清散发出来的怨气,偷偷瞟了他一眼,然后又往萧瑜耳边凑了凑,跟他咬耳朵:“哥,我看哥夫好像不太开心啊?”

萧瑜闻言看了季临清一眼,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此刻毕竟不是两人独处,他抬手揉了揉景璜毛茸茸的脑袋,“没有,你乖乖坐好。”

“哦。”他答应的痛快,但也只消停了一会儿,便又开始不安分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许是以为季临清在假寐,还颇有眼色的压低了声音。

萧瑜看着身旁怨气越来越深的季临清,心中暗自好笑,堂堂开国之君,竟跟一小孩儿拈酸吃醋。

话虽如此,他还是悄悄握住了季临清放在身侧的手,很快便被人反握住,甚至还暧昧的捻了捻他的手心,他面上一热,却也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