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云没再说话,恢复了刚上车的姿势,双手抱臂闭目养神。
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詹海洋不想自讨没趣,将目光投向车窗外。
却惊讶地发现,汽车走的还是回公司宿舍所在的小区。
难道周总也住在附近?
直到汽车开进了小区另外一个进出门岗,他才记起前段时间姜柏林前段时间,总往他宿舍跑的时候好像有讲过。
他们住的小区物业安保不错,周总也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只不过他住在大户型的楼王那栋。
平时进出都不是走同一条路,所以也碰不着。
车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库,在八栋入口前停下。
司机在两人下车时询问,需不需要他等着,送詹海洋回宿舍。
周靖云冲冲着他摆摆手。
“同一个小区里,他这么厉害,让他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詹海洋在旁边站着,不敢出声。
在发自己工资的老板面前,怂一点有什么关系呢?
大概是周靖云之前就用手机打开了房里的暖气,一梯一户的电梯门在十楼打开时,里面的暖气已经涌了过来。
周靖云朝着客厅的沙发一指,“坐着。”
詹海洋就乖乖地坐了过去。
周靖云的家里,似乎就他一个人住。
房子的装修风格,极其温馨。
布艺沙发、暖黄色的灯光和随处可见的大叶绿植,与其主人形象严重不符。
詹海洋好奇地打量着房子,周靖云已经从墙边的柜子里,取了一个药箱出来。
“里面有碘酒和棉签,你自己涂一涂,涂完赶紧走。”
他将药箱丢到茶几上,就自顾自的走去茶水台,给自己倒了杯水。
明显是不准备把他客人招待了。
詹海洋原本也没敢指望老板过来帮他涂药。
他顶多也就是怕他伤口没处理好延误工作而已,才借他涂药吧。
脱下穿得暖烘烘的外套,低头查看起自己的手臂。
衬衫袖子捂在外套里,还有些潮湿。
伤口的状况看起来还好,没有再流血。
詹海洋熟练地取棉签,蘸取碘酒。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上好了药。
收拾好药箱,詹海洋准备起身告辞。
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周靖云点点头,“药箱放那儿就行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詹海洋看他一副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扫地出门的样子,突然疑惑起来。
“周总,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回想起来,他才发现周靖云从刚才在车上时,左手就有意无意护着胃。
脸色也一直不好看。
他还以为是自己弄湿了鞋裤,老板不高兴。
这么想来,应该是胃痛吧!
周靖云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否认。
但也是一副“管你什么事”的表情。
詹海洋的爷爷就有胃病。
偏偏还是个酒疯子,每次喝多酒就会胃痛,痛好了又要喝。
今晚林家的家宴提供了好几种酒,摆在餐台上。
还有服务生一直托着酒水餐盘,四处游走,方便客人随时取酒。
他去取餐时碰见过周靖云,见他和别人说话时,手里一直拿着个红酒杯子。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老板,要不要我帮你拿药?”詹海洋问道。
胃病是慢性病,会胃痛的人家里通常都会备着药。
周靖云确实是胃痛。
前几天他就去医院找医生拿过药。
医生说叫他有空去做个胃肠镜。
可是他一直忙着忙着,又抽不出身。
他初中住校时,就因为经常不按饭点吃饭,落下了胃病。
后来高中又跟人学着喝酒,仗着年轻不知道轻重,有一次喝到胃出血。
刚出来创业时,人人都羡慕他有周家背景做倚仗。
其实初到A市,还不是件件生意都要靠他在酒桌上,喝出感情再谈?
伤上加伤,这胃病就算常伴身边了。
前几天吃了药之后,好了很多。
今天大概是空腹喝了些红酒,就又痛了起来。
但正是因为胃痛,所以更不想应付这个小呆瓜。
周靖云板下脸,想把人早点轰走,“你涂完药就回去,不要在这里吵。”
“老板,你晚上是不是没吃什么就喝了酒?”
哪知詹海洋一点也不怕他,竟厚着脸皮就直接往他厨房走。
“你家有米吗,我帮你煮个粥吧。”
有时候胃不舒服,喝点热粥就会好很多。
被詹海洋这么一问,周靖云想起自己晚上确实没吃什么。
他被林云程拉着不让走,就总是有些客人会上来搭话。
他偷空拿着餐盘去取了些食物,又总是还没吃到嘴就凉了。
后面又听说林华盛带了张大师回来,跟着一起上了二楼。
可是他看着青年径直走向厨房的背影,莫名就想起他刚才在路边,上前去抱陌生女人淌冷水的行径。
这人怕不是得了烂好心癌吧?
周靖云黑着脸,“你听不见我说什么吗,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已经走进厨房的青年头也没回,竟然已经直接开始动手翻他的柜子。
可是,显然连他家的柜子都不打算配合。
詹海洋打开了几个空荡荡的柜子后,惊讶地回头。
“老板,你平时都不吃东西的吗?”
周靖云厨房的柜子里,不光没有食物,餐具都几乎没有。
好在他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包没开过的方便面和一盒鸡蛋。
鸡蛋是超市货,上面印了日期。
和方便面一样,都尚在保质期内。
周靖云按着胃,走到厨房门边,瞪着詹海洋手上的东西。
费力地回忆起,那应该是两个星期前,他有一回心血来潮,想给自己煮个面吃,才去超市买的。
结果一到家,他又放弃了。
把东西随手往冰箱里一扔,还是叫了外卖。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一次自己不吃,叫这圣母白莲花快走。
可是那人已经手脚利落地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个锅子,开始装水。
他还一点也不见外地说道,“老板,你不介意我多煮一包吧?我肚子也饿了。”
这是薅羊毛薅到老板身上来了吗?
周靖云没好气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突然想起什么,他扬唇一笑。
“阿兰跟你说过谢老师的事了吗?”
周靖云点头,“兰姐说,谢老师指导过很多艺人,是位十分受人尊敬的表演老师。”
周靖云唇边笑意更甚。
“是的,谢老师是位在艺人间很出名的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