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法师的嗓子,受伤严重,她每念一遍阿弥陀佛,都感觉有无数把锋利的刀,从她嗓子内部划过,让她疼痛的皱紧眉头。
每念一遍,她就感觉喉咙腥甜。
熟悉的背影,沙哑泣血的声音。
向云飞听着,眼眶一热。
刹那间,向云飞再也控制不住,热辣滚烫的泪水,宛如山洪爆发,不听控制滚落出来。
顿时,向云飞呜咽出声。
他抽泣着,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无心法师身后跪下,“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向云飞说着,使劲给母亲磕头。
而无心法师,依然背对着向云飞。
她那沙哑气血的嗓音,如泣如诉。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转过头来看看孩子,是孩子不孝,让妈妈受罪了。”
“从今以后,我会保护好妈妈。”
“妈妈,你回过头来看小飞一眼。”
此时的无心法师,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晶莹剔透的眼泪,划过丑陋的脸颊,滴答滴答落下,她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哭泣出声。
许久之后,她缓缓转身。
“阿弥陀佛,我可怜的孩子,妈妈没有照顾好你,是妈妈无能,请你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我佛慈悲,老天保佑你能健康长大。”
无心法师说着,咯了一口血。
嗓子本来就受伤,刚才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此时又说这么多话,嗓子再也不受控制。
腥甜的血液,无心法师咽了回去。
自己吐血,不能让向云飞看到。
向云飞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缓慢爬行,来到无心法师面前,像孩子一样搂住母亲的脖子。
“妈妈,你受罪了。”
向云飞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孩子别哭,妈妈在这儿。”
无心法师眼眶发热,也是泣不成声。
白雪站在不远处,眼泪如山洪爆发,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哭泣起来。
太感人了,让人感动得流泪。
向云飞在寻找母亲,母亲也在寻找他,功夫不负有心人,20多年,母子俩终于找到了。
冥冥之中,似乎是天注定。
以前,她来找无心法师开导,和无心法师结下不解之缘,随后认识向云飞。
她又带着向云飞来找无心法师,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他们几人莫名其妙联系起来。
白雪擦着眼泪,哽咽出声。
一旁的芳芳,也是哭成泪人。
都是苦命人呀,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罪?
向云飞小时候是孤儿,没有妈妈的爱。
而芳芳,有一个关心她的师傅,却被大师兄害死了,她还被毁了容,差点命丧黄泉。
人呀,为什么有这么多波折?
芳芳哭着,擦拭着眼泪。
在芳芳和白雪身后,大铁门外面,方丈大师盘腿坐在地上,微闭着眼眸凝视着前方。
山下的寺庙中,有灯火闪动。
而他身后,传来感人肺腑的哭泣声。
方丈大师拨弄着佛珠,口中念着大悲咒。
“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
时光,在缓慢流逝。
洞内,无心法师红着眼眶,“好孩子,我们母子相认,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别哭了。”
“妈,我没哭,我这是高兴。”
向云飞说着,狠劲抹了一把眼泪。
无心法师捧着向云飞的脸颊,仔细看着,“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以后会在你身边,随时让你看到,这些年妈妈受苦了,保证让妈妈看个够。”
“……”
母子俩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
实在太高兴了,向云飞居然忘记了,无心法师嗓音沙哑,每说一句话都很费劲。
这时候,方丈大师走进来。
“阿弥陀佛,向施主,今天萧瀚海到访,为了保护无心法师,让她改变嗓音,我给她吃了药丸,你赶紧给她治疗吧,少让她受点苦。”
“啊?”向云飞的心尖,被狠狠揪了一下。
“妈,你脖子受伤了,是做儿子的不孝顺,一时太过激动,没有发现母亲身体不舒服,我现在就给你治疗,你坐着别动。”
向云飞说着,从怀中拿出银针。
母亲的嗓子要治疗,容貌也要治疗。
只是当务之急,先把嗓子治好,减轻母亲的痛苦,接下来再治疗容貌。
从今往后,一定要保护好母亲。
从今往后,不让母亲受一丁点儿伤害。
向云飞要给自己治疗,无心法师十分配合。
曾经的柴淑婉,已经死了,无心法师虽然找到了向云飞,但她还是要现在的这个身份。
无心法师,没心没肺,没有烦恼。
没心没肺的活着,不再问红尘俗事。
京都萧家,让他成为历史。
那段苦不堪言的往事,无心法师不愿意想起,京都萧家,那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感受着儿子给自己治疗,无心法师满脸欣慰,向云飞的医术,也实在太好了。
就扎这么几针,让她舒服了许多。
她明显感觉到,嗓子已经不疼了,并且还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似乎一步步恢复。
这么厉害的医术,让人叹为观止。
曾经襁褓中的婴儿,真的长大了,有能耐了,身怀绝世医术,功夫也相当厉害。
孩子长成这样,无心法师满心欢喜。
二十多分钟之后,治疗结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看向云飞收起银针,方丈大师走过来,来到向云飞身旁坐下。
“向施主,你们母子已经相认,为了确保无心法师的安全,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在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还是建议无心法师留在寺庙。”
方丈大师的话,向云飞陷入沉思。
好不容易找到母亲,万一母亲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太不应该了。
留在盘龙古寺,风险实在太大。
刚才上来的路上,他也在思考,要如何保证母亲的安危,最终还是想到了一条路。
只是不知道,母亲愿不愿意?
毕竟,母亲在盘龙寺生活了20多年,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母亲都相当熟悉。
贸然下山,有可能不习惯。
可是不下山,向云飞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