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大家已经大致达成一致，王清流的放手出乎大家的预料，也出乎郗成益的预料。
如果按照王清流所说，他对灼灼便没有谋划，那样的话，又是另一个故事。
事情出奇的顺利，几个当家的很高兴，一脸笑意地离开了，只有大胡子还有点忧虑。
剩下的诸怀、李红眉、郗成益、王清流反而又重新陷入了尴尬。
诸怀的目光更多的在灼灼身上，他们已经做了五年的兄妹，他对这份亲情有着更深的牵挂。
灼灼不看李红眉和诸怀，现在她的小脑袋瓜仍在思考今天知道的东西，这对她是极大的考验。
诸怀和王清流都有点不忍心，他们是真的将灼灼当做亲人看待的。
两人都没办法安慰，只能灼灼自己走出这个困境，尤其是刚刚众人以她为筏各种谋划，在这对她的伤害无疑更大。
王清流之所以让她旁听，正是为她以后考虑，如果这点心理压力都突破不了，何况以后的山呼海啸。
灼灼状态不好，精神甚至还有点恍惚，平时大大咧咧的社牛，现在却像受伤的小鸟一样，局促、不安。
这对灼灼来说可能是残酷的，但是对城里的众人来说却是一场狂欢。
许是几位当家的给各自的兄弟带来了什么利好消息，城内的呐喊欢呼之声更大了。
出去，便意味着自由。
扎兰城只不过是个没有刑期的牢笼。
所有人都知道怎么选。
等王清流回过神来，小姑娘已经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给我吧！”李红眉起身想要将灼灼抱起，毕竟在这睡并不好看。
王清流没有拒绝，两人现在是有些尴尬的，但是他们都是聪明人，完全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王清流即便有一点不好意思也是转瞬即逝。
李红眉将灼灼抱上楼以后，诸怀也告辞了，作为李家的家臣，王清流是理解那种死忠的，虽然有点傻。
但是在世家之中实在太过常见。
至于启和青麦两个小家伙，状态并不比灼灼好多少，他们面临的抉择甚至比灼灼更大，毕竟灼灼没有选择权。
这关系的不仅是他们兄弟俩的命运，更是他们身后、整个红衣社、整个扎兰城所有人的命运。
刚刚觉醒文位的两个小家伙应该能想到这一层，就看两人做出怎么的选择了。
王清流还挺好奇他们的选择的。
两人浑浑噩噩地跟着郗成益上小灶去了，至于结果究竟如何，只能拭目以待了。
场间只剩下王清流和敖海两个局外人，是的自始至终他们两个都是局面外，而灼灼随时也可以是局外人。
至于其他人已经入局了，却是再难以挣脱。
“你怎么看？”敲了敲敖海的龟壳，将其敲醒。
其实在场所有人最清醒的要数敖海，这家伙和灼灼感情不错，如果说将其视作牺牲品，敖海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不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敖海依旧懒散，这家伙跟在王清流身边，只是想要换个地方睡觉，顺便离家出走而已。
当然了王清流身体内龙气的自然牵引也有一部分原因，说完这家伙便继续趴着睡觉了。
场间安静下来，城里的欢呼之声也逐渐消退，王清流也逐渐陷入沉思。
其实，早在接到师傅的来信的时候，王清流就考虑过这件事了，现在灼灼的身世被打破，只是将其以往的想法更加深化了一下罢了。
至于灼灼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人生，王清流不想过多插手，因为灼灼不单单是灼灼，她身上的“因”实在太大，如果到最后真的结出了什么果，甚至会对王清流的修行产生巨大的影响。
虽然大概率是正向的影响，但是王清流其实是不愿接受的，这只是源于对圣人文位的某些猜测。
他不想沾惹一些过大的因果，到时候不仅会影响自己的心境，还有可能会对灼灼造成不良影响。
王清流只是想要将灼灼引上一条真正的大道，至于未来，王清流其实是不想做过多干涉的。
如果非要选领路人，其实师公訾伯就比较合适，在教育这一块，还得是自家师公，自己和师傅都不太行，王清流天南海北的有时候讲的自己都不知道跑偏多远了。
而且师公好为人师，不仅知识渊博，而且耐心细致，还能护灼灼安全，到时候好酒好肉伺候着，还分什么你徒弟，我徒弟的，不都是一个师门吗？
正在二楼熟睡的灼灼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师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晚上，王清流和李红眉相视尴尬，毕竟房间还被灼灼占着呢。
无奈王清流只能在他的小屋里支了一张小床，睡两个人还是有点挤的，两人相拥入眠，并没有围绕今天的事情说些什么。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接下来，明显的刚刚过完年的扎兰城好像又重新过年了一样。
天天都是烹狼宰牛且为乐。
庆祝即将到来的自由。
……
虽然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孪生哥哥，但是灼灼并未觉醒关于哥哥的任何记忆。
不觉醒其实也挺好的，王清流和诸怀护送着灼灼去祭拜了他哥哥的坟墓，就在虎儿山边上，这里诡虎很少来，妖兽也很少来。
看得出来诸怀每年都有整理，小坟包上还长了一棵不知道什么树。
小丫头泣不成声，这种感情难以摒弃，与生俱来，好像溶于血脉一样。
自那以后，灼灼就很少欢笑了，一丝不苟的按照王清流的教导拆解妖兽，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
王清流和诸怀看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安慰。
因为那场城防战的缘故，二三月份不仅不难过，大家还都吃胖了两斤。
原计划年后开始纳新的，各团体也没有行动。
整个冬天，扎兰城消亡了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新人居多，红衣社原本将近五百人的队伍，如今不满四百，其中妇孺占据大半。
即便如此，红衣社依然是最富足的。
两个小家伙最近一段时间实在煎熬，上课心不在焉的，精神很是萎靡，他们还没有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