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熙闻言瞪着双眸看向定王:“叔父当然不会有愧疚,毕竟我不是父王的嫡子,不是太子之位的继承人,把我丢下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定王轻轻地摇了摇头:“原本我是可以将你和陛下都带走的,可你的娘亲白侧妃,想用太子嫡子的性命在废帝面前换你活命,亲手将有毒的参汤端给了你的兄长。”
“陛下自幼丧母,白侧妃对他一向疼爱,陛下根本不疑有他,直接喝了下去,为了救他性命,本王只好将准备带走你的暗卫先行召回,带陛下去找可信任的太医求救!”
“待本王再回来时,已经被废帝发觉,我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便只能将你托付给太皇太后”
“你胡说,你撒谎,我母亲怎么会害我兄长!”顾允熙用力吼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甚至因为太过用力咳嗽不止!
“本王没有骗你的必要,你不是问过陛下白侧妃为何不能葬入皇陵吗?你现在知道答案了!”
“不!你就是骗我的!我娘亲对兄长那么好,你就是想把我所经受的一切都推到我死去的娘亲身上,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白侧妃对幼年的陛下再好,在她心里也越不过你这个亲生儿子,对于一个想要保住儿子性命的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就是在骗我,我娘亲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便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告诉你,我不认!”
顾允诚嘶吼着,母亲是他内心的柔软,是他永远的思念,谁都不能诋毁她,定王也不能!
定王看了眼发狂的顾允熙,转身离开了,从福王府出来,定王去找了林青山。
衡芜院里,李氏抱着外孙心疼不已,忍不住数落起躺在床上的女儿。
“你说你嫁的什么人家,三番两头的遭算计,每次都是差点送命,这样的算计再来一次,你能不能躲过去我不知道,反正我和你爹是别活了!”
林芷瑶轻轻地扯了扯李氏的衣袖:“好了娘,女儿都这样了,您还忍心说我呢?”
李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心宽,如今女婿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还有镇北侯府的世子、楚国公府的世子,这几家如今都乱了套了。”
“啊?”林芷瑶紧张的坐了起来:“那金玲呢,她不知道吧?她还怀着身孕呢?”
李氏又是一个白眼:“已经被成国公府接回去了,那丫头好哄,肯定不知道,人家秦世子夫人可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次次怀孕遭算计。”
“哎呀娘,你有骂我的力气,不如给女儿做点吃的,太医说了我要好好补身体,不然以后落了毛病就不好了!”见母亲实在是生气,林芷瑶只好撒娇了。
李氏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她了,小冀辰被晃得睡着了,李氏便起身将他放到了小床上。
“你说这个福王,每次见他都是温温柔柔,一副君子作派,心肠怎么就那么黑,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原本你爹都与王爷商量好了,也写好了弹劾福王的奏折,结果陛下说,福王如何处理,还是要问过女婿的意见,也该问问,这事儿必须让女婿知道,但凡陛下有一点偏袒之意,娘就让你爹死谏!”
林芷瑶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她娘,怎么想的,让她爹死谏,那她爹不就没了,怎么对自己成婚了二十年的男人这么狠心。
提到自己的女婿,李氏心中也难免悲伤,这孩子出生是多么尊贵,怎么就吃了这么多苦呢?
“如今还没有允诚的消息传来吗?”李氏问。
林芷瑶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他不会有事的,他还不知道他又有儿子了,我得亲口告诉他!如今我与他儿女双全,他才舍不得抛下我们娘几个呢!”
李氏苦笑了一下:“对,我女婿那可是有福之人,当然不会有事!”
“嗯,他们都不会有事的,等他们三个都平安回来了,我便喊上映华、金玲好好的庆祝一番,也为他们接风!”
又过了七日,北境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到宫中,顾允礼颤抖着打开镇北侯的奏章,待他看完后欣喜的用拳头捶向了桌子。
“好样的,朕就知道允诚是好样的!”
瞧着陛下欣喜万分,一旁的来福忍不住问道:“陛下,可是有好消息传来!”
“是,你,你快派人去给定王府、楚国公府、镇北侯府报喜,就说三位世子在北境立了功,另外再派人去挑些赏赐,随后送过去!”
世子爷没事了,这么多天覆盖在陛下头上的阴霾也没有了,来福只觉得雨过天晴,一身轻松。
顾允诚三人立功之事还要从那天遇到的偷袭说起,偷袭他们不是西戎兵,是北戎兵,而且还是北戎王的亲兵。
他们原本是打算偷袭西戎军营的,却在路上碰上了一支只有五百人的队伍,看衣服像是大齐的士兵,可又怕是西戎兵假扮,引他们上钩的,便留了个心眼,想着反正人不多,先派一千人试探一下。
于是,两支队伍打了起来,他们不愧是北戎王的亲兵,那弯刀用的就是比一般士兵玩的溜,顾允诚认出了这些是北戎人,便大喊着他们是一伙的,可对方根本听不懂大齐话。
顾允诚看着对方腰间的匕首,突然想起乌利送给秦襄的订婚贺礼,大喊着让秦襄把匕首拿出来!
也幸亏贾金玲不放心秦襄,觉得乌利送的那把匕首好用,便给塞到了他的行李中,也得亏秦襄没有像顾允诚一样把匕首上的钻石给抠掉,要不然北戎兵还认不出来这把匕首是他们乌利王子的。
北戎兵领着顾允诚三人见到了乌利和北戎王,把乌利激动的,嗷了两嗓子就冲了过去,抱着顾允诚三个一直大喊好兄弟!
北戎王找到了,双方便一起商讨偷袭西戎大军的方案,北戎兵比他们更适合袭击,因为他们太了解那达草原了,而顾允诚这边则是负责接应和埋伏。
定好方案后,秦襄才传信给他爹镇北侯,可他爹呈报定世子失踪的信早就三天前就送往京城了,已经追不回来了,而且眼下更重要的,是先配合好他们把西戎兵打败。
镇北侯暗地里拿下王参将,又按照儿子传信的方案与他们里应外合,率先发起进攻,西戎大军前脚刚出动,后脚军营就被乌利带去的人马焚烧殆尽。
不过,粮草北戎兵乌利没舍得烧,把能拉走的都拉走了,还因为拉粮草耽误了些时间,顾允诚他们差点没当着北戎王的面把他弟弟揍一顿。
西戎大军打不过大齐的兵马,撤退时又遇到顾允诚那三千多人马的伏击,一下子损失了几千人,回到宿营地,看到的却是一地尸体和燃烧过后的灰烬,不得已向西退去。
退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西戎在大齐和北戎的夹击下,不得已退回了西戎境内,北戎王夺回了那达草原,也夺回了王庭,乌塔被活捉了,送到了北戎王的面前,北戎王刚想审问两句,乌利直接一刀刺向了他的胸口。
顾允诚他们都愣住了,你哥还想问两句话,你就这么把人噶了?乌利看着众人的眼神反应过来了,太气愤了,一时没收住,连忙招呼人把他们的军医喊过来,赶紧再抢救一下,好让他王兄问话!
北戎王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死就死了吧,反正问过了也是处死他,只不过他本想让草原子民亲眼看一看的,这样倒是便宜他了。
顾允诚三个人不禁失笑,虽然国差点没了,可乌利还是一点都没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