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惯常都是平躺的,今日却背对着他,呼吸平稳,俨然一副要入睡的样子,季临清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他自觉起得早,怕扰了沈瑜清梦,所以都是睡在外侧。
按照他往日的做派,即使不能做些什么,也是要缠着沈瑜相拥而眠的,但这几天自己的火气越来越大,又怕控制不好信香影响到沈瑜,所以一直规规矩矩的不敢去招惹。
他盯着沈瑜的背影,不大一会儿,那股香甜的柑橘味道果然又冒了出来,惹的人心烦意乱,让他弄不明白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想,于是便也只能忍耐着。
而沈瑜也没比他好到哪里,本来是背对着景王想早些入睡的,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自动出现两个人的身影,有梦中的,也有之前的,景王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着那些下流的话……
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煎熬的一夜。
季临清不到往日上朝的时辰就起身了,就连沈瑜也比平日里早醒了不少,不需要去摸,就能感觉到被子下面的异常,虽然当时没人看到,但这些衣物终归还是宫人来浣洗,上面的异样怎能发现不了,沈瑜的脸白了红、红了白,最终还是遣人去请了太医。
来的是之前的熟人,沈瑜看着汪太医为自己把过脉,收回了手,淡淡的看着他。
汪仕跪着往后退了退,恭敬道:“殿下的身体无碍,只是快要到半年情热之际,所以才会有所不适。”
沈瑜恢复之后季临清虽并举行封后大典,但在季临清的示意下,前朝后宫已然把他当做王君看待。
他有些惊讶,身旁的霜兰开口:“可是殿下距离上次情热尚且不及半年。”
年前公子瑜承宠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汪仕虽然不知内情,但是当初王上曾叫过太医院的人给殿下把脉,想必也是有什么意外,随即他又想到殿下是元国人,回复道:“这微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微臣听说民间有一种药,服食可使坤泽迅速陷入情热之中,且了无痕迹。”
沈瑜想起当初倚翠给他端的那碗甜汤,怪不得醒来之后便不见两人踪影,汪仕虽说是民间有一种药,其实这药盛产于元国,可以说是沈迎一手研究出来的,当年他爹爹也是……
罢了,现在得知沈迎做出什么事儿他都不会意外了。
季临清知道沈瑜没有安全感,自从霜兰和长安来了之后他便把之前领事的太监、宫女都调走了,其他的也是让沈瑜自己决定,所以他并不知道沈瑜请了太医的事情。
元国那边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但他打算安排好了朝中之事后就带沈瑜出发,所以传了何相等人在宫中商讨事宜,只回来陪着沈瑜用了个晚膳便又离开了。
他结束得晚,估摸着沈瑜应该已经睡了 ,本想着在偏殿将就一晚,可是进了门就看到屋内的灯还亮着,于是便又回了屋,沈瑜难得没有看书,只是坐在矮塌前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临清走到他对面坐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想的无非就是那些陈年旧事罢了,但此刻并不想说,所以就摇了摇头:“只是发呆罢了,夫君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季临清含笑,“本来以为你睡下了,想着明日再告诉你,但既然你醒着知道了也了却一桩心事。”见沈瑜表情疑惑他也不卖关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便启程去元国。”
本来以为沈瑜得知这个消息会十分激动,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季临清拉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怎么了?不开心吗?”
沈瑜摇了摇头,他已经相信了景王会带他去元国,也估摸着就在这一两个月,所以此刻并不觉得意外,只不过他今日本来打算好了要与景王行房事,此刻倒有些不好开口了,好像真成了交易一般。
可若是让他在忍上一两日也是实在艰难,一时间竟左右为难起来,见景王目光殷切,他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抿出一个笑来,“夜深了,夫君先去沐浴吧。”
“好。”季临清自然是无不答应,“那你先睡。”
沈瑜依言上了床,他先前做好了决定,沐浴时也是做了一番准备,此刻虽然有放弃的心思,但是躺了不大一会儿,呼吸便灼热了起来,思想更是不受控制,翻来覆去都是那梦中场景。
不忍了,沈瑜破罐子破摔的想,总归长着嘴,还能有什么是说不清的。
于是等季临清沐浴回来,掀开重重叠叠的帘幔,上了床,只掀开一角被子,便看见了半截雪白如玉的腰背,沈瑜从来不曾把衣衫系的这么松垮,他可以说是立刻怒火丛生,本来以为两人的关系有所进展,沈瑜对他也亲近了许多,就算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那么至少也对他的为人有所了解,可如今这样显得他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都成了笑话。
但还不等他动作,便听到沈瑜疑惑的声音:“怎么不上床?拽着被角做什么?”
季临清怒极反笑,“沈瑜!”
“嗯?”
沈瑜撑起起身子,果然露出大片春光,还没等他拂袖而去,便被抓住了手腕,他当然不可能做出甩开沈瑜的手这种事,所以强压着心中的火气,看看沈瑜究竟还能做到哪步,然后就听到那温润的声音响起。
“我今日找了太医。”
“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季临清的眉头立刻皱起,因为生气,关心的话也有几分生硬。
沈瑜拉着他坐下,声音低了不少:“我这几日都浮躁得很,身上发热,太医说身体无碍,就是……”
既是无碍又为何会无端发热,季临清心里骂了两句庸医,准备出去吩咐人连夜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好好给沈瑜看一看。
结果脖子突然被人搂住了,耳边的气息温热,说着未说完的话:“就是情热要到了……夫君……”
短短的几个字,直接浇灭了季临清的一腔怒火,人也有几分愣,因为情热要与他亲近和因为去元国要与他亲近还是有几分不同的,但他还是有一丝疑惑:“不是半年一次?”
沈瑜直起身子看着他:“夫君莫要跟我说不知道上次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