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似乎开的很急，到顾晨面前时尽管很努力地去捏刹车了，但一路飞驰带来的惯性还是把顾晨撞飞了几米出去，仰面摔在了地上。
“五哥哥！！！”
思思已经顾不上管那只狗狗了，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顾晨更严重一点儿。
这几米远的距离，她跑的两只小短腿儿都快系上了，跑到顾晨身边就连忙去扶他，“五哥哥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胳膊疼吗？腿疼吗？头呢头呢？”
“他的头没掉，还在脖子上顶着呢”王难皱着眉头盯着他们俩。
思思仰着小脑袋看着走过来的摩托车主，她本以为能把摩托车骑的如此风驰电掣的人，应该是像六哥哥那种的，没想到这人居然长得眉清目秀，如果忽略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倒也是个好看的小哥哥。
但思思现在很生气，再好看她也不想看。
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唰地低下了头继续去看顾晨。
王难:“…………”
顾晨撑着胳膊瘫坐在地上，冷不丁被撞飞出去，他现在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只感觉身上哪哪都疼。
真他妈按顾奕南的剧本来了，奈何他不会魔法，还不太能自愈。
晃了晃脑袋，眼神终于清明了些，对上思思担忧焦急的眸子，他勉强勾了勾嘴角，“没事，别担心”
“怎么没事啊”思思扶着他，“明明看起来就很痛的样子”
王难也蹲下身，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顾晨摇摇头，“你刹车了，没有多大力，我能感觉到内脏没有哪里不舒服，胳膊腿上也都是擦伤”
“对了，那只狗狗，它受伤了没啊？我好像撞到它了”
“没有，没撞到”王难说，“我刚才看了，它离你的车还有几厘米的距离，你的刹车应该比我的灵敏”
“那它怎么趴在那儿不动了？”顾晨不解。
“吓到了”
王难冲狗子勾了勾手，语气都柔和了许多，“来福，过来”
“嗷呜～”
来福摇头晃脑地站起来，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儿被车撞到，还特意原地活动了下前腿和后腿，然后才朝着王难跑了过去。
“这是你的狗狗吗？”顾晨问。
“嗯”王难摸着来福的大狗头安抚它，“它刚才从家里跑出来了，我着急出来找它，才不小心撞到了你”
闻言顾晨轻轻地笑了下:“那我们这算是扯平了啊”
“不”王难说，“你没撞到它，但我撞到你了”
顾晨有些无奈:“没必要这么较真啊”
王难看着他，眼神坚定:“不行”
两人一蹲一坐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这条路上车少人少，不然这会儿肯定不少人来围观了。
“这只狗狗看起来好眼熟呀”
思思虽然手还扶着顾晨，但小眼神已经在来福身上看了一个来回了。
她想了想，惊呼道:“我想起来啦，小吴哥哥出事的那天，那个王基霸叔叔在律所门口跟二哥哥说话，牵着的大狗狗就是它！”
这可不得了，自从那天之后顾奕泽就始终觉得王基霸有问题，就是一直没找到他。
现在这人没送上门来，狗子倒是不请自来了。
王难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眼神躲闪着不去看他们，专注地给来福拴上绳子，嘴上还嘟囔着，“应该是弄错了吧，这种品种的狗狗多得是呢，它都不认识你”
可思思觉得她是不会弄错的，因为那天这只被小哥哥称作萨拉嘿呦的狗狗一直都奔着她来，以至于那天她有一半的注意力都在它身上。
她试着叫了两声来福，狗子果然对她的声音有了反应，呆愣愣地看了思思好半天，随即非常兴奋地汪了一声，四条腿齐蹦就朝思思蹦了过去。
王难想拉都没拉住。
这也太他妈打脸了！
王难感觉自己此时就好像被狗子啪啪扇了两个大嘴巴。
看着来福和思思亲密熟悉的样子，顾晨不禁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了王难，尽管这目光在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他还是要努力严肃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和王基霸什么关系？”
王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门找狗都能遇到顾家人，他短暂地思考了一秒，还是如实说道。
“我叫王难，那个人，是我爸”
他甚至连王基霸的名字都懒得叫。
顾晨试探性地问他:“不久前，光明律师事务所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事？”王难反问。
他居然没有直接说不知道。
顾晨在心里犯嘀咕，但还是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不应该不知道吧？现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连拿着老年机的老头老太太几乎都知道”
“我不上网”王难说，“我平时打工，很忙，没时间上网”
说完他还想了想，应该不算撒谎，他确实不常上网，帮王基霸修改各类视频什么的也算是打工了，毕竟他完成了之后王基霸是给他钱的。
“王基霸不是你父亲吗？他不管你？”顾晨又问。
“不管”王难说，“我的死活都不归他管”
不知怎的，思思和顾晨仿佛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怨恨。
顾晨一时噎住了，从王难的这几句话里没听出什么跟那次事件有关的线索，能知道的大概也就是他和王基霸的父子关系不太好。
暴露了身份，王难本来想直接走，可他又觉得自己撞了人在先，什么都不做的话又不太好，简直要纠结死了。
王难憋了半晌，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艰难地说了句:“要不我赔你点钱吧”
顾晨一愣:“啊？”
这话题的跳跃度可属实有点大啊。
啊完才反应过来，顾晨坐直了身体冲他摆摆手，“真不用，我又没什么事”
“为什么不要？”王难看着他。
“不要就是不要啊”顾晨也看着他。
又对视上了，顾晨越来越觉得他俩搁马路上一待跟大傻逼似的。
王难倔强上了:“我撞了你，你不是应该讹我钱吗？”
要不是顾晨看他那表情真是很疑惑的样子，他都要以为这人是故意找茬来了。
“你很希望我讹你吗？”顾晨无语。
他已经不想跟王难继续磨叽下去了，可这人和王基霸有关系，四舍五入就是跟案子的进展有关系，顾晨又不想就这么放他离开。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挣扎着要站起来时，右脚踝处猛然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卧槽……”
顾晨刚起来一点点，痛的脸色一白，又跌坐了回去。
“怎么了？”思思和王难一左一右地扶着他。
“我好像崴到脚了”顾晨痛苦地道，“右脚”
“我看看”
王难皱着眉，伸手去抓顾晨的小腿，将他的长裤裤脚往上挽了一部分。
顾晨今天穿的是高帮鞋，看不到脚踝具体伤成了什么样，王难只能隔着鞋帮用手摸了摸，已经肿起来了。
“嘶……”
“那边有家诊所”王难四处看了看，“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没有的话贴点膏药养一养就好了”
这时候已经没人顾得上考虑王难的身份了，连来福都乖乖地坐在旁边不乱跑不乱叫。
思思心疼的小眉头都快拧出来一个川字了，认认真真地扶着顾晨，“五哥哥你慢一点，看看能站起来吗？”
顾晨借着他们两个的力，加上自己的左腿使劲，这才勉强站了起来，只是诊所离他们还有一小段距离，对现在的他来说走过去还是相当费劲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吧，我慢慢挪……我操？！”
顾晨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整个人都懵了。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王难打横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