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几步上前,握住盖聂的手腕,“你想做甚?”
虽然她看不惯魏无忌。
但还不至于杀了魏无忌。
魏无忌连忙后退几步,避开剑尖。
“政儿,不得无礼。”
“赵姬,政儿……。”魏无忌强扯出笑容,“有些顽皮。”
原本以为赵姬之子嬴政,颇为懂事。
未曾想,杀心如此之大。
一见面,便让手下剑客杀了她。
日后成了政儿的母亲,得多加管教才是。
赵勋冷哼一声,“某人找死,怪不得别人。”
“父亲。”嬴政不解的看向赵姬,“为何阻盖聂杀了这个浪荡女子?”
赵姬微微叹息,“她就这般性子,玩笑话罢了。政儿勿要放在心上。”
他手指魏无忌,“这位乃是扬名于世,魏国君主之妹,信陵君,魏无忌。你应当呼她一声姨母才是。”
“盖聂,回来吧。”嬴政低语。
盖聂收剑入鞘,坐嬴政身后。
那柄鹿鸣剑,放回嬴政身侧。
盖聂坐好时,身上的伤势复发。
忍不住咳嗽两声。
白色的纱布,渗透出殷红的鲜血。
“政拜见姨母。”嬴政板着小脸,“望日后,姨母勿要与政开如此玩笑。”
“听见没有。”赵勋冷冷道:“信陵君。”
赵王这边。
赵胜与赵王诉说着,答应赵姬的事。
赵王听后,直皱眉,她沉声问道:“那赵姬当真遭遇了刺杀?”
“应当做不得假。”
赵王沉思,“其他条件倒也没什么,就是这个五日内见到所有参与刺杀他之人的首级,这···。”
“的确有些难办。”赵胜也颇为苦恼,“如今能打着勤王旗号,刺杀赵姬之人,唯有我赵国百官,亦或者是世家贵族。”
“那赵姬可有具体说是谁?”
“没有。”
“那就是他也不知道是谁。”
“也许吧。”赵胜叹了一口气,“但咱们不敢赌。”
赵姬五日内给那些商人答复。
不就是看她们能否给个交代。
亦或者看她们的表现。
如此,怎敢赌赵姬不知道是谁,从而随便找一些人顶罪。
万一惹得赵姬不高兴。
直接抽身离开。
那赵国置于何地?
百姓置于何地?
“等明日,召集百官,大小贵族。”
赵王饮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角。
“赵姬既然要个交代,寡人便给他一个交代。”
她重重将酒盏拍在案桌上,“此事若成,那也就罢了。若不成,寡人定然不放过赵姬。”
赵王站起身,“走了。”
她头也不回的向玉露阁外走去。
从头到尾,没有遇到一件顺心的事。
那赵姬就如同她的克星一般。
这酒,是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赵胜尾随其后。
赵王与赵胜两人离开。
这宴席重新热络了起来。
众商三三两两,举着酒盏,四处游走。
只为能多结交些好友。
翌日。
魏无忌早早离开邯郸。
向廉颇等人驻扎的营地而去。
经过魏无忌的述说,廉颇与李牧明白了赵姬并非祸国之毒夫。
抬高粮价,也是为了引粮入邯郸。
而非是不顾百姓生死。
至于为何领兵占据邯郸。
只能说那赵姬性子刚烈。
赵王欲阻止他募粮,他便将领兵占据了邯郸,囚禁了赵王。
明白了事情原委。
廉颇询问魏无忌,“那我等粮草……。”
话未说完,魏无忌便摆手道:“老将军不必多虑,赵姬说了,让你先率军进入邯郸,他来想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
数个时辰后,廉颇领兵进入了邯郸。
接管了邯郸的城防。
李牧则是率领一万余骑兵,返回了边关。
而许寇等人,也在同一时间撤出王宫,驻扎于邯郸城内军营。
赵国的军队,重新占据了邯郸。
原本因刺杀失败,想要逃离的世家豪门,干脆也不逃了。
反而期待着赵王能够惩治赵姬。
可赵王又怎会如此做。
倒不是她不想如此做。
而是她不敢这么做。
现在还指望着赵姬,挽救赵国之声誉。
解决赵国上下缺粮的困境。
赵王宫。
赵王重新掌权后。
第一件事便是召集百官与邯郸城内的世家豪门。
问询到底是何人刺杀的赵姬。
那些参与刺杀之人,还以为赵王要封赏她们。
颇为得意的站了出来。
赵王环视这些人,颇为心痛的挥了挥手,“杀了吧。”
听到赵王的话,众人除赵胜外,都懵了。
良久方才反应过来。
有人不服道:“我等一心为国!”
“我等为赵国鞠躬尽瘁,为邯郸浴血奋战!大王不礼待我等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杀我等!”
“昏君!昏君!”
“大王要我等死,最起码也让我等死个明白!”
“不服!我等不服!”
“大王!我等之忠心,明月可见矣。”
……
赵王愤怒的扫下案桌上的物件,“谁让你们刺杀那个赵姬?!如今赵姬要尔等之命,我又能如何?!”
“大王,你竟为一男子而杀义士?!”
“大王,纣王之例在前。幽王戏诸侯之举在后。大王要做第二个纣王,第二个幽王吗?!”
“我等杀赵姬之举,也是为了大王你啊!”
赵王站起身,咬牙说道:“我又怎忍心杀尔等?!只是这次……。尔等非死不可!”
“大王!三思!”
众臣齐对赵王行礼,“为一男子而杀义士,此乃昏庸之举。请王三思!”
“如今赵姬把持着赵国生死。若尔等能为赵国提供粮草,寡人何至于杀尔等?可尔等能否?”
赵王手指声音最大的几人,“是你能?还是你能?”
她一挥衣袖,“还是百官能为?!”
众臣低下头。
赵王痛苦的闭上双眼,颓然的坐到王位上。
她一挥衣袖。
几十名士卒进入大殿,拖拽着数人,出了大殿。
来到大殿外。
刀斧手早已待命。
一名老妪泪涕横流,“我等之冤屈,天下可泣也!”
“斩!”
刀斧手猛得下挥。
血洒敷面。
头颅滚落。
留下一道血迹。
立刻有宦臣上前,用布将头颅包裹。
而后放在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内。
老妪至死也不认为刺杀赵姬是一件错误的事。
或许,在她的立场上,赵姬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歹人。
而她参与刺杀,本就是大义之举。
又一个年轻女人被按住。
那年轻女人挣扎着,“我等女子,宁可死,不可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