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被一众佳人簇拥着渐渐远去之后,广场之上的文武百官与诸国使团的使者才相继起身离去。
文武百官带着彼此的家眷三五成群的互相寒暄着,有说有笑的直奔宫门而去。
诸国使团的使者亦是与自己相熟的一些朋友聚在了一起,神色兴奋的谈论着话语一起离去。
高句丽国国使金泰恩路过酒井贺身边的时候,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抬起手对着后宫的方向拱手行礼。
“大龙皇帝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一落,金泰恩便在酒井贺咬牙启齿的阴翳目光下放声大笑的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
酒井贺双手握的噼啪作响,心中对金泰恩这个老东西的恨意更胜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恨不得马上一刀捅死这个老东西。
可是看到广场之上那些甲胄齐全,微风凛凛的禁军将士,他只有将自己的恨意压在了心底的深处。
酒井贺收回了目送着高句丽使团逐渐远去的眼神,语气恨恨的呼了口气。
“老东西,咱们走着瞧。”
酒井贺低声咒骂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指挥着大内侍卫们搬运着夜明珠的柳松,强颜欢笑的迎了上去。
“柳大人,邦臣酒井贺这里有礼了。”
柳松听到身后的说话声,直接转身看了过去。
“原来是酒井国使,本管家有礼了。”
“不敢不敢。”
酒井贺客套了一下,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动作隐晦的塞到了柳松的手里。
“柳大人,现在可方便移步一二?”
柳松眉头一挑,笑呵呵的将银票纳入了袖口之中。
“方便,当然方便了。
不过酒井国使你这就见外了,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
“哎,柳大人见外了,此乃邦臣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移步。”
“稍等。”
“孙将军。”
“哎,柳管家有何吩咐?”
“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管家先去处理一点私事。”
“下官遵命,柳管家你放心去办事情,一切有末将呢。”
“酒井国使,咱们这边来。”
“是是是,柳大人先请。”
酒井贺二人不疾不徐的走到上百步之外停了下来,柳松转头四下看了看,乐呵呵的对着酒井贺抱了一拳。
“这里说就行了,不知酒井国使有何指教啊。”
“不敢不敢,邦臣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柳大人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当讲,那你就不用讲了呗。
你就是说出个花来,本管家也帮不了你什么啊!如此一来,你又何必再浪费口舌,耽搁本管家去休息呢?
柳松心里暗自腹议了一番,表面上却满面笑容点了点头。
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拿人手短呢!
就算是敷衍,也得敷衍几句不是。
“无妨无妨,酒井国使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柳大人,非是邦臣无礼,胆敢私下非议皇帝陛下。
而是邦臣我现在真的是满腹疑惑,希望柳大人你能给邦臣指点一二,开我茅塞。
敢问柳大人,皇帝陛下他是不是对我倭国使团有什么意见呢?
若是皇帝陛下有什么不喜欢我倭国使团的地方,还请柳大人给邦臣透漏一二,邦臣知道了以后也好及时改正。
不瞒柳大人,皇帝陛下今天对待邦臣的态度,实在是令邦臣的心中诚惶诚恐,寝食难安啊!
邦臣虽然与柳大人你并不太相熟,然而邦臣恳求柳大人你看在邦臣姑姑与柳大人你也是故交的情分上,给邦臣指出一条明路。”
柳松看着酒井贺那焦虑不安的脸色,有些心虚的皱了皱眉头。
本管家给你指个鬼的明路,少爷的心思那是我能猜透的吗?
我连少爷他想什么都不清楚,我怎么给你指一条明路,胡编乱造吗?
哎,对呀,我直接胡编乱造不就行了。
酒井贺爱信不信,反正我是给他指出一条明路了。
至于这条路通不通,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是已经指路了。
大不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事情败露了呗,可是就算败露了又能怎么样呢?他酒井贺还能将自己怎么着了不成?
不过也不能完全的胡编乱造,酒井贺他既然能够成为倭国使团的正使总兵官,肯定不是一个无能之辈。
非但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十有八九还是一个才思敏捷,心思聪慧之人。
应付这样的人,若是自己纯粹胡编乱造一通,肯定是忽悠不住他的。
编造的时候,多少得有些依据才行。
怎么编呢?到底怎么编才能忽悠的了酒井贺呢?
他娘的,刚才忘记看手里的银票是多大面值的了,要是就那么仨瓜俩枣的话,对得起本管家浪费的这些脑子吗?
酒井贺看着柳松眉头紧皱,迟迟不语的模样,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柳松的这个模样,让他不由得有些想歪了。
看柳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难道大龙皇帝陛他对我倭国使团,真的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不成?
酒井贺有些想要开口催促他一下,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忍了下来。
自己好不容易与柳明志身边的亲近之人拉近了关系,若是一个不慎再疏远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柳松心思急转之下,眼前陡然一亮,似乎已经明悟了什么。
根据自己看到的情况一分真,九分假的忽悠不就行了。
我管你相信不相信,你爱信不信。
“酒井国使。”
“柳大人你请说,邦臣正听着呢!”
柳松轻咳了两下,笑呵呵的拍了拍酒井贺的肩膀,抬手对着后宫的方向抱了一拳。
“酒井国使,你怎么会认为吾皇陛下对你们倭国使团有什么不喜的地方呢?”
“柳大人,邦臣斗胆一言,这还不明显吗?
邦臣白天所进献的岁供乃是高句丽国使团的数倍之多,晚上又给皇帝陛下献上了三尺夜明珠这等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吾等对皇帝陛下他如此的恭敬有加,可是皇帝陛下在对待我们倭国使团与高句丽国使团的态度上,多少有些偏向高句丽使团了。
你是不知道高句丽正使金泰恩那个老东西的嚣张模样,说是小人得志也不为过。
邦臣就是想不通,我们使团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们对皇帝陛下如此的恭敬,最后却连一个赏赐都求不来。
柳大人,邦臣属实委屈呀。”
“唉,酒井国使啊。”
“柳大人你说。”
“你自己想想,你都是什么情况下请求的吾皇陛下?”
“这,柳大人的意思是?”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请求陛下的赏赐,陛下他怎么好独独偏向你们倭国使团呀?
你们倭国是我大龙天朝的附属国不假,难道其它诸国就不是我大龙天朝的附属国了吗?
陛下若是单独给了你们倭国使团赏赐,又怎么好给其余的诸国使团交代呢?尤其是与你们敌对的高句丽国使团。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酒井贺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看着柳松轻轻地点了点头。
“明白倒是明白了,那邦臣该什么时候去求赏赐才合适呢?”
“天机不可泄露,你自己领悟吧。
本管家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酒井国使你自己的了。
失陪了。”
柳松笑呵呵的对着酒井贺抱了一拳,双手背后缓缓地朝着远处走去。
“娘呀,总算忽悠住了,得快点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