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克舟闻言眸光闪了闪:“陈昌黎夫妇跟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与其打他们的主意,还不如将我的话听进去。”
“你别说了。”一听江克舟的话,商老太只觉得头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陈昌黎有利用价值,我们花点心思,可以让他低头,但事情若做得太过,他只会厌恶我们。”
声音停顿一会,商老太摇一摇头,继续往下说:“我们今天的事很是虎头蛇尾,他们三个怕是会怀疑个不停。”
“你若是有心,现在可以见他们一见,然后用除掉凤凰蛊为条件,让陈昌黎答应你一件事。”
一口气把话说完,商老太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江克舟赶紧离开,别留在她这里,使得她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江克舟察觉到她的心思,脸色没什么变化,可盯着商老太的眼神却十分冷,似在借此让商老太改变自己的态度。
商老太毫不退让,目光一直锁住他,一副他不离开,她就要这么僵持下去。
江克舟不愿和她闹得很僵,只一脸惆怅道:“陈昌黎只怀疑我觊觎凤凰蛊,可不觉得我会除掉凤凰蛊。所以我现在跑去找他说这件事情,只会让他更为警惕。”
商老太神色平静:“你之前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之所以愿意相助江克舟,是因为他厌恶凤凰蛊,不愿此等邪物留在世上伤天害理。
不过他今天的表现却跟他所说有些不匹配,商老太之前不愿多想,现在说起此事,却忍不住把他的情绪变化翻来覆去地想许久。
越想越觉得江克舟对凤凰蛊是在意的,只是碍于和自己的交易,他不想将自己的心态表现得很明白,可他的心很明显。
“真假与否?对你而言并不重要。”江克舟避而不谈。
他此话一出,商老太就知晓他的态度了,心情翻转间很是复杂。
“凤凰蛊果真能迷人眼,奈何你我实力不济,无法将凤凰蛊牢牢地占为己用,否则陈昌黎哪里还会有命在?”
语重心长地说完此话,商老太有些失落,仿若这段时间的坚持,不过是让江克舟丑陋的面容变得更丑。
她也算见过丑陋之人,却没有见过像他这么丑的。
她有些无法接受,就想不看见江克舟,转身便进房然后将门关得死死的。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江克舟哪里不知自己被嫌弃了呀。
他的心里很是无奈,有心想解释几句,好让商老太的态度好一些,可又不想碰一鼻子灰,只能转身离去。
陈昌黎本想趁机去见商老太,却担心江克舟转头就去见万淑芳他们了。
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出现,陈昌黎只能压下心中略显烦躁的情绪,折返回去。
他佯装自己回来收拾餐盒,随即不等万淑芳询问,就迅速把衣服换回来,然后将昏迷的人给藏起。
万淑芳瞧见他谨慎的举动,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人却迅速上前帮忙。
等人被藏好,江克舟便进来了。
陈昌黎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的神色有些复杂,脸色平静道:“江公子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把九皇子的事情处理完了?”
听他问起九皇子,江克舟也不知想到什么事,脸上的笑容略有些真挚,“九皇子取贤纳士,陈昌黎,你若是愿意,我很乐意为你引荐。”
他说这话时还特意扫一眼万淑芳,似在用万淑芳威胁陈昌黎。
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陈昌黎面不改色道:“九皇子若这么好,无须你拉拢,这天底下的才子就会蜂拥而至,让他选都选不过来。”
听得此话,蒋轩打了个激灵,随即眼神古怪地盯着陈昌黎看一会,方摇头晃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九皇子是天皇贵胄,依照他的性子,你觉得他真的会礼贤下士吗?”
他说完此话,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江克舟,似要将他此刻的想法看破。
江克舟和商老太闹了一场后,无论陈昌黎怎么刺激自己,他都能稳得住自己的情绪。
却不想陈昌黎还未起怀疑,蒋轩的话就差点将自己给问住。
他不由一愣,脸上却没有愤怒,只充满了好奇,像是蒋轩的话对他起不了作用。
蒋轩迎接着他看过来的视线,眉头不自觉一皱,这人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呀。
念头转动间,蒋轩越发认定江克舟图谋甚大。
他不得不打起了精神,一脸警惕地盯着江克舟,生怕他下一刻就要跟自己翻脸。
江克舟没有这个意思,只盯着陈昌黎,见他毫无反应,忽然有些理解商老太。
他沉默片刻就说:“我从一开始就是新天会的人,和几个皇子接触,也是想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你们对我有所误会,我并不在乎,但你们若对我误会深重,还试图反抗我,那今晚就是你们最后的日子。”
他也想好好地跟陈昌黎谈一谈,最好是按照商老太说得那样,让陈昌黎心甘情愿。
然而一瞧见陈昌黎平静无波的样子,他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你这是在对我下最后通牒吗?”陈昌黎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难得正眼瞧他一眼。
商老太和他的谈话没有透露太多的事情出来,可就是那么几句话,陈昌黎却知道江克舟早就背叛了新天会。
他觊觎凤凰蛊,也是看中了凤凰蛊能制作怪人的特性。
眼看商老太愿意配合他闹出白日的事,陈昌黎还以为他愿意再伪装一段时间,好让他们担惊受怕,却不想这人不打算伪装了。
“你若愿意这么想,那我也只能认可。”江克舟话里有话。
陈昌黎见他一脸的认真,仿若在路上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再给他们三个活路,脸色骤然一变,仿佛身处数九寒冬一般,冰冷冻人的感觉令人心寒。
万淑芳忽然开口问:“江克舟,你打算怎么杀掉我们?直接杀,还是准备将我们开膛破肚取出凤凰蛊后再杀死我们。”
江克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两者间有区别吗?”
被此话问住,万淑芳的脸色难看,过一会儿咬牙切齿道:“区别大了,毕竟这关乎凤凰蛊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