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柠,要不你一起去吧?”算起来,她才是沈家的孩子,外公也是她的外公,她应该去拜一拜。
唐家柠惊讶道:“阿烽,你认真的吗?”
沈烽就不担心她的安危?没有她的斡旋,她的家人和沈烽又起冲突了怎么办?
赵诗月满脸哀求,希望沈烽能劝劝唐家柠。
沈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撇过头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陪她去。”
唐家柠脸色一变,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阿烽,我……我不是愿意,我是怕……怕像上次一样,有个人拿刀乱砍。”她偷偷观察沈烽的眼神,沈烽这回应该能理解她的心情了吧?
沈烽眉头一皱,确实,外公家还有一笔烂账,那个村庄乌烟瘴气的,还真容易发生意外。
赵诗月忙道:“不会的!叶老头已经被关进村里的祠堂了,天天有人看着,现在村里安全得很,不会有危险的。”
沈烽叹了口气,“妈,你还是尊重家柠的意见吧,她害怕,我送你回去再赶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不行!家柠必须去!”赵诗月激动地喊道。
她又露出了之前癫狂的表情,唐家柠躲在沈烽身后,她最害怕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了,好像随时会伤人一样,相比之下,沈烽有病却只伤害自己,她愿意和沈烽在一起,至于赵诗月和沈父这对状若疯狗的夫妻,她还是离远一点儿好了。
赵诗月被唐家柠躲避的动作伤透了心,她的女儿不是很乖巧,不是很善解人意吗?为什么要拒绝她?那是她的外公啊!去看一眼都不行吗?
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上前推开沈烽,强行带唐家柠离开,唐家柠没想到她会动手,愣了一会儿神,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
但赵诗月的力气比她大,无论她怎么反抗,赵诗月就是不肯松手,没办法她只能喊沈烽:“阿烽!快来救我!”
沈烽一时没反应过来,当赵诗月踏出大门后,他才追了上去。
“妈,你放开家柠!”他拦在赵诗月面前,焦急地看着她。
“和你没关系,你给我滚!”赵诗月因为父亲去世,凶手还是她的爱人,精神状况很不好。
“你冷静一点儿好吗?你看你都把家柠抓疼了。”
赵诗月低头一看,唐家柠的手腕上多了几道掐痕,她一脸心疼道:“对不起家柠,可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我不想伤害你的,可你不愿意听我的话,你怎么能不去看外公呢?外公会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唐家柠脖子一缩,赵诗月是疯了吧?!什么外公?她有自己的外公!
沈烽不得不上手分开她们,把唐家柠挡在身后,“妈,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伤心,没事的,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了。”
他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却被她打掉了,“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赵诗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唐家柠只觉得厌烦,沈烽太惨了,无缘无故被骂,他的病一定是赵诗月和沈父害的。
沈烽叹了口气,对唐家柠说:“你回唐家去吧,我送我妈回老家。”
唐家柠不想错过和沈烽在一起的机会,可一看到胡搅蛮缠的赵诗月,她就抵触得很。
“好,那我先回去了,等我电话。”
她才走了两步,赵诗月就突然站起来喊她的名字,唐家柠也顾不得形象,跑走了。
赵诗月想追上去,被沈烽一把拉住,“别闹了!你看不出来吗?家柠怕你!你能不能给我冷静点!”
他说话少了几分耐心,但比起好声好气,赵诗月显然更吃这一套。
沈烽吩咐司机把车开过来,赵诗月哭够了,对沈烽冷着一张脸说:“你走吧,我不用你送。”
“我不能去送送外公吗?”沈烽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去有什么用?!能让我爸起死回生吗?!还是说你能帮你外公报仇?!”
赵诗月深吸一口气,看得出她想把眼泪憋回去,可眼眶还是湿了,她流着泪,表情阴沉,“是谁害了你外公你知道吗?”
“我知道。”沈烽回答得很干脆,他受够了家人之间猜来猜去,即便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知道?”
“是,我知道,我也知道沈烨为什么死,你和父亲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
赵诗月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仰天长笑,沈烽就这么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诗月笑够了抹去眼泪,“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儿子。”说出这句话时,沈烽心里不是不难过,可他仍然一脸平静,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难过崩溃,面前的人也不会心疼他。
赵诗月脸色一变,而后又讥笑道:“你都听到了?算了,你是不是亲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沈烽欲言又止,他其实很问她和父亲有没有爱过他,有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可以往的回忆接踵而至,答应已经显而易见,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
“我……我是谁的孩子?怎么会到了沈家?”
赵诗月望着前方,说:“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你和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有心之人换掉了,我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也找不到你的父母,只能留下你。”
似乎与唐小梅和唐家柠的遭遇相似,唐小梅花了二十多年才找到自己的父母,那他呢?又会等到什么时候?他的家人等得起吗?
“你真的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吗?既然是刚出生,我父母应该是同一家的孕妇吧?以沈家的本事,在医院找一个人很难?”
赵诗月轻哼了一声,“你说的容易,监控都坏了,还找什么?说起来你是沾了家柠的光才能过上好日子,也许你的父母是赌鬼、是穷人、是坏蛋呢?是家柠改变了你的命运,你欠我们沈家的、欠家柠的,拿什么还?”
说他就算了,为什么要诋毁他素未谋面的父母?沈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也许,也许只是假设,他的父母也是受害者啊!
他不禁反驳道:“你要这么算的话,家柠欠唐小梅呢?她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