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日暖风恬,空气中弥漫着清浅的花香气息。
夏槿初正在对镜梳妆,忽闻有远房表亲前来,太夫人让她前去见见宋家的姨母。
提及这位姨母,前世可没少被她坑蒙拐骗,她身为太夫人的表姐,家里既不从政,又不从商,更不是什么员外,而是仅靠祖辈留下来的一亩三分地,糊口过日子。
姨母眼皮一向很浅,为人贪慕虚荣又蛮横不讲理,自私自利,容易眼红嫉妒别人,甚至还恬不知耻的,想要霸占别人的私物据为己有。
前世的夏槿初念及姨母是长辈,一忍再忍,相当于无限的纵容她,才导致把自己逼到骑虎难下的境地。
姨母还特意带来了一个嫡女,也就是宋云峥的远房表妹,从小就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母女俩听说夏槿初不受宠,在府中形同虚设,唯一受宠的仅有安苡澄一个侧室而已。
以为没有什么阻碍,特意不远千里的前来将军府小住段时日,其目的就是想撮合这对表兄妹能促成千古佳话。
当年的表妹也深传到姨母的厚颜无耻,竟然爬床和宋云峥有染,为达目的甚至还一哭二闹三上吊。
太夫人念及亲戚一场,不想闹出人命,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夏槿初接纳表妹,甚至请出了宋家的族中长老们轮番规劝,逼着她被迫妥协认命,无奈亲眼目睹宋云峥将她收了房。
重活这一世,总算是有机会,让她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正所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夏槿初刚来到郁金堂外,在院中便听见堂内传来那熟悉的贪得无厌声。
“表妹,你这府邸可真是气派,瞧瞧这柱子都是金子做的,还有这琉璃盏,都能买下一间铺子了吧。”
“呵呵,表姐若是看中有喜欢的,尽管拿去便是。”
“此话当真?这个兽首玛瑙杯看着真让人稀罕,那我就不客气了。”
“哎哎哎,还有那个珐琅香炉,正好我那屋缺这个,有了它我定能睡个安神觉了。”
“表妹,你这翡翠手镯看起来品质怪好的,不像我这手腕常年空空如也。”
夏槿初踏入门槛中,看见一个穿着打扮较为素雅的老夫人,正是那抠抠搜搜的姨母。
只见她正眉开眼笑地,从太夫人的手中接过翡翠手镯,爱不释手地端详起来,在手腕上试了又试。
转眼间,姨母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随便哪一件在寻常百姓家都抵得上几个月的花销。
太夫人并不阻止姨母的贪得无厌,反而还乐得其所的有求必应,并且还答应给她也多做几件绫罗绸缎的新衣裳,乐得姨母的牙花子都龇了出来。
坐于右侧,行为举止十分拘谨的正是姨母的嫡女,名叫李梓绮,年芳十六,长得朱唇粉面,一身粉红百褶裙衬托得她娇小动人,自小倒也学得琴棋书画,做的一手好女红,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宋云峥。
夏槿初淡然地看了眼这对讨债鬼,朝端坐在上的太夫人颔首行礼道。
“婆母金安。”
太夫人见她到来,立刻眉眼弯弯的将她引荐给自家表姐。
“表姐,这位就是我时常向你提及的儿媳夏槿初,燕王府的郡主,当今陛下的堂妹。”
继而,慈眉善目地转脸对她说。
“槿初,这位是云峥的姨母,也便是你的姨母。”
“坐于右侧的那位姑娘则是姨母的嫡女李梓绮,年纪比你小些,算得上是云峥的表妹。”
“此番她们母女俩不远千里前来探望我,要在府中小住一段时日。”
“你作为当家主母,可得好生招待长辈,若有短缺,及时补足。”
夏槿初考虑到大局为重,于是点头应允下来。
“儿媳这就吩咐下去,让姜嬷嬷把客堂收拾出来,晚上便可入住。”
姨母一听居然让她们母女俩住在客堂,那不是分明赶着她们早点离开,顿时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
“我好歹也是你婆母的表姐,你哪有这样安排的,客堂哪有厢房住的舒坦,打发叫花子呢?”
【原来这位就是宋云峥的原配妻子,燕王府的郡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嫁夫从夫。对待咱们做长辈的,必须得恭恭敬敬的,不然,她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啊!】
夏槿初读取到她的心声,早就料到她会心怀不满。
前世她就是把这对母女俩安排在厢房中小住,毕竟里面贵重物品应有尽有,生怕没有好生招待她们,但凡能考虑到的,基本全都置办齐全了。
想不到,在姨母离开的那天,竟然把厢房中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顺走,一件不留。
最后,太夫人明里暗里都在给她施压,逼迫她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动用嫁妆,才替宋家填补上亏空。
“姨母,有一间厢房倒是空闲已久,房内的物品尚不齐全。”
“若是想全都置办妥当,恐费个十天半个月之久。”
“您若可以凑合着过,那我便吩咐下人给你尽快收拾出来入住。”
姨母闻言,本就冲着厢房中的值钱物品去的,既然空空如也,那倒不如先暂住在客堂,日后等厢房的东西置办齐全后,再入住也不迟。
“那我就勉为其难先屈居在客堂,你抓紧时间给我把厢房布置出来,哪有怠慢长辈的道理。”
【反正我到将军府就是为了蹭吃蹭喝的享福来了,住多久都可以,等到厢房置办齐全的那日再说。】
【听我这表妹说,夏槿初仰仗着燕王府的权势,在府中趾高气昂,属螃蟹的还横着走路,就连宋云峥都要对她唯唯诺诺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这还得了,简直反了天。】
【不过,有一说一,这将军府条件确实在上京城属于优越的,要是绮姐儿能够永远的留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将来再为宋家生个一儿半女,这辈子岂不是就衣食无忧了。】
【既然我这表妹过于心肠软弱被儿媳骑到头上,呼来喝去的欺负,一点骨气都没有,哪里还像是一个做婆母的样子。】
【那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看来得好生给夏槿初立下规矩,叫她跪着,决不能站着。】
【当真没有家法可言,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将军府可不是她的娘家,任由着她的性子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