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听罢扬声,“当真?”
“嗯。”
说完卫七将信递上,夜溟接过赶紧扫了几眼,“你和卫影交代夜影卫将宋公子要准备的东西备齐,明日出发去雪山,将雪玉蟾蜍取了再回夜国。”
卫七领命要走,夜溟让他慢着,“燕国皇宫有没有什么动静,那个三皇子没有派人寻阿眠吧?”
“三皇子受伤极重,晕了过去,没有他的人来寻我们。”
那就好,夜溟挥挥手,卫七下去了。
苏眠跑了进来,她换了藕粉色的锦缎上衣和杏色的高腰襦裙,简单梳了一个发髻,又变成了在夜国时的装扮。
只是那一头发依然是浅棕色,微卷。
“太子殿下,我眼皮怎么是肿的,我昨晚上哭过吗?”
苏眠指着自己的眼皮。
她刚刚照镜子,好家伙,没哭过一两个小时,没有这么肿的效果。
夜溟顺着她手指看过去。
眼前浮现她昨晚上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指尖微蜷,嗯了一声,“哭了一小会。”
苏眠震惊,“我为什么哭?”
夜溟摇头,“以后在我身边我护着阿眠,不会让阿眠有哭的机会,也不会丢下阿眠。”
不是,可她为什么哭啊?
“想吃什么早膳?我们过几天再回夜国,今日可以陪阿眠逛一下灵城。”
夜溟成功转移了话题,苏眠顺着他的问题问,“为什么啊?不是说马上要回夜城吗?”
“这灵城附近有一个雪山,那里有一个千年寒潭,里面有罕见的雪玉蟾蜍。”
“雪玉蟾蜍?真找到了?”
“嗯。”
苏眠也替夜溟开心,“那太好了,有了雪玉蟾蜍,还差雪狮骨,殿下的僵尸影便能彻底解了。”
夜溟是东宫太子,身为储君,文韬武略,品德兼修,又为国为民,手段铁腕,这很难得,苏眠由衷也希望他身体恢复过来。
“那雪狮骨呢,可有找到?”
“雪狮骨在乌蒙国。”
夜溟提起乌蒙国眸子有阴鸷之色。
苏眠听到乌蒙两字,莫名不喜,“那么重要的东西在乌蒙国啊。”
“阿眠不用担心,一旦确定雪狮具体位置,我亲自去乌蒙国取。”
顺便去探一下那个乌蒙大皇子蒙韫和公主蒙甜,这两个人,这一世,必须得死。
苏眠想起自己给夜溟留下的那几盒药,瞄了一眼他的下腹,“太子殿下的隐疾可是好了?”
没好的话,她还可以给他诊诊,再想想办法。
夜溟见她终于记得问起了,将手递给她,“阿眠医术向来厉害,替我诊脉看看?”
苏眠看夜溟,见他脸上没有什么悲伤神色,多半是好了,但药毕竟是她给的,她让他坐下来。
”那我给殿下诊诊。”
夜溟坐下来,撩开阔袖,露出一节腕骨,搭在桌沿。
他这段时间狠命锻炼,肌肤匀称紧实,就那一截腕骨凸出,青色脉络隐在冷白的皮肤下,很是有力量感。
苏眠在他对面坐下来,手搭在他脉搏上。
夜溟敛眸,看着她粉嫩指甲上那绿色的四叶草。
她指尖微凉,可看到两人肌肤相贴,夜溟眸子瞬间深邃莫测起来。
苏眠诊了有一刻钟,“恢复得挺好的,诊脉来看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使用起来有没有问题。”
这话一说完,苏眠就觉得有一道异常灼热的视线凝在她脸上。
她转脸。
撞入夜溟滚烫的眸子。
??
“殿下为何这么看着我?”
她说错了什么吗?
她刚刚说,“使用?”
额。
苏眠抿唇,错开夜溟视线,雪腮染上朝霞的薄红,“额,那个,太子殿下看起来强健结实,匀称挺拔,腹部肌肉壁垒分明,看起来很是正常,应当……应当是全恢复了。”
苏眠搭在夜溟脉搏上的手忽然都觉得灼烫一片。
她赶紧抽开。
夜溟眸子里墨色翻涌,声音也哑了下来,“阿眠怎么知道我腹上还有腹肌?”
“昨天骑马殿下环着我,胸膛抵着我后背,我感觉到了。”
夜溟唇勾起来,他随意坐在椅子上,双腿微分,这下更是慵懒,声音带着些意味不明,“是么?”
苏眠:………
“殿下自己有没有腹肌自己不知道?”
夜溟当然知道。
就是看见她手机里保存的那些型男视频,知道她喜欢长得好看的身材好的,才拼命练保持下来的。
就为了让她多看两眼。
“阿眠可要检查一下?之前在东宫阿眠可是看过的,要不要看看满不满意?”
苏眠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素来沉敛肃冷,对外常常漠然着一张脸的太子殿下说起孟浪之词时竟然这么面不改色。
他让她看腹肌?
比现代的小年轻还会玩。
苏眠朝他腹部瞄了一眼,赶紧收回视线,“我分明那次醉了酒才乱看乱戳的,早不记得什么感觉了。”
“那阿眠可要重温一下?”
苏眠:………
“不用了。”
她呵呵。
太子殿下的腹肌岂是能摸就摸的。
摸完他铁定要喊她负责的。
“太子殿下若对自己隐疾不放心,可以找一个姑娘试一下。”
苏眠这话刚说完,夜溟脸上的笑立马没了,浑身沉冷气息明显。
“阿眠。”
喊苏眠的声音也沉了许多。
苏眠说完那句话也后悔了,太子弱冠三年多,立马二十二了,没有通房侍妾,良娣,甚至连让他通人事的教导宫女都没碰过。
他其实是个很专情的男人,他说过喜欢自己。
被夜溟那阴恻恻的声音一喊,苏眠就知道大事不好。
“嗯?”
苏眠头很低,这会都不敢看夜溟了,她多少有点了解夜溟,他这样的音调,该是恼了。
果然,夜溟下一句,“阿眠,你抬起头看着孤。”
他有气时在她面前喜欢用太子独称“孤”,而不是“我。”
刚刚是我,现在是孤。
嗯,生气了。
苏眠慢慢转动眸子朝他看过去。
他神情很是严肃,那双丹凤眼深邃狭长,里面墨色沉沉,像不见底的深渊。
“孤没有其他女人,亦从未碰过旁的女子。”
苏眠要低头。
夜溟却坐起身,卷起的长袖已经被他放下来抚平,一丝褶皱也无。
他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月白锦袍上的银色鳞纹有华光隐现。
他端坐着,冷肃矜贵的气质嗖嗖冒出来,又是那个让人轻易不敢靠近的太子殿下。
“阿眠别转过头,看着孤。”
苏眠刚要低下的头瞬间又回到他脸上。
年轻太子生机勃勃,那样一张冷峻的颜此刻因为恼了苏眠那句话,散发着禁欲之味,如高山之巅那一捧雪,孤傲不群。
他看着她,字字清晰,“孤只喜欢阿眠,要试也是和阿眠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