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乖乖巧巧不说话,两人的对话她总觉有哪里不太对,但又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哎哟~我说这谁啊杵在这儿挡着,原来是不懂规矩的领头人啊~哈哈哈……”。
“真够脸皮厚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呢~选秀的时候便爱出风头,今儿又这般,可真是……惹人笑话啊~”。
甄嬛烦的不得了,华妃她没办法,璟贵人她留着以后收拾,眼前这坨什么东西。
也敢来讽刺她!
正好当了出气筒,甄嬛眉毛不带动的三两句给夏冬春怼回去,生怕她听不懂,弯都没拐。
夏冬春被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挑挑拣拣就听懂了一句,说她粗鄙,瞬间气成河豚。
她是脑子不行,嘴皮子也不太行,被怼得脸红脖子粗回不了嘴,可她四肢协调啊,反手一个大比兜子甩上去。
“啪!”,的一声响彻云霄。
甄嬛愣神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去,只是夏冬春这回学聪明了,麻利的踹了沈眉庄一脚,又踩了安陵容一下。
“哼!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然后踩着小高跟,哒哒哒没了人影。
她决定了,打嘴炮她打不过,以后直接动手。
留守原地三人组:“……”,到底谁不放过谁!
甄嬛气得快裂成八瓣了,曾几何时,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自己还能有被人抽巴掌的一天。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她要夏冬春死,要她死!
沈眉庄跟安陵容也没好到哪里去,夏冬春身宽体圆,那力道不是一般的大,两人的痛处都快木,也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
紫禁城里没有秘密,可不过口舌是非而已,皇后如此大度,哪里会计较,华妃恨不得夏冬春多踹两脚,更不会计较。
乾清宫的御案上摆放着一溜烟的诸方信息,胤禛如今都有些康熙的影了,控制欲强的可怕,对后宫也不例外。
“所以……就这些?”。
他这好奇心,真是一日比一日强盛啊,竟就这么让她华丽丽的躲过了?
苏培盛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这,是的,璟贵人回去后就洗洗睡了,关门闭户的,睡得贼香”。
也是奇怪了,到现在了愣就没一个人锁定她的,明明一开始华妃就揪着她去的。
谁知道后来被带歪了。
……
次日夜。
仪欣被翻了牌子,来的敬事房公公笑得牙不见眼跟自己要上一样,都快开成菊花儿了。
围房内一众宫人井然有序,司寝嬷嬷跟个变态似的把仪欣从头摸到尾,该教的不该教的都教了,相当热情。
厚脸皮的仪欣红着脸被洗白白裹成根米肠卷,转头便扔了床上。
她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等啊等的人没来,便开始数羊,数着数着打起哈欠,又换了猪……再数着数着眼皮子自己拉上了被子。
胤禛回来的时候,屋内暖烘烘的,隐隐飘着股淡淡清香。
仔细一闻,好似雨后竹叶那味儿,让人神清气爽,燥欲安。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对上俩乌溜溜的大眼睛,黑葡萄一样,还怪可爱的。
不自觉便叫他声音柔了几分,“等久了?”。
仪欣是听到开门声醒来的,这会儿还有些梦境未散,嘴巴快过脑子,“没有哇!”。
实话。
她就眼睛一闭一睁,这人便杵这儿了。
男人笑了笑,到也不再废话,放下床幔俯下身去,帐暖春宵过后,他在她耳边迟来的低声道,“……没有就好”。
乾清宫的烛火一夜未熄,苏培盛陪着这位爷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过这阵仗。
最初那几年没见过,柔答应事件后,更是没见过。
次日一早,吃饱喝足的男人神清气爽的起身穿衣了。
苏培盛斟酌着要不要着人唤醒里边这位。
却听自家主子道,“让她睡着,今日免了请安,去跟皇后说一声”。
“嗻~”。
床上的仪欣听得迷迷瞪瞪,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努力的翻个身,缩缩便没了声儿。
刚抬脚准备要离开的人顿了顿身形,饶有兴致的回过头,再次瞥了眼身后的人。
彼时已然只剩俩鼻孔在外边。
……
这之后便一直都是仪欣侍寝,没完没了没个尽头的架势,皇后当时就坐不住了,深更半夜都挡不住她跑慈宁宫的心。
奈何皇上就是个没心肝的,他能在意那点子给狗狗都摇头的母子亲情就怪了,一句老十四刚没了个儿子,直接掐住乌雅氏喉咙,宜修再去的时候,宫门都进不去。
华妃也是不好受,天天抱着门框哭,门框都快被洗褪色了,但她啥也做不了,仪欣夜里侍寝,白天睡觉,最重要的是,睡在乾清宫!
请安是直接没去的,她想抓人都抓不到,只能背后骂骂咧咧,狐媚子来狐媚子去。
好在皇上不是昏头昏脑的,这般盛况于半月后到底是停了下来。
延禧宫。
终于能回来的仪欣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心里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成功要到个小厨房,一下就欢乐了。
“去,领了食材回来,咱们自己倒腾,再温壶热酒,我喝了好快活快活”。
“是~”。
……
接下来的小半月里,皇上几乎是把所有新人挨个轮了一遍。
博尔济吉特氏一天,晋嫔,赐号贞,瓜尔佳常在一天,赐封号文,夏常在一天,赐封号旻,淳常在一天,赐号纯,安答应一天,赐封号柔。
值得一提的是,沈贵人完璧归赵,原因不详,乾清宫后妃乃不得靠近的重地,打听不出来任何消息。
弄得大家心中痒痒。
沈眉庄那头已经快哭瞎了眼,至于为什么呢,因为她蛐蛐了仪欣。
不过她的好姐妹如今没空安慰她了,因为甄嬛也被退货了,而且是降等退货,成了甄答应,不过她还好一点,她本人情绪稳定内核稳定,跌倒了也不怕,再爬起来就是,属于越战越勇型。
只是她出的状况要比好姐妹重些,跟皇上谈论红烛,夫妻。
得亏皇后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不得给她扒皮拆骨。
两姐妹都挺伤心的,成了全后宫的笑柄,但两人之后的反应也挺奇葩的。
一个对着菊花发呆,时不时来上两句诗,左一个抱香死,右一个抱香死。
最可怕的是还指责皇上不理解她,不尊重她,薄情寡义……吧啦吧啦,听得敬嫔心惊肉跳,麻溜的请来皇上下棋,暗戳戳把事情抖了出来。
最后结果自然是,沈贵人成了沈答应,迁去碎玉轩。
还问责其母家,到底是如何教养女儿的,沈家连夜写的几十封信进来,句句指责,页页带脏。
此外,负责监控迁宫事宜的绘春刚好又发现甄嬛住在正殿,更是用着不符合规制的宫人。
分分钟跑去告诉皇后,皇后自己不沾边,扭头让华妃知道,华妃也找皇上下棋了。
于是乎……甄嬛从甄答应成了甄官女子,身边的两个丫鬟杖三十,留一个。
短短半个月,后宫足足看了好几场大戏,华妃本来想找仪欣麻烦的,这回又华丽丽被带歪了,日日把自己的小跟班们找来八卦嗑瓜子儿。
丽嫔腰都笑弯了,“哎哟~真是逗死人了,这两人真没点自知之明啊~”。
曹贵人想得更多些,“娘娘,这二人虽说有些离谱,可实实在在也是这批新人里边的翘楚,如今是刚入宫,若是等她们成长起来,还不如……”。
华妃明白归明白,但依旧翻白眼,“怎么弄啊,直接杀了?”。
“那不成,瞒不住皇上的”,一次噶俩,她形象毁了怎么办,她只是嚣张跋扈,又不走那毒妇路线,那是皇后那个老女人的剧本。
曹琴默沉默一瞬,暗自叹息,而后耐心解释道:
“嫔妾的意思是,这两人在宫内便敢犯错至此,细细查看一番,怕是会有更多精彩?”。
“就说侍寝一事上两人双双被罚,其背后缘由尚且不清呢~乾清宫出不来消息,不代表她们两人身边也同样滴水不漏啊~更遑论二人入宫之前……”。
华妃停了团扇,琢磨片刻后瞥了她一眼,“……那还不快去!”。
“是是,嫔妾这就去办”,反正她办事只是动动脑,出钱出力出人又不要她。
与之相同的,景仁宫也是这么个想法,不愧是老对头了,真默契。
不过这边还多了一项,“延禧宫的东西还没送进去?”。
打胎是主线任务,可不能丢了,大半个月的独宠呢,鬼知道怀没怀上,那富察氏瞧着屁股大大圆圆,想来是个能生的。
剪秋有些为难,“……这,那璟贵人滑头得很,送的东西没见她用过不说,咱们的人也一直得不到重用,都被打发到外边儿做些洒扫粗活,还有……皇上给了她小厨房,要想动手便更难了”。
皇后最听不得打胎不顺被迫中断的讯息,听着听着眼神都冷了下去。
不过最终也只是摆摆手,“……罢了,若她真有那个福气,且能生下来才是本事,本宫就不信,她还能一辈子窝在那延禧宫不成”。
总有机会的,届时……便不只是让她不怀,而是要让她……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