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在行动前已经向上面报备过,因此,孔大夫人如今也没睡,正在屋里等着消息。
“大夫人,人回来了。”丫头进来通报。
“嗯,让她们进来吧。”
支着头靠在椅子里阖眸养神的孔大夫人缓缓睁开眼,不一会儿就听见院里杂乱的脚步声和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大夫人…人我都带来了。”
唐夫人说完对外面一挥手,几个护卫便押着尔岚,曼香,小罗,淑兰四人进来了。
刚一跪到地上,曼香和淑兰就急迫的开口解释,生怕错过一点机会。
“大夫人,大夫人,我是被指使的,曼香给了我钱让我做那些事儿,都怪我一时见钱眼开,鬼迷心窍才答应的,不过,那些钱都还在,我不要了,都还给她们,求您饶了我,饶了我…”淑兰哭喊着求活路。
“大夫人,大夫人,钱是我给淑兰的,但都是尔岚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主子让干什么就必须得干啊,不然要吃苦头的,我被逼无奈,求您开恩,饶了我吧…”
都到这种时候了,曼香为了脱罪,有的没的屎盆子全往尔岚头上扣:
“还有还有,尔岚不止做过这一次坏事,您记得之前的梦宛姑娘吗?也是因为她下了药才导致她身子坏了,不能在接客,还有那个…”
一个一个曾经出事儿的姑娘从曼香嘴里说出。
梦宛?孔大夫人和唐夫人她们都记得这个姑娘,在希蓝隐退后也是苑里一个风头无二,炙手可热的姑娘,隐隐有登上花魁之位的趋势。
只是就在那个当头,突然之间得了女人病,身上一股怪味儿根本没办法出现在人前。
但令人想不通的是,那时候梦宛也才刚崭露头角,根本就没接过几个客。
并且蓝宫苑因为招待的客人不同,所以一直对姑娘的身体,卫生情况很看重,要求必须三天一次接受女医的检查。
因此很少有姑娘患那方面的病,不知道梦宛怎么就给得了,那时候为了给她治这个病,用了很久,花了好些银子才好利索。
可自从那次事后,不论苑里怎么捧,错过了那个时机她就再也没有红起来过,说来也实在是可惜了。
还有很多,都是或多或少的在关键时候出了问题。
当时看着都是很正常的问题,再加上有苑里赏罚分明的制度在那里,她觉得应该没有哪个人会大胆到会出来作妖,也就没有过多的留意。
如今看来,原来都是背后有人搞的鬼。
若不是这次的事情尔岚太过自负导致大意失手,一切真相还是会被继续隐藏起来,而她因为这些招数屡试不爽,可能以后依旧会继续在背后做手脚,铲除一切碍着她的人。
孔大夫人抚了抚衣袖,摇头自嘲的轻声一笑:“呵呵…我倒是没想到啊,我孔月管理的蓝宫苑竟然隐藏了你这么个大祸害,…你可真是厉害啊…将我们这么多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尔岚面如死灰,双眼满是惊慌,死命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大夫人,我并没有想害蓝宫苑…我…”
“没有?…”孔大夫人一拍桌子,凌厉的眼带着上位者的威压看向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你做的哪件事没有害到蓝宫苑,嗯?我损失了多少姑娘?”
“为了一己之私,全不顾别人的死活,你还有脸说你没有?”
似乎都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情绪,孔大夫人摆摆手:“罢了罢了,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按规矩办事吧。”
“不…不…”
此刻的尔岚才真正的感到了绝望,想到要去低等娼馆,她吓得心胆俱裂,猛摇头,哭着跪爬上前匍匐在孔月脚下,拉着她的裙摆,乞求:
“大夫人,我以后不敢了,求你不要将我卖掉,低等娼馆不是人待的地方,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
她的声泪俱下,涕泪横流并没有让孔月心软。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晚了。”
这时一名丫头走进来,说:“大夫人,希蓝来了。”
孔月一把抽回自己的裙摆,说:“让她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被右凌搀着的希蓝就出现在屋子中,她福身一礼:“大夫人,唐夫人。”
孔月微微颔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嗯,你身子不好先坐吧。”
尔岚缓缓转头看向希蓝,发现人只是虚弱了一些,并没有外面传的要死要活,她心下升起一阵被戏耍的怒气,慢慢坐起身,指着希蓝,恨恨的问:
“是你,是你设计害我的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事。”
希蓝看向她,冷冷开口:“当然没事,我怎会如了你的意,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哈哈....哈哈....”尔岚突然疯癫的笑起来,持续了一会儿才停下,她抹了把眼泪,站起身缓步走进希蓝:
“你好意思说跟我无冤无仇,我如今的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你可知道我为了能出人头地付出了多少?”
大家都没有理会她,只听她继续说:“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好日子,长成大姑娘以后,身子就被爹娘拿来换钱用。
在家里的那些日子过的生不如死,日日的噩梦都是那些恶心的男人在蹂躏糟蹋我,我还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好不容易,她们愿意把我卖出去了,我心里想着终于要解脱了,一切阴暗都要过去。
而且还是蓝宫苑啊,那可都是达官显贵来的地方。
虽然最初,因为我不是完璧,只能做最低等的姑娘,但后来在我知道了,蓝宫苑最上层的那些姑娘所能拥有的权利和自由后,真的是很高兴。
因为我相信以我的姿色和能力,肯定能崭露头角,过上不被人逼迫的新生活。
我比别人基础差,于是一天天的死命练习,甚至在别人睡觉得时候,也不敢松懈一分一毫,只希望到时候能被更多人看到,爬到最高处。
这样我的反抗就不在是无意义的,我也可以有自己选择说不的权利,说不好遇到一个愿意怜惜我的良人,命运也会跟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