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一直在回避。
他告诉自己小姝是因为发生了变异，才导致性情大变的，等研制出解药她恢复之后，就会变回他熟悉的那个小姝。
可真的是这样吗？
谢忱韫知道自己一直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个点，那就是小姝在刚发生变异的那段时间，除了动作迟缓，变得更安静了一些，性格并没有变化太多，依旧喜欢粘着他。可是他们走散后再重逢时，她变得完全不一样。
就算她变回人类，真的还会是那个他熟悉的人吗？
张贺走到他身边掏出半盒烟来，“谢哥，要不要抽一根？”
谢忱韫没有拒绝，“谢谢。”
两人前后脚走到了吸烟室，李为英也跟在后面一起过来。
李为英不抽烟，他开口问道：“谢哥，你相信那个何燃吗？”
谢忱韫吐出白色的烟雾，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们二人，“你们相信吗？”
张贺率直回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再说，都联系到中央了，不至于还会耍什么花招。”
李为英望向谢忱韫，“谢哥，我相信你，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嗯。”谢忱韫的脸被烟雾盖住，良久才缓缓道，“他......应该不会伤害小姝。”
张贺忍不住问：“那你和小姝之间......”
谢忱韫说：“先专心研究解药对付丧尸吧。”
三人没再说话。
......
第二天郑伟民派来的人就到了。
两个研究丧尸病毒和解药的专家，以及一支保护这里的军队，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何燃。
不过何燃最终没能取代秦姝的“女主地位”，无法代替秦姝的献血行为。
虽然他体内确实产生了抗体，但更可能的是一种巧合，其血液成分和同样被秦姝咬过的洪芳相差不大。
洪芳也不能冒险让丧尸咬，来验证自己体内的变化。抗体研究还在初步阶段，案例又太少，根本无法下结论。
秦姝只能任劳任怨地伸出手臂，任由两位研究专家采血。
基地内的解药研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基地外的丧尸清理工作也已经展开。
秦姝终于过上了不用到处奔波的躺平生活，除了偶尔献献血，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就在她悠哉地吃着肉干时，谢忱韫却突然来了。
秦姝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零食袋塞进了被子里。
谢忱韫很配合地装作没看见。
他拉过一个椅子，坐到秦姝旁边，“小姝，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追逐梦想和远方吗？
听不见她心里话的谢忱韫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略带感伤地说：“我对姜锋的作战风格比较熟悉，这次围剿他们，我会和部队一起去。这段时间都不能见到你了，我想......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秦姝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末日的斗争，除了人类和丧尸，还有人类和人类。除了解药问题，眼下最棘手的便是姜锋的势力，郑伟民已经派了另一个军队去解决反叛分子。
最后，谢忱韫还是没忍住，抬手轻轻碰了一下秦姝的脸颊，手指冰冷的触感，似乎更加让他明白了眼前人已非心中人。
他说：“你要保重。”
秦姝不太理解眼前这仿佛生离死别的告别场景，默默注视谢忱韫离开。
他刚来开门，就看到了站房间外的男人。
但谢忱韫这次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秦姝有点好奇，这位男主角平时生怕自己和何燃独处，怎么现在却主动提出要离开基地。
何燃的目光从谢忱韫的背影上收回，走了进来，“大概因为......变聪明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何燃笑了笑，“发现你是赝品了。”
什么？秦姝不满：我劝你在我发飙之前，赶紧收回！
何燃仍旧是笑：“你是他心里的赝品，但是我的真品。”
这什么土味情话。
秦姝切了一声，不客气地回道：好巧，你在我这里是个极品。
何燃：“我就当你夸我了。”
秦姝：全称是极度自恋又没人品。
何燃笑出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pad。
秦姝立马接过来，虽然没有人品，但口袋里倒是有高科技产品。
“我让夏一阳下载了一些电影电视剧在里面，还有一些游戏，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玩。”何燃继续说，“这几天我要陪着搜救队在附近开展救援工作，没法一直陪着你了。”
秦姝无心听他说什么，赶紧打开了pad，可当看到下载的影视剧时，简直想把手里的pad塞进何燃的嘴里。
《郎君轻点爱》、《总裁的心尖宠》、《乖乖新娘莫要逃》......
秦姝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尖堵塞”，“颤抖着玉手”指向“审美难测的霸道反派”：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何燃挑眉，“你不是喜欢看这些？”
他提到了秦姝不想面对的那几个字，“你不是挺喜欢这个类型的吗，像那个......刁蛮千金俏郎君。”
黑历史被提到，秦姝第一次有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但这念头一出现，对方就敏锐察觉了。
何燃根本不给她机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就离开了。
人都走了，秦姝乐观地想，万一这些电影只是名字浅显，但很有内涵呢。她带着一丝丝期待，点开了第一个。
......
五分钟后，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什么“郎君”，这样的角色放在法治社会，得锒铛入狱......
什么“心尖宠”，开头那么对女主，得和上一个里的男主做邻居......
什么“莫要逃”，她要是这女主，直接扛着飞机跑路......
秦姝继续划着下一个电影，她要看看这些男主是不是能集齐一部《刑法》。划了几下才发现，除了前面几个，其他竟然都是画风正常的电视剧和电影。
她不禁笑了，算那小子还有点眼力劲。
秦姝放松地躺在床上，从被窝里摸出了那袋没吃完的肉干，点开了一部犯罪题材的刑侦局，看了几分钟就完全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