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震动。
许闲看是许怀德打来的电话,就接了。
“哎呀,你怎么又跟李大虎他们打起来了,听说你还去县城摸包儿了?”
那头的许怀德唉声叹气,满满的担忧与恐惧。
“没事了,他们冤枉我的,还赔了我两万块钱!”
许闲随口回了一句,并没有过多解释。
反正现在的老许,胆小怕事、唯唯诺诺是刻到了骨子里去的,知道的越多,就越是担心受怕。
老许的脊梁骨与胆魄,二十年前彻底塌了,没了。
现在,也就一窝囊软弱、可怜兮兮的老农民,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像六十多的泥腿子。
“那你快点回来吃饭!还有你扔村里的自行车,我已经推回来了……”
老许在电话里弱弱地催了一句。
许闲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这操蛋的人生,可不就是这样么。
要不是他获得梦中机缘,今天的事情,就是父子俩人生中的又一大劫难。
无助,惶恐,憋屈,捱得住就接着过,熬不住说不定就……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许闲对着小镇夜色喃喃自语。
他发动车,朝家的方向骑去。
淡淡夜色中,许闲进了莽龙村,在或怒或恨或眼红等的村民目光中,顺利地骑回家了。
这一次,没有不长眼的来搞事了!
李大龙、李石生还有李三金,倒赔许闲两万五的事情,早就第一时间在莽龙村传开了。
不少村民都若有所思,没用的阿闲,似乎真的变厉害了!
这不是好兆头啊!
被踩在尘埃里的废物,全村笑料的承包者,怎么可以这么站起来,还对抗全村正义友善的村民!
许家。
屋顶的白炽灯跳闪了一下,有点老化了。
许闲、许怀德坐在饭桌边,各自闷头干饭。
期间老许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化为了无声的叹息。
“屋子太旧了,别找村里的,找镇上建房子的,先出个图,我打算建一座传统中式庭院,有鱼池假山的那种……”
还是许闲打破了沉闷,说出想翻建房子。
许怀德眼睛一亮,但随即担心地说道:“那可老贵了,黑爷家那座大院就花了好多钱,我们家哪里有那么多钱?李大虎他们赔的两万多块,远远不够的!”
“钱的事我来解决!还有,建筑材料可以找白玥芳他二哥帮忙进货拉货!”
许闲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去了一趟县城,一鸣惊人,甚至深深震动了名医俞景琨,现在挂职仁心堂,以后赚钱无疑将越来越容易。
而且林美雪提供的药材收购表上,全蝎、蜈蚣、水蛭等收购价都不低。
等许闲通过【十大名医联席力荐】后,头顶神医之名,无数达官贵人、老板明星等肯定都会一个个找上门来,钱还是事吗。
就是帮普通人看病,那也是钱如潮来。
他在仁心堂一战成名,但还是个小名,如果能在至今未有人通过的【名医联席力荐】上扬名,那才是迅速在胜国打响他“古医许闲”的名号。
用不了多久,他许闲就是中医江湖的最高峰,就是神话!
名带来利,也带来各种人脉、资源,又形成势。
到时候,无论是正面还是暗地里,他都可以让莽龙村欲死欲仙,彻底跪倒唱征服。
吃饭完,许闲才认真回复白玥芳的信息。
她听说许闲进了治保所,也很担心。
“我没事的,都是那些村民眼红嫉妒……”
“也太可恶了,这么欺负你……”
“恶人会有恶报的!对了,我以后可能会成为一名中医……”
“呵呵,那你得加油努力了,中医没那么简单的!”
两个年轻男女,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在夜晚轻言细语地聊着,两颗心也越靠越近。
晚上八点半后,莽龙村的夜晚再次陷入宁静,只有虫鸣,和不时的几声狗叫。
许闲提了个水桶,又悄悄出门了。
“顺便去看下几块田,没水就引点水……”
老许也终于习惯许闲半夜出门了,半梦半醒中叫了声,就兀自睡去。
去抓虫应该没事的,又不是偷偷去摸寡妇或村里小媳妇的门。
许家的孩子,老实着呢。
许闲提着水桶,桶里还塞了个塑料袋,也不用手电筒了。
灵力提升到现在的强度,已经可以双眼夜视,也就比白天视线稍微差一些。
他打算去诱捕水蛭。
现实世界里的水蛭毒性较弱,不像万毒真君那个异界,巨大的水蛭甚至能瞬间吸干普通人的血。
水库、池塘、稻田、沟渠、沼泽以及没什么污染的河流,都是水蛭喜欢活动的地方。
莽龙村水系较为丰富,不但有一条清雨河贯穿全村,河的最上游,高山环合中还建了一座很大的水库。
此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水塘,用来养鱼的。
每到夏秋酷热季节,大人小孩都会往河里、水塘与水渠里跑,玩水消暑。
也屡屡有村民与小孩被水蛭咬,这玩意儿相当瘆人,一旦咬住,就是使劲往皮肤里面钻,滑不溜丢,靠手是几乎难以硬扯出来的。
他顺着一条宽大的水沟往上慢慢挪动,每隔一段时间,就施展咒语秘术,诱惑水蛭现身。
普通人诱捕水蛭,一般是用猪肝肠子或牛羊血吸引它们出来。
但许闲现在灵力修为勉强够用了,不时凝聚灵力画个符咒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而且又快又多。
修士打野,还用那么普通人的手段,岂不是没有面子。
沿着村民屋前的大水沟抓,十几分钟后,他手中的蛇皮袋就已经有点重量了。
许闲也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这么多,从水里泥里杂草里钻出来,看到都有点吓人。
“这东西个头虽然小,但莽龙村应该很多很多,搞不好比蝎子还来钱……”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户人家屋前的水沟,听觉现在非常灵敏的他,立刻听到院墙里传来的夜猫子叫春声。
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含糊而信息量很大。
“能不能快点整活,抓得都老疼了!”
“急什么,让我酝酿酝酿,等下你就怕了!”
“叫你屋里头更方便,非得来外面,我膝盖都要磨破皮了。”
“你家小曼不是在家吗,就怕在屋里不能施展啊,上次她被吵醒大骂了几句,黑爷我吓得都差点起不来了……”
许闲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动作立刻轻缓下来,生怕惊扰了野外有趣的故事。
也不叫野外,叫半野了。
单身二十多年、天赋异禀的许闲,顿时好奇心来了,有了浓浓的求知兴趣。
某种程度上,他还相当的年少,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