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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2 没有人陪,路也要走

她只是强迫自己不去关心而已,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林雨山又想起徐孟洲衣柜里的那条连衣裙,大概是黄楹或者其他女人在他家过夜的时候留下的吧?

才短短两个月而已,就……

可他是单身,是自己要和他分手的。他就算和别的女人睡了,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她气徐孟洲,更气自己还在意他。

“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我都知道,没什么好关心的,”林雨山心里憋着一股气,脸色有些不好看,“除非你告诉我你和黄楹复婚了,这事勉强值得好奇一下子。”

徐孟洲目光凛冽,语速快:“她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了?”

她冷冷道“没有。只是她那天来医院看我的时候,特意说是你让她来的。”

“…之前你一直不肯见我,现在我认真跟你解释一遍。”徐孟洲整个人转向她,声音急切。

“你知道的,黄楹他们一家都有从政背景。你父亲的事,我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是因为我没有在她父亲临终前答应他们的复婚提议,又加上你突然出事,我一个人跑去h市找你。消失了几天。黄楹找不到我,恼羞成怒,所以才找了公安系统的人脉查到了当年林教授的真正死因。”

“你出事之后我去找过黄楹。那几天她父亲葬礼刚办完,心情受打击了,她是故意去医院刺激你的。你相信我!我和她离婚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别骗人了。”她不耐烦地打断他。

林雨山克制不住情绪,捏着扶手坐直起来,“你衣柜里还挂着别的女人的衣服,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这种话的?”

“在你、在你卧室里,我都看见了。就算不是黄楹的也是别人的!”

她一股脑地把憋着的话全吐了出来。刚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了。

原来她的在乎根本都藏不住,

徐孟洲被她说得不明所以,握着拳头思考良久,才似乎终于想明白。

“那条裙子…不是别人的。”

他轻咳一声,声音也沉了些:“是原本打算送给你的。”

送给她的?

她一惊。

“原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你的,”男人有些口干舌燥,眸子却润润的,“既然被你看见了…要不然这件就算了,我重新挑一件。”

“……”

林雨山耳后根发红,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说了这么多,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她别过脸,不愿再追问细节,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房间里的空气终于变得没那么焦灼。

林雨山松了口气。

徐孟洲起身去玄关开门,一个穿着物业工作服的小哥将一个精美的红色包装袋递给他。

“您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给您送上新年小礼物!预祝您2023年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徐孟洲从他手上接过,袋子沉甸甸的,“谢谢,现在还在工作辛苦了,也祝你新年快乐。”

林雨山看他关上门,提着袋子回到阳台上来,有些好奇。

男人打开包装袋,里面是一副春联,以及一个保温杯礼盒。打开,礼盒里面装着大小形状各异的三个保温杯,上面的图案是樱桃小丸子一家人。

“物业有心了,这个保温杯还是家庭装的,可惜我用不到。”

徐孟洲将拆开的礼盒原样装回去,放在茶几上。

“…你今年没去陪徐叔叔吗。”林雨山见他表情失落,主动问他。

“他从来不缺人陪。”他一顿,语气平静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他身边有很多女人。”

徐孟洲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时间过得好快,再过三个月,我母亲去世就一年了。”

“从前我母亲在的时候,每到逢年过节,都是她主动拉着我和父亲团聚。不知怎么的,自从年初我母亲去世之后,我的家似乎也跟着一起散了……”

男人语气柔和,眼神里满是对一位慈母的追思。

“我母亲她很爱笑、充满活力。她真的很像维系我们一家人之间的那根纽带。”

“可是这根纽带,现在也断了。”

林雨山垂眸,认真地听他一字一句倾诉,眼眶灼热得有些难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是同病相怜的。

自己早就没有家了。他倒是有家,可那个家有或没有,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徐孟洲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眸子似是被夜雾笼罩,包裹着深深的寂寥与疲倦。

他是被母亲的爱滋养长大的孩子。他愿意继承的,是母亲赋予他去爱人的能力。

而不是父亲冷冰冰的钱。

徐孟洲的声线有些脆弱,带着几分喑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为什么普通家庭能过得那么开心,而我就不可以…为什么我的真心,换不来我父亲和黄楹的真心。”

“刚做老师的那几年,父亲总是说我当老师是把他的脸都丢尽了。周围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的选择,背地里议论我,可我都不在乎。因为我觉得这些年以来,我的精神、我的灵魂是有着落的。”

“因为你了给我家的感觉,你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男人唇角扯了扯,抬眼看她,眸子里满是柔情。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在家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好快乐。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站在我面前,好像就能给我力量。”

“我喜欢你,不为林教授,也不为别的。”

“我说不清楚,我就是喜欢你。”

徐孟洲目光坚定,倏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灼热。

“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

任窗外风雪交加,房间里依旧温暖如春。

就像她身后,徐孟洲总是为他遮风挡雨。

窗外忽然亮起来。各种颜色的烟花依次升空,将夜幕照亮得宛如白昼。

在所有人眼里,跨年夜的烟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提示信号。

它昭示着,新的一年开始了。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击打在心底,天旋地转。

她丧失理智之前,一遍又一遍机械地重复着。

他的喜欢,太珍贵、太重了。

“我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

她起身要走,却被男人抱住,将她连着手臂一起紧紧圈在怀里。

他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然后松开,额头轻轻抵着她额头低语:“小雨,你要我怎么做才好?别走…别离开我行不行!”

她看见他眼角泛着红,语气越来越重。

“不行!”她使劲挣开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失去你!还不明白吗?”

“你可以去喜欢别人,和一个各方面都与你匹配的人组成家庭。可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太难了…我甚至连正大光明地和你站在一起都是一种奢望!所以我放弃,好不好?”

徐孟洲再次抓住她的手,语速快声音急:“给我半年时间好吗!教完这一届学生以后,明年暑假我会辞职!我今天下午已经在接触地质院的人脉了!你相信我……”

她打断他,“辞职又能怎么样?你是集团继承人,我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你父亲不喜欢我,如果他一直不肯接受我的话,难道你要为了我和你父亲对抗到底吗?还是说像古代人那样,放下一切和我走?”

“不可能的!”

她既不相信徐孟洲会为她这么做,也不愿他真的为她这么做。

徐孟洲和她在一起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他与一个条件相当的人在一起多得多,这笔账任谁来算都能算清楚。

林雨山的心理防线已经土崩瓦解,大颗大颗的泪从眼眶滚落。

她掩面,泣不成声,“不要再为了别人,一次又一次地改变你自己的人生轨迹了,好不好!”

“这样你会后悔的!”她打断他,绝望地摇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道:“我不想过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我不想再来一次了、我承受不起失去的痛苦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林雨山发泄式地说完,脸深深地埋在男人怀里,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是她先喜欢的他……

可现在,先退缩的也是她。

这一年里,她经历了太多没有缘由的恶意。现在她才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要用那样不近人情的方式教育她。

因为她要一个人独自长大,要坚强。所以父亲要她明白,人与人之间漠不关心才是常态。

唯有被爱,是一个人能从这世界上获得的最稀有、也是万万不可去奢求和依赖的东西。

也因此,徐孟洲对她才显得弥足珍贵。

可美好的东西也是很脆弱的。

如果终将失去,她宁可不曾拥有。

徐孟洲终于没有再说话。

他抱着她,抱了很久很久。

夜深,窗外的雪大了些,脸上的泪也干透了。

他将她送到单元楼下。

“就送到这儿吧。”她将衣摆提高些。

脚下积雪渐深。林雨山行动不便,从单元楼下走到小区门口,对她来说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徐孟洲忽然叫住她,声音有些颤。

柔和的路灯下,雪地反射的光映在徐孟洲漆黑的瞳孔,亮晶晶的。

“路难走,我陪你去。”

他出声,唇边冒着白气,很温暖。

他要爱人,要付出些什么。若非如此,生命将毫无意义。

“不用了。”她看向他,眼角带笑。

“没有人陪,路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