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赵厶平白惹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黑山贼张燕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想要跟他联手攻破冀州,自立为王。
称王称霸虽然是赵厶的理想,但他并不想跟山贼合作达成这一壮举。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身为君子,必然以天下为己任,只忧道之不行,哪会在乎人生的起起落落呢。
所以赵厶一口回绝了张燕的好意,甚至还想趁机攻击他,以彰显自己除贼的决心。张燕一看赵厶如此不识好歹,顿时也撕破脸皮,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誓要再跟赵厶决一死战。
这还不正中圈套吗?
赵厶暗喜道:“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敢来。只要来了,就好办了。”却又私下悄悄嘱咐赵云:“只以防守为要,万万不可追击。出了无极县,就不归咱们管。切记,切记。”
不是要打吗?
为什么又要防守了呢,难道赵厶怂了?
打是不可能打的,至少现在不会。
赵云也有点不理解,反正都是没身份,不管是在无极县境内还是境外,难道有区别吗?好在他只是这么想想,也没好意思问,反正就是怎么吩咐怎么来就好了,于是应声答道:“大哥放心,小弟记下了。”
要的就是这份从容,这份干净利落。
这下妥了。
“来吧,越乱越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赵厶才不在乎中山有多乱呢,眼下只要能护住无极县这一亩三分地就足够了。
原来他的目的还是那么的单纯,就是想借黑山贼和叛军的手,把中山郡洗劫一空。然后等他东山再起的时候,趁机一举掌控整个中山郡,到那时再也不怕土豪劣绅前来阻碍他屯田了。
现在明白了吧,有时候那些打着名正言顺的幌子,却巧取豪夺打压老百姓的‘正人君子’,真不如山贼可爱呢。‘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人心最是叵测,所以宁跟山贼斗,也不要跟‘正人君子’斗。这就是赵厶现在的想法。
且说张燕挥挥手,迅速集结起数万大军,浩浩荡荡从山中杀出,一路向无极县劫掠而来,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赵厶早已探听到消息,心中也不由感慨:“黑山张燕果然是条好汉,我不如也。”
咋滴又不如了?
这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张燕挥挥手就能召集起数万大军,这份魄力试问除了张燕,还有谁?难怪他能称雄于山中,屹立于冀、并二州而不倒,单论这份号召力就足以碾压赵厶好几条街。关键张燕本来就是个贼,做事完全不用考虑后果,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来去自如,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哪像赵厶,非得装成正人君子,做事畏首畏脚,生怕丢了形象,活该他丢官。
废话不多说。眼见黑山贼来势汹汹,赵云亲自引军迎敌,双方对峙于无极县境内十里处。
这可是严格按照赵厶的安排来的,他不是说出了无极县就不让打吗?那好,那就让黑山贼进入无极县境内,这么一来总能打了吧。想不到赵云也这么滑头,为了能上战场,也是拼了。
赵云艺高人胆大,跃马挺枪走到阵前,一抖长枪,自报名号,还是最经典的那句话:“吾乃常山赵子龙,谁敢与吾一战!”
连喊三声,无人敢应。
这谁敢跟他单挑啊,之前在井陉道,好多黑山头领都早已见识过他的长枪,几乎都知道‘常山赵子龙’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谁上谁死啊。连张燕都远远的躲在阵后,丝毫不敢靠近。
“进攻!”
既然无人敢应战,那就大军推进,直接来场混战。赵云令旗一挥,下令全军攻击。谁知黑山贼也不接战,回身便退。一路追到县界,赵云勒住兵马,黑山贼竟然也止住了脚步。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赵云一眼就识破了黑山贼的计谋,这明显就是诱敌深入之计。看来是想把赵云引入山中,来个瓮中捉鳖。可是却不知道赵厶早有安排,不让出界作战,所以他这计谋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再者说了,就黑山贼这点智商,还想套路赵云,那不就跟三岁小孩耍大刀没什么区别嘛,赵云哪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就当看个笑话了。
“退军!”
既然不让出界作战,留此无益,于是赵云又挥动令旗,下令退军。
结果黑山贼竟又尾随而来。
“哼!”赵云冷哼一声,心中早已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等到又进入县界内约十里的时候,赵云突然拨转马头,单枪匹马闯入敌阵之中,直取中军大旗。
这是要给黑山贼来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威风。
黑山贼不期赵云这么拼命,一时反应不及,前军瞬间被赵云杀开一条血路,阵形也随之大乱。好在张燕吃过亏,也知道赵云的厉害,早有准备,急令后军严防死守。
他这边刚结好阵形赵云已经杀到眼前。后军蓄势待发,正等着赵云攻过来呢,谁知赵云却突然转身又杀向前军。白忙一场,气的张燕跺脚大骂:“常山赵子龙,看你嚣张到几时。”
骂归骂,他也不敢追,就担心赵云突然再杀个回马枪,估计后军也得凉,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也难说,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留在原地观察战场形势。眼见前军已经乱作一团,不时就要溃散,张燕知道已经保不住,只得下令后军撤退,先保住他自己的小命要紧。
再说赵云正在敌阵中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正杀的兴起,忽见一员小将带着十二名骑兵冲杀过来。别看他人小,胆子却不小,而且武艺高超,枪法凌厉,杀得黑山贼人仰马翻,纷纷避其锋芒。
有诗为证:‘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枪凌清秋’,又有诗曰:‘少年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白日飞’。
“来者是谁?”赵云定睛一看,原来是小马超。
这马超跟着赵云久了,也是崇拜的不得了,样样都要学他,也是一身白袍白甲,手提一杆虎头湛金枪。这杆枪可不简单,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五尺,枪体镀金;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砍刺剁劈,样样精通。
在小马超身边的那十二名精骑,乃是赵云特意安排的护卫,怕小马超有什么闪失,贴身保护他的安危。
之前马超一直跟在赵云身边撤退,走着走着忽然瞥见赵云转身杀向敌阵,他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当下也不迟疑,毫不犹豫的跟在身后杀了出去。那十二名精骑自然也不甘落后,紧随而来。他师徒俩合兵一处,共同进退,直杀的黑山贼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可真是:
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冰霜。
欲上青天揽明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