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渝城滚石擂木不断,乌桓人打造不出井阑、抛石机这样精巧的攻城器械,只能用云梯来蚁附登城。
徐晃持着大斧,站在城墙最前头,将登城的乌桓人一个接一个地打下去。
“拿金汁来!”徐晃一声令下,田畴让人端来一盆恶臭冲天的滚烫汁水,倾覆而下。乌桓人顿时死伤一大片。
临渝城小,但好就好在小。乌桓人的兵力优势无法展开,而数量相当的情况下,乌桓兵完全不是玄甲军的对手。玄甲军就算下马,也能充当重步兵。一身重甲,凭乌桓人劣质的马刀根本砍不破。
“大人,我的部落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攻了。”一名乌桓将领对丘力居哀求道,他的部落勇士所剩不多了,若是死光就会有被其他部落吞并的危险。
丘力居一扬马鞭,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让你部撤下,换其他部上!”
这位乌桓将领如获大赦,赶紧让部队退下。
新一批乌桓军替上,但却没能取得突破,城上的汉军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这是攻了几日了?”丘力居问道。
“叔父,七日了。”踏顿回答。
“可否绕开这座城?”丘力居心中升起了退意。
“叔父,要是绕行就得从鲜卑境内通过,而且道路崎岖,其他隘口也不知是否为汉军所占,要多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啊。”
听完踏顿的分析,丘力居明白只有打下临渝这一条路了。
这伙汉军十分精锐,难楼那边怕也不好过。要是在这拖久了,难楼一旦被汉军消灭,那乌桓就陷入劣势了。
绝不能让这发生!
“加紧攻城!”丘力居催促道。
右北平郡,无终县。
阎柔满身伤痕地躺在床上,临渝被徐晃攻占的那一刻,阎柔献上的计策就宣告失败了。难楼将阎柔吊在众人面前,狠狠鞭打一番,打得阎柔皮开肉绽。
好在难楼留着阎柔还有用,没将他直接处死。
“我为他做奴仆这么多年,他竟还是视我为猪狗!”阎柔在床上龇牙咧嘴道。
“大哥,别说了,乌桓人哪会真拿我们汉人当心腹呢?”阎柔的弟弟阎志为阎柔擦拭伤口。
“今日之仇,我必报!”
“大哥,如何报?”
“如今幽州牧李昭正在围城,我见他部下精锐,更是谋略过人,难楼必守不住这无终。此乃我等摆脱乌桓,重归大汉的好时机啊!”阎柔低声跟弟弟说道。
“我们手里无兵,能做什么呢?”阎志
“难楼手下有一支千人的鲜卑奴隶军,我与他们的统领相熟,正好李昭手里有鲜卑相助,我可劝说他们一同叛出乌桓。”
阎柔忍着剧痛起身,趁着夜色,看守他的乌桓士兵睡着了,偷偷去那支鲜卑奴隶军的营中,鲜卑奴隶们的处境连汉人都不如,只能住在一些窝棚里。
阎柔找到一名矮小的鲜卑人。
“这不是阎柔吗,你怎么还能起来?”鲜卑人笑道,阎柔被鞭打时,他也在场。
“段首领,你可想回鲜卑?”阎柔直入主题。
这鲜卑人一听,连忙四下张望,见无人听见,就将阎柔带到自己的窝棚里。
这名鲜卑人叫段日陆眷,跟阎柔一样,都是被掳到乌桓这做奴隶的。
段日陆眷表现得对乌桓忠心耿耿,甘愿给乌桓主人当唾壶,吞下主人的痰,于是取得了乌桓人的信任,得以统领一些草原上的奴隶。段日陆眷由此建立了一个小部落,叫自己段部鲜卑。
“阎先生,何出此言?”段日陆眷听了阎柔的说法,大感兴趣。
他和阎柔同病相怜,都想回到自己家乡,日常里是要好的朋友。
“你可知现在幽州牧李昭在围我们?”阎柔道。
“这我知道。”
“那你又可知,李昭军中有一部鲜卑人,人数达到了万人。”
“什么!”段日陆眷大吃一惊。
鲜卑人的事只有高层知道,段日陆眷这样的级别没能接触到。
万人的鲜卑部队可不少,能拿出的已经是大部落了。
若是这伙鲜卑人能打进来,段日陆眷就可以率着自己奴隶组成的部落加入他们。一千人虽然少,但都是青壮,且是亡命之徒,他们必定不会拒绝。那时,他就能回到鲜卑镜内了!
而阎柔来找自己必然也是想回大汉,段日陆眷一下明白了阎柔为什么找自己。
“阎先生,可是要我做什么?”段日陆眷直接道。
“我要你部控制一处城门。”
段日陆眷皱了皱眉头,这个要求有些困难,他的部落人数太少,根本不可能抢夺城门。而且乌桓人并不会多信任他,将城门交给他们把守。
“阎先生,你我都想回家,但这事太难,我可做不到啊!”段日陆眷难为道。
“此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只需听我命令就好了。”阎柔自信道。
段日陆眷狐疑地看了阎柔一眼,虽然不知道阎柔有什么办法,但想到他平日里鬼点子多,就姑且相信阎柔了。
“好!你们汉人脑子聪明,我就将性命托付给阎先生了!”段日陆眷下决心道。
这事要是办砸了,乌桓人可不会放过他俩。
“你就放心好了。”阎柔见段日陆眷答应了,马上回到住处。
看守的乌桓士兵还在睡,丝毫不知阎柔的动作。
“大哥,事情办妥了吗?”阎志见阎柔回来,赶紧扶着他坐下休息。
阎柔捂着伤痕,对阎志说道:“鲜卑人那边已经答应了,你能否向李昭那边传消息?”
乌桓人是不会让他们出城的,得想办法跟李昭接触。
“我认识城中一户人家在养信鸽,我们可借此向城外传信。”
阎柔想了想,这个办法有些危险,但他也别无选择。
“好,我写封信,你去找那家人帮忙传信。”
阎柔赶紧用一张小纸条写了信,交给阎志,阎志趁着乌桓士兵还没醒,去找那户人家去了。
那户人家也愿意帮忙,于是,三更半夜,无终城内一只鸽子飞出,没有引起乌桓人的注意。
第二天,一大早,李昭起床准备召开会议,商讨攻城事宜。
突然,典韦提了个鸽子闯入李昭帐内。
“主公,快看,我打了只鸽子来给主公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