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四个足有十来斤重的酒鼎被人抬了出来。
赵姬将赵勋放一边,走到酒鼎前。
“诸位,尔等人数众多,若一个一个喝,甚是麻烦。”
“使节想如何?”魏王询问道。
赵姬手指酒鼎,“这里有四鼎,我一人喝一鼎,尔等喝三鼎,如何?”
“好!”魏王嘴角微微上扬,“若使节真能喝一鼎,这宴就此作罢。”
她眼神中带着戏谑,“使节可莫要勉强。”
酒鼎内最起码有十来升,正常人若是喝完,就算不醉死当场,也得昏睡数天。
赵姬也不废话,拿起鼎中木瓢,舀了满满一瓢,直接喝了下去。
他用瓢指向那些魏臣,轻佻道:“该你们了。”
魏王呵斥道:“还愣着作甚,难不成让赵人耻笑魏人女子不如男子乎?”
那些魏臣听到这话,当即抹起袖子,对侍从呼呵。
“速速取瓢!”
“取瓢来!”
“今日,我便让这赵人男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女子!”
“快取瓢!”
侍从连忙取来十来个木瓢。
两名未饮酒的赵国使者此时上前,劝道:“贵人,慎行。”
“是啊。贵人,饮如此多的酒,可是会死的。”
“此时反悔。”魏王舀起一瓢酒水,喝了一口,而后看向赵姬,“还来得急。”
“无事。”赵姬看向那两名赵国使者,“照顾好同行之人。”
他再度舀起一瓢酒水,喝了下去。
魏王见状,随赵姬一同饮酒。
酒水一瓢接着一瓢。
魏臣们本来就喝了不少。
很快便醉倒一大片。
还站着的魏臣,如今只剩下廖廖几人。
三鼎酒,如今也只剩下一鼎。
魏王饮了一瓢,擦了擦嘴,踉跄着看向赵姬,“使节怕是不行了吧。”
她看向赵姬那鼎酒。
鼎中酒水还剩余一半。
赵姬面不改色,饮了一瓢,“这酒不够滋味。”
这个时代,酿酒技术不是太高。
酒液混浊,且度数低。
就如同酒味饮料。
甚至连后世的米酒都不如。
对于赵姬而言,自然是没什么喝酒的感觉。
而魏王不知这些,闻赵姬说此话,还以为赵姬在嘲讽她。
当即羞恼道:“不够滋味,那就再饮!”
手臂一挥,魏王险些摔倒。
“大王。”一名侍从小心翼翼搀扶魏王,“你醉了。不能再饮了。”
赵姬又饮一瓢,眼神淡然的看向魏王,“魏王,此时反悔。”他语气平静,“可还来得及。”
“醉?!”魏王一脚将侍从踹开,“寡人自从出生以来,就不知何为醉!”
侍从还想上前阻止魏王。
魏王手指侍从,“若再拦寡人!寡人削你皮肉下酒吃!”
侍从闻言,哪里还敢多劝,只得向魏无忌投去求援的目光。
魏无忌抬起酒盏,装作没看见侍从的眼神,将酒盏内的酒水饮下。
魏王接二连三在那赵国使节面前,没落得什么好处。
反而丢了不少颜面。
如今明显是想灌醉那些赵人。
以此来获得一些心理安慰。
她又怎能多加劝阻。
“来,今日寡人定要让你们赵人爬着出魏宫!”兴许是酒醉的缘故,魏王十分坦诚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端起一瓢酒,“喝!”
魏王爽快的将瓢中酒水喝下。
“那得看魏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赵姬也将瓢中的酒水饮下。
魏臣一个个倒下。
很快只剩下了魏王。
魏王这边只剩下半鼎酒水。
而赵姬这边也只剩下大约五瓢左右。
“我这快没了。”赵姬让侍从帮他舀起一瓢,而后对已经站不稳,坐在地上的魏王说道:“而你们还有半鼎,不知魏王还能否饮得下?”
魏王打了个酒嗝,双眼迷离的看着赵姬,“饮···饮得下!”
言罢,她拿起瓢,舀了满满一瓢。
刚喝进去一口,便喷了出来。
赵姬慢慢悠悠将瓢中酒水饮下,“看来魏王是喝不下的。”
“谁···谁说寡人···寡人喝···喝不下?”魏王酡红着脸,手指向酒鼎,“寡人···寡人只是···。”
话未说完,便噗通一声,睡在地上。
魏无忌与一众侍从连忙上前,查看着魏王的情况。
赵姬轻笑一声,“就这?”
他又舀了一瓢酒水,而后慢悠悠喝下。
等到魏无忌与一众侍从将魏王搀扶躺到王椅上。
赵姬酒鼎内的酒水,也只剩下两瓢左右。
“贵人。”两名未喝酒的赵国使者看向赵姬,眼神中带着钦佩,“神人也。”
以男子身,喝一鼎酒。
喝倒二十多个魏人。
这传出去,岂有人信。
而让人难以置信的这一幕,就发生在她们眼前。
赵姬放下木瓢,用酒盏舀了一盏,而后对魏无忌说道:“此次魏能出兵援赵,全仰仗于信陵君。我代邯郸子民,赵国百姓敬信陵君一盏。”
言罢,一饮而尽。
“此番援赵,非我之功。”魏无忌连忙撇清关系,“全仰仗我王仁慈,见不得赵国百姓受秦人屠戮之苦。”
赵姬听此言,只是笑了笑。
没有多做辩驳。
“此次宴席,替我多谢魏王款待。”赵姬手指向还剩下浅浅一层的酒水,“酒未饮尽,此次不分胜负,下次若有机会,再一同共饮。告辞。”
魏无忌点头,让侍从将赵姬等人送出宫。
虽然赵姬未将酒水饮尽,也说了此次不分胜负。
但所有人都清楚,此次拼酒,赵姬胜了。
如今这番做法,只是因给魏人留些颜面。
二十来个魏人,被赵国一男子在酒桌上放倒。
此事若是传出去,魏人颜面何存?
赵姬等人走后没多久,魏王悠悠醒转。
听侍从说,赵姬等人已离开魏王宫。
魏王捶胸顿足,“寡人悔不该与那赵国男子拼酒,此事若传出去,我魏人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寡人悔呐!悔呐!”
侍从开口道:“谁也没想到,那赵国男子居然如此能饮。一人饮一鼎,世上恐无人是其对手。”
“寡人…寡人…。”魏王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让寡人这脸往哪放?!世人若提起寡人,恐皆说寡人饮酒,都不如一男子。”
“我王勿恼。”侍从劝道:“那赵国使节说了,此次不分胜负,下次若有机会再饮。奴可看了,那赵国男子鼎内还留着一瓢酒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