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不说话,可有人会说话。吏部尚书秦大人听到皇上终于把这个姓胡的给弄走了,心里那真是一个舒坦。这个姓胡的叫什么不好,偏偏叫个善书。胡善书,胡尚书,每次一听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叫什么善书大人,秦大人心里就是一个堵。要不是这人是大皇子一派的,人又是宋相给安排到吏部的,秦大人早就把这个狗东西给弄走了。
秦大人立刻站出来为皇上歌功颂德:“皇上英明,知人善用,知道胡大人醉心礼教,让胡大人到礼部才能真正体现胡大人的价值。”
秦大人这一席话立刻让不少人忍不住在下面偷笑。这很多人都知道秦大人讨厌胡侍郎的名字由来已久,如今人终于不用再待在吏部膈应秦大人,秦大人自然是高兴了。
秦大人是高兴了,可礼部尚书苏大人又不高兴了。你老秦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膈应人,你不愿意要,难道我礼部就喜欢不成?
苏大人很想出来出来反对让这个姓胡的到礼部来膈应自己,可看皇上现在脸色不好,苏大人就忍住没有站出来。算了,这家伙来到礼部已经不是侍郎了,一个郎中而已,自己有的是办法把人打发的远远的,不让他在自己面前膈应自己。正好,国子监最近需要巡视各地考场,就让这家伙去巡视考场。
胡大人看到宋相根本不看自己一眼,他是真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多言,好好站在那里装个鹌鹑也好过如今被贬到礼部做郎中。
如今大局已定,胡大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磕头谢恩后站了回去。
胡大人的前车之鉴一下让其他想要试探的人都不敢随意出列了。看着下面一群大臣个个都像鹌鹑一样站在那里不说话,东平皇的心头舒服了不少。很好,都是长了眼睛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既然这些人都没需要上奏的,皇上看了一眼跟着自己来上朝的太监,示意他赶紧把最后的步骤走完,就该结束今日的朝会了。
可这个太监也实在太没眼力劲,都这个时候,居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皇上心里很不舒服,难道这点小事还需要自己亲自说吗?
皇咳嗽了一声,本意是想提醒下这个没眼力劲的太监。可谁知帘子后面的蓉嫔太妃却开口了。
蓉嫔太妃道:“既然众位爱卿都无事上奏,那哀家倒是有一事。刚刚白侍郎说了,大同府疫病,欣荣县主居功至伟,所以大同府百姓想要为欣荣县主修祠堂,铸金身也属人之常情。可大同府如今也不富裕,而且欣荣县主此举也实属我东平之幸,不如就把此事挪到平阳来建。这样既可省了大同府百信的负担,同时还让东平人人皆知欣荣县主的功绩。不知此举皇上觉得如何?”
蓉嫔太妃这一开口,立刻证实了大臣们的猜测。
大皇子偷偷看向上首位的东平皇,看到父皇也因为蓉嫔太妃这突然的开口面色难看,大皇子就知道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自己母妃如今被降为了美人,自己正愁要如何帮助母妃重回贵妃之位。如果自己能帮助父皇引领朝中局势,逼退蓉嫔太妃,那母妃之事就是指日可待。
大皇子看了佟御史一眼,这种时候最适合出来说话的就是自己这个岳父。他身为御史,只要他开口,给蓉嫔太妃安上一个后宫干政的罪名,想来也不是难事。
佟御史自然是接收到了大皇子的眼神,知道大皇子是想让自己出来做什么。可是经过小女儿和夫人的事,父亲可没少训斥自己。这段时间佟御史已经收敛了很多,现在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摊这趟浑水。
佟御史犹豫,可崔御史却不犹豫。
只见崔御史站出来铿锵有力的道:“皇上,不知帘子后面是何人?东平老祖宗定下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看到崔御史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皇上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皇上声音和缓的道:“崔爱卿,后面乃是蓉嫔太妃。太妃有先皇遗诏,如今太妃手持遗诏想要听听众位爱卿都是如何上朝的,应该不算是干政吧。”
后面的蓉嫔太妃岂会不知皇上这话里的机关。这表面上说着自己不算干政,那里却把先皇遗诏的事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让朝臣都以为自己恃先皇之宠生娇。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当今的皇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皇上也早就不是当初事事小心的皇上。
崔御史:“皇上,先皇乃明君,即便有遗诏留下,也是希望东平国泰民安,岂会乱了规矩,容许后宫干政。”
崔御史的话简直就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这下皇上倒要看看后面的蓉嫔太妃要如何接招了。
果然,蓉嫔太妃开口了。只听蓉嫔太妃道:“崔御史多虑了,哀家今日出现在这里,并非要干政。只不过先皇留有遗诏,哀家也不得不遵从先皇的遗诏行事。”
说完,蓉嫔太妃就从珠帘后走出。
蓉嫔太妃头戴九翅金丝凤冠,一身黑色嵌金丝蜀锦凤袍出现在众人面前,雍容华贵,完全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蓉嫔太妃走到前面,手一伸,接过一个明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一份圣旨躺在里面。
蓉嫔太妃取出圣旨展开:“先皇遗诏!”
皇上没想到蓉嫔太妃居然是要当着众朝臣的面宣读遗诏,心里的忐忑倒是安定了不少。如今的朝廷,皇上还是有信心掌控在自己手里,如果蓉嫔太妃这个时候宣布,恐怕要让太妃失望了。
皇上带头跪下准备接先皇遗诏。
看到人都跪下,蓉嫔太妃这才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乃命有司封受。太妃蓉嫔,贤德柔嘉,夙兴夜寐,慎躬淑娴,荣耀皇室,今追封蓉安太后,百年后与朕同葬,永享尊贵。钦此!”
皇上傻眼了,众大臣也傻眼了,没想到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位才拿出这份封她为太后的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