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谷主要回来,还带着夫人,德叔早就备好了接风宴。
梅雪儿则在李陌身边落座,脑海中就传出了狗蛋的声音,【女人,崔宏颀死了。】
梅雪儿:【……】
狗蛋:【今天才死的。】
梅雪儿:【我知道了。】
狗蛋:【是中毒,八皇子中的那种毒。】
梅雪儿原本没什么吃惊的,直到听到这里,才略微动容。
那种毒,只有八皇子才有。
莫非。之前八皇子说的送她的新婚大礼,便是指这个?
她淡然一笑,八皇子以为她恨死了崔宏颀,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故将此当作新婚贺礼。
再早熟,毕竟也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李陌察觉到她一闪而过的情绪,“怎么啦?”
“不过是崔宏颀死了。”梅雪儿淡淡地说。
真国天牢。
崔宏靖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崔宏颀,只见他骨瘦嶙峋,浑身污秽不堪,头发凌乱,死灰色的脸上,全是污垢,如同一个乞丐,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矜贵气质。
“两个月前,他肢体便已僵硬了,后来愈发严重,都不能动了,连吃饭也得靠狱卒灌,再后来,已经不能吞咽了,他是活活被饿死的。这中毒症状,与八皇子无异。”庄翔在一旁道。
崔宏靖走过去,发现他枕下,还压着一卷轴。
他缓缓打开,竟是,一幅画。
画上,有一树梅林,红色的梅林。
梅林下,趴着一个穿着湖绿色裙子的女子,女子恬静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
空白处,还题了一首词: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庄翔继续道:“之前他想见梅大小姐,未能如愿,便又提了个要求,请人将他府中这幅画送来。他将此画挂在墙上,每天都看着,嘴里还不停唤着‘母妃’,再后来,他连话也说不出了,就只能眼睛看着。”
崔宏靖没什么表情,将画轴重新卷好,塞回枕下,淡淡道:“都烧了罢!至于骨灰,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得入皇陵。”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狼川,忘忧谷。
梅雪儿见人都到齐了,唯独不见南星。
他唤来温丙:“南星呢?”
温丙苦着脸:“她病了。”
梅雪儿不相信南星是病了,应该是和温丙闹矛盾,还没消停。
这怎么成,两口子之间,可不能这么相处。
“行了,我待会去看看她。”她没再说什么。
接风宴后,梅雪儿径直朝南星和温丙的房间走去。
南星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莫非真的病了。
她轻轻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准备搭脉,南星眼睛一下就睁开了,红着眼看着她:“小姐……”
很是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到底做了什么,将南星气成这样!”她质问温丙。
温丙一脸无辜:“小姐,我没有得罪她啊,我每天都嘘寒问暖的,她突然就这样不待见我了。”
梅雪儿强行将南星手腕拉过来,指尖刚搭上脉,南星就突然憋红着脸坐起,冲向净房。
然后,梅雪儿和温丙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呼天抢地的呕吐声。
“我就说嘛,她就是病了,还病得不轻。可她非说没病,还说是我害她成这样子的,也不许我告诉小姐。”温丙好委屈。
梅雪儿:“她这样,有多久了?”
温丙:“半个月了。”
联想起适才搭上的脉,梅雪儿苦笑摇头,狠狠一巴掌拍在温丙头上:“你这个傻子!她这是怀孕了,孕吐得厉害。回头我开个方子,可缓解她的孕吐症状。”
温丙顿时全身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梅雪儿又一巴掌拍下去:“还愣着干啥,还不去伺候着!你要当爹了……”
最后这句话,温丙算是听明白了,猛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冲向净房。
……
大婚的日子就在十日之后。
日子是梅雪儿定的,她没让李陌通知真国的亲友,也不想办什么酒席。到时就面前这些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就够了。
一开始,李陌不同意,说无论如何,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梅雪儿却说:“两人真心相爱,比什么都重要。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李陌最终拗不过她。
大婚当天,梅雪儿只将孟姨叫了回来,她知道,这么多年,孟姨早已将李陌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两人将德叔和孟姨当成长辈,朝他们磕了个头,礼成后,梅雪儿也没被送入洞房,而是与李陌一起,与忘忧谷的弟子们,一起喝喜酒。
李陌很是兴奋,一开始总是推脱,说待会还要洞房,不能喝多了,到后来,就主动站起来,和每个人都干了一大碗。
仍不尽兴,再来一圈。
劝说无效后,他每再喝一碗酒,梅雪儿就陪一碗。
夫人这豪爽劲,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夜深了,谷中才消停下来。
最后是梅雪儿将醉得像死猪一样的李陌扶进新房。
醉酒后的李陌,脸颊泛红,如同阳春白雪中那一抹最纯净的色彩。
可配上那有些痞痞的唇角,那抹红,便让他更像一个妖孽。
那略带放浪不羁的潇洒韵味,惹得梅雪儿心脏怦怦直跳。
“关键是咱们底子好。”梅雪儿指尖轻抚着李陌的脸庞,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我的夫君,天下无双。”
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后,梅雪儿起身去拿毛巾,给他擦身子。
她有些恶作剧似的,一层一层将男人身上的喜服剥下来。
一边剥,一边低喃:“陌,原来你也有落到我手中的这一天。你莫非不知道,我对酒精免疫,你再来十坛八坛的,我也没事。”
李陌身上只剩下寝衣了,依然一动不动,醉得像死猪。
梅雪儿嘴角的笑意更甚,“哼,你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得我每次亲热都不敢正眼瞧你,怕自己把持不住,所以从来都是你欺负我。今日,我便要报了此仇。我要将你剥得一丝不挂,然后看个够,反正你也不知道。哈哈哈……”
她春笋般的指尖捏住男人寝衣的腰带,轻轻一拉。
寝衣散开,露出男人那因醉酒而有些微红的、光滑的皮肤。
看着那结实的胸膛,起伏跳动的心脏,梅雪儿伸手在他胸大肌上摁了摁,一边品评,“你可真mAN啊!”
她目光逐渐向下,落在那八块腹肌上,更是看得入了神,嘴角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她一块一块地摁着,欣赏着。
过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移开,继续向下。
再向下,就是裤头了。
她只稍稍犹豫了片刻,抹了抹嘴角的泪水,手伸了过去。
很快,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哇,陌,原来你竟然这么……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梅雪儿又在他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里亲亲,那里揉揉,只觉一股燥热不受控制地自下腹开始蔓延至全身。
好热!撩拨不成,反而搞得自己yu火焚身。
她趴在他身上,绯红的小脸使劲蹭着他的胸膛,呓语道:“陌,你可知我此刻有多想,你还是快醒过来吧。”
男人没有丝毫回应,梅雪儿蹭了半天,非但没解馋,反而更馋。
“陌,今天可是咱们的大婚之夜,你不能这样让我挂着腊肉吃素。唉,可惜了这副美轮美奂的身子。”
“大不了大爷我待会多赏你一些银钱,可好?你若应了,就醒过来吧。”
“你再不起来伺候我,我就给你输液用药了。”
“陌,夫君、老公、相公,亲爱的……”
她将李陌的手臂拉过来,枕在自己颈下,像小猫般趴在他身上,右腿就不停在他身上上下摩擦,“陌,我最最最最亲爱的夫君,能嫁给你,真好……”
突然,她察觉到自己右腿,似乎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一个激灵,她腾地坐起,大脑一片空白:不可能,不可能,他醉成这样,绝对不可能!
还没从懵逼中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将她身子往下一拉。
随后,她便看到那张泛红的绝世容颜,贴了过来。
那唇角还挂着抑制不住的、带着嘲弄意味的笑。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拉过刚刚剥下的男人寝衣覆在自己脸上,“你你你,何时醒来的,你你你,这个坏蛋!”
“为夫一直都醒着。”
梅雪儿:我&……4()&……%
李陌话间未落,已一把扯开了她脸上的寝衣。
梅雪儿又是一声尖叫,又伸手去捂脸。
没脸看他,根本没脸看他。
李陌强势地将她双手掰开,一字排开。
双手十指相扣间,他已欺身而下,“你不是馋为夫的身子吗?你不是已经馋了好久吗?怎么,这便害羞了?”
梅雪儿只得死死闭上眼,嘴里“你这个恶魔、禽兽……来人啊,强.奸啊……”
“你喊吧,尽情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
次日清晨。
不对,天边的霞光,那应该是晚霞,不是朝霞。
梅雪儿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全身酸痛,浑身乏力。
天哪——
鬼知道昨晚我都经历了什么非人的待!
鬼知道那男人身体有多强壮!!
鬼知道他有多少年积蓄!!!
李陌不在房中,梅雪儿哪好意思唤人来伺候,自己勉强起来,扶墙而立洗漱完毕,这才趁天黑走出婚房,想偷偷摸摸去找南星,倾诉昨晚自己的悲惨遭遇。
不料一打开门,就见外面乌央央站着一大群人。
“夫人——”他们全都齐齐向她行礼。
梅雪儿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家晚上好啊……”
然后,她退回屋中,“砰”一声关上门,倚在门上,捶胸顿足。
外面随即响起了有序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间或还夹杂着小声低语:
“热水,多备一些。”
“那个粥,再热一下。”
“听说夫人喜欢吃肉。反正多送一些就成,没听见昨晚夫人叫得多大声吗?”
“我又没聋,自然听见了,全谷的人都听见了,还叫了一晚上哩。那是得多辛苦啊。”
“嘿嘿,真好,明年少谷主就要出生了,快点快点,夫人劳累这么久,一定饿极了。”
……
梅雪儿:真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她狠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叫你馋!叫你不安好心去招惹那个臭男人!!叫你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