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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久没有用过枪了。

苏眠借着烛火细细描摹了一遍狙击枪的轮廓,看向窗外黑沉的夜,眸子也沉下去。

唯有燃着的蜡烛映进瞳孔来,映出苏眠一张淡漠冷绝的脸,她将枪举起来,眯起左眼,朝窗外瞄了瞄。

嗯,夜尤对外祖一家有威胁。

他该杀!

就拿他试手感,来场暗杀。

夜国,东宫。

夜尤斜靠在一张夜狼咆哮的兽椅上,他的手搭在野狼口中锋利的獠牙上。

细长的眼微眯,透着危险的光,“你是说,夜溟他知道妖涧古墓的秘密?”

底下的暗卫着甲胄,佩长剑,原本计划控制夜城,去偷袭尤王府的夜溟。

“是,夜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在妖涧墓下面待了五年,中了僵尸影,被胭脂醉控制和毒害的人却依然能活着出来的人,那下面的怪物没有把他撕碎,可见他的本事。”

夜尤抚摸着那颗尖尖的獠牙,“原本的屠城计划暂时取消,找个时机将夜溟抓了,妖涧古墓的秘密孤一定要知道,至于夜城的百姓,一群刁民,孤都是太子了,竟然还敢质疑孤,到时候一个不留,夜溟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孤都放出那么多对他不好的传言,这群刁民却依然唯他马首是瞻?”

果然被夜溟和苏眠猜对,因为夜城百姓对夜尤的抵触情绪强烈,夜尤有屠城打算。

“殿下息怒,这皇上迟早会交出传国玉玺,天下也迟早都是殿下的。”

暗卫低头,声音低下去,“可是夜溟的夜影卫太过厉害,他又有十二个贴身的护卫日夜护着,个个是杀手中的顶尖,狠且利落,我们的人偷袭尤王府那么多次,没有一次能讨到便宜,所有派去的东宫暗卫,都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死相异常惨烈,且尸首被丢在东宫大门,要抓夜溟,恐怕不易。”

夜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的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将尸首丢到东宫门口。

夜尤细长的眸霎时一眯,脸色阴鸷下来。

“要不是五年前孤耍了些手段,要不是夜溟太重感情,还有软肋让孤抓住,孤确实也奈何不了他,当不了这个太子,孤现在倒是怀疑,当年他是故意跳那妖涧墓的,就为了让孤看夜国的百姓是如何一点一点对孤众叛亲离的。”

夜尤已经站起来。

“五弟夜洵也是夜溟策划营救的吧,他就是有本事,孤在天牢里设下天罗地网,他都能闯进去救人,且能全身而退,孤都怀疑,那时候他便已经悄悄的出了妖涧古墓,连妖涧古墓都困不住他。”

说完这话,夜尤手上青筋爆起,桌子上的茶盏被他狠狠砸到地上,声音清脆,把下面跪着的暗卫吓个半死,却也只能跪着。

夜尤胸膛起伏,被气得不轻,“夜洵还没找到?”

暗卫回答,“没有。”

又有古董被摔碎,碎片甚至将暗卫脸割伤。

“都是废物,夜溟生来就是来克孤的!让查忠义侯府的三个姑娘,可查得出来谁是夜溟钟情之人?嗯?”

暗卫声音低下去,“还没有,忠义侯府四周都是夜影卫护着,宁祁也派了大量的兵护着,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夜尤听到这暴脾气又要发起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娇滴滴的女声,“殿下,怎么了?”

夜尤一听就知道是杨妙,“你怎么来了?”

杨妙怎么能不来,她自从知道夜溟回了夜国就夜夜梦魇,那男人的冷清和薄情她都见识过,她害怕他找她报仇。

她当时有多心悦他,便有多想占有他。

那样一个轻袍狐裘的矜隽男子,又是太子,巍峨若高山之巅,是所有人仰止的存在。

可夜溟,这个轮廓锋锐,若出剑的刀鞘一样的男人,眼尾永远带着睥睨和桀骜,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过她。

数次她有意的靠近,他都是一个绝情清冷的滚字。

她看着他寡隽疏离的表情,还有眼尾那抹深褶,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天生不喜欢女人。

直到前两日她得到消息,夜溟竟然为了忠义侯府的两个姑娘和一个从元国而来的表姑娘,写信威胁夜尤,若不放人,他会亲率三十万大军,踏平东宫。

原来他也有愿意用江山换取的姑娘。

而她不是,所以连他一个眼神也没有得到。

她就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让夜溟能在僵尸影和身上尸毒还没解的情况下,那样狂狷不羁的和夜尤宣战。

他迟迟没有和夜尤打仗,就是因为在养身体。

见过夜溟冷情和衿冷隽沉的模样,杨妙真的特别想知道能让那样一个睥睨天下浑身傲气的男人动情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

他动情时,那永远微挑着的眼尾是不是会敛下来,那双狭长幽沉的眸子是不是也会盛满深情缱绻,他会像普通的男子那样,放下身段哄心爱的姑娘吗?

他那张饱满的薄唇是不是也会主动去亲吻那姑娘?

他愿意俯身去迁就那姑娘吗?

忠义侯府就两位姑娘。

一个宁清,已经说亲,英国公府的大公子沈之信。

一个宁琬,烂漫天真,还未说亲,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心无城府,莫非夜溟喜欢那样的?

还有一个叫苏眠的,是个表姑娘,据她所知,刚从元国而来,而这位表姑娘就有意思了,被元国太子退了婚。

一个被太子退了婚的女人,杨妙自然觉得夜溟心仪的不是苏眠,所以她只记住了宁琬。

夜溟喜欢那样的?

可她杨妙,明明才是夜城最妩媚漂亮的美人,一颦一笑,万种风情,他夜溟却是眼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

那宁琬,一看身材没什么料,一个黄毛丫头,她哪里配和她比了?

而他夜溟,凭什么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即便皇上钦定她是夜溟的太子妃,她从来未被他召进过东宫,也从未近过他的身。

可笑吧?

这让杨妙耿耿于怀。

这样桀骜不驯的男人,她驯服不了,不能占为己有,那她就把他毁了。

她让他跌落神坛,卑微如泥。

可即便他被夺去太子之位他也没多看她一眼。

“妙儿?”

见杨妙发愣,夜尤已经抚摸她的下巴,人在他怀里搂着,他将她的下巴转向自己。

见杨妙双目无神,夜尤亲了她一下嘴唇,“怎么了?”

杨妙回他一个淡笑,“没什么,就是想殿下了。”

说话间,夜尤的手已经从她衣领处摸进去。

夜尤呼吸陡然变粗,“是么?让孤好好疼你。”

杨妙顿觉难堪,因为那个禀告事情的暗卫还在下面跪着。

“殿下,还有人?”

夜尤却觉得刺激,“怕什么,让人看见不是更刺激,夜溟的女人有朝一日让孤玩弄,孤要天下皆知才好,他只配用孤用过的。”

杨妙的脸霎时便白了。

这就是那个说助他成事之后,会给她太子妃之位的男人。

他时常对她说着下流不堪的话。

她爹是丞相,她哥哥是将军,她的家人助夜尤登了位,可太子东宫依然没有太子妃。

她被他抬进东宫发泄兽欲,以侧妃的名义,好听点是侧妃,说得不好听的是妾。

这些年,夜尤当着她的面抬进一个又一个的美人,宠幸一个又一个的美人。

和她亲热却从不避讳旁人,且有人看着会让他莫名兴奋。

殿下跪着的暗卫低着头,被迫观看一场荒诞的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