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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流看了周子秋一眼,收回目光,抱拳道:“启禀参知大人,周副殿主所说确有其事,不过这却是我们的正常审讯手段,并非针对周副殿主一人,也并非针对整个暗殿,事实上,明暗两殿以及左道教派们的所有人员都在我们的调查范围!此种审讯手法,名曰诈术耳,广撒网,乱捕鱼,能抓出一个是一个!”

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

李天流的说辞与两个审讯人员的说辞大同小异,然而后者的身份地位与前者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同样的话说出来,后者立马被高青云厉声斥责,前者的话却不得不让他深以为然。

“原来如此!”高青云点点头,笑呵呵的对周子秋说道,“周副殿主,你也都听到了,玄衣卫正常审讯,例行公事而已,并非是在针对谁,周副殿主若是不信,我可以让李指挥使将审讯档案拿给周副殿主一观!”

周子秋哼了一声,并不接他话头,将富商从椅子上扶起来,冷冷的道:“圣辉联盟虽有明、暗、左教之分,主张不一,信仰也不尽相同,但我们却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推翻正教十大派在修行界的统治地位!在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你也好,我也好,其他人也罢,还是不要尽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高青云笑容不减:“周副殿主哪里话,我等岂会如此行事!”

“如此最好,参知大人好自为之!”周子秋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扶着富商径直而走。

高青云从善如流,笑呵呵的点头:“周副殿主慢走!”

等周子秋走远,高青云一张笑脸瞬间沉了下来,双手负于背后,右手食指与拇指不断搓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天流犹豫了一下,迟疑的问道:“参知大人,这些卧底探子咱们接着审还是……”

高青云斩钉截铁的道:“按照之前方式方法,接着审,不要停,拔出萝卜带出泥,能带出多少是多少!”

“这……”李天流颇感为难,望了眼周子秋离去的方向,“周副殿主方才已然极为不满,若是再针对暗殿,只怕周副殿主那里不好交代!”

高青云神情不满,叹了口气,斥责道:“李指挥使,不是我高某人说你,你们玄衣卫做为盟主耳目,行事怎可如此疏漏?明知我们在做的事情与暗殿有关,周子秋进入地牢,你怎地不汇报不请示?若是有人好歹通知一声,今日之事断然不会发生!”

李天流神色一凛,连忙说道:“是属下失职了,属下这就派人接手地牢防务,断不会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嗯!”高青云点点头,拍拍他肩膀,放缓语气说道,“天流啊!我刚才语气是严厉了一点,但你要知道,这次审讯对我们暗殿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到联盟日后格局,不能不慎重对待呀!”

李天流受宠若惊,连忙抱拳躬身:“参知大人放心,天流晓得其中厉害,之后定当小心行事,再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嗯,你晓得就好!”高青云欣慰点头,这次针对反对势力的审讯,并非提前谋划,而是他临时起意。

本来高青云按照出尘子的吩咐,带人甄别来贺宾客,起初并没有其他想法,随着甄别出来的探子越来越多,他忽然突发奇想,想利用这场甄别搜集一些反对势力的黑材料,在以后的争斗中总归能用得上。

只因是临时起意,行事未免不太周密,好巧不巧撞在了周子秋的枪口上。

这事可大可小,幸亏周子秋顾全大局,并没有揪着不放,否则真的闹将起来,出尘子为了平息众怒,他高青云肯定是会受到惩处的!

……

易玄风的牢房里,周子秋走了以后,易玄风又枯坐了一会儿,忽然心念一动,心中暗想:“这样坐到天荒地老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将肚子填饱,养精蓄锐一番,等机会来临,也好搏它一搏!”

想罢,易玄风随即不再作贱自己,端起饭碗猛扒米饭,忽然咬到一个硬东西,吐出一看,顿时惊愕不已!

……

暗殿在灵虚峰上单独建造了一座宫殿,名曰潜龙宫,规模仅次于圣辉宫,暗殿中的重要人物都在此宫中居住。

周子秋带着那名富商回到潜龙宫自己府邸当中,吩咐下人端茶倒水,安排饭食。

周子秋客气的请富商落座,温和说道:“在监牢里想必受了不少惊吓,略备薄酒,给你压压惊!”

富商哪有心思吃喝,心中忐忑不已,他虽然没有出卖周子秋,但却的的确确是有关部门派来刺探情报的间谍,这事儿若是不说清楚,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富商左思右想,端起酒杯又放下,最终硬着头皮道:“周副殿主,我……”

周子秋一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语,淡然笑道:“不就是为庙堂充当刺探消息的耳目么?如你所见,整个圣辉联盟总坛,几乎快被各色势力渗透成了筛子!可那又如何?我圣辉联盟既然敢大张旗鼓的开启府邸,就不怕一些内幕消息泄露出去!”

“本来按照之前意思,圣辉开府时是要邀请各色势力参加的,后来觉得此举太过招摇,容易生出不测事端,这才作罢,只邀请政商名流前来!”

“你不用担心,包括你在内的这些探子,只要没有过分行迹,等过了这段时日,自会将你们一一释放!”

富商闻言,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虚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还以为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周子秋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老于,咱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有些话我就跟你明说了!”

于姓富商忧心尽去,登时胃口大开,刚喝了杯酒,正要夹菜,闻听此言,连忙放下筷子,说道:“周副殿主请赐教,我洗耳恭听!”

“诶,什么赐教不赐教的,只是一些大实话而已,你能听进去就好!”周子秋摆摆手,神色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