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利王子经过这几日与顾允诚的相处,很喜欢他这种直爽的性子,在称呼上从世子变成了允诚。
而顾允诚也觉得乌利王子不错,将徐蔚然和秦襄都介绍与乌利认识,四个人一起在郊外骑马打猎,仿佛都回到了少年时期。
王子是快乐了,札木合却忧心不已,他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度假的,怎么感觉王子已经把自己变成大齐人了呢?
第一天还喝不惯大齐的茶水,这才几天过去,吃大齐的饭,喝大齐的酒,甚至还换上了大齐的衣裳跟人家定世子一起玩!
札木合觉得自己对不住王的嘱托,没能看好王子,偏偏王子嫌他吵,这几日出去都不愿意带他了,札木合在馆驿中等啊等啊,直到暮色四合,乌利才回来,札木合连忙小跑迎上去。
“我的王子啊,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乌利将手中的马鞭一扔,撩起衣摆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踩在脚踏上,大手按住自己的膝盖,抬头看着札木合问道:“有事?”
“王子!”看着自家王子那不以为然的样子,札木合欲哭无泪,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札木合,你是我草原上的汉子,不要学中原女子这般扭捏,今日定世子邀我听曲,我学会了一个词,叫惺惺作态,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札木合哎呀一声,他哪有心情跟王子讨论成语:“我的王子哎,您是王派来与大齐谈判的,不能每天只知道和定世子一块儿吃吃喝喝啊!”
乌利收了脚,斜靠在椅背上:“吃吃喝喝?札木合,你居然好意思说本王子,那本王子倒要好好问问了,你去这边的青楼怎么回事?别以为本王子不知道青楼是干啥的,也别以为本王子不在就不知道你干什么了?”
札木合当即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挤出六个字:“体验风土人情!”
去你的体验风土人情,乌利当即给了他一脚。
“你去青楼白天被大齐官员知道,说不定晚上就会给你送两个美人,你还来本王子房中做什么?还不回你房间等着享受?”
美人怀,温柔乡,多么好用的套消息的方法,乌利白了札木合一眼,随即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喝了这么多天,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王子,我跟大齐的将领对峙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属下是乔装打扮去的,而且,属下也不是去找女人的!”
乌利笑了:“你觉得本王子信吗?”
“真不是!”
札木合转过身看了看门外,随后将门关上,凑到乌利身前,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属下去买药的!”
乌利一脸狐疑:“什么药要去青楼买?”
札木合掏出了怀里的一个袋子,一脸神秘的告诉乌利说:“男人的药!”
乌利懂了,抬手给札木合的脑门又来了一下。
“你跑到青楼买这个药?你有病啊,不能去医馆吗?”
“这种药,医馆都不一定有青楼的全。”
乌利将札木合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小声的问道:“你不行了?”
札木合当即想跳脚:“属下怎么可能不行呢?我只是听说这种药能让男人更行!”
乌利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他嫌弃死札木合了,居然买了一袋子药。
“那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也不怕吃死了!”
札木合把药揣进怀里,嘿嘿的笑着。
“属下又不是一个人吃,来时我那些兄弟让我多带点回去,大家都试一下大齐人说的药效是不是真的。”
乌利无力的看着房顶,真是给他们北戎丢脸。
徐蔚然刚回府,裴映华就迫不及待的问,今日与乌利王子相处有没有打探到什么。
徐蔚然快速喝完一杯水才开口:“没有!”
没有?乌利王子进京都六七日了,每日都是和定世子在外游玩,就连两国的使臣还未曾正式谈判,搞得他们心里一直紧张,生怕乌利王子突然提出和亲一事。
“不过今日乌利王子说,大齐的女子和他们北戎女子不同,北戎女子是草原奔腾的马,热烈而奔放,而大齐女子则是雪山上的花,纯净高洁,让人心生向往。”
裴映华心里一紧,人总是容易对不常见的人和事动心,乌利王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保不齐他有这个想法,防患于未然,还是要把表妹的婚事敲定。
裴映华是如此想的,贾家也是如此想的,因为京中已经有几个世家的女儿在这几日定了亲,让裴氏不得不心慌。
成国公坐不住了,当即找到镇北侯,两人一合计,也不必听儿女的意见了,直接把亲事定了算了。
虽说不听儿女的意见,可镇北侯还是觉得要告诉儿子一声,到了秦襄的书房,还没开口呢,秦襄就被定王府的人喊了出去,说是定世子要和乌利王子比赛打马球,让他一起去练习。
事关两个国家,秦襄不敢懈怠,丢下老爹就走了,镇北侯叹了口气,行吧,你没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直接操办起来。
(秦襄:你也没问我啊!)
至于打马球比赛,是乌利先提出来的,他们在草原也会有一些马上游戏,不过没有马球,在马场看见觉得有意思,便跟着学了。
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没几天,乌利和他的手下就学的很好了,于是他便提出要和顾允诚比试一番,顾允诚欣然应允。
原本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比较而已,可传出去了就变成了两个国家的较量。
在大齐官员及百姓看来,大齐作为天朝上国,在他们的地盘玩他们的游戏,是绝不可以输给北戎蛮人,而北戎使团觉得,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绝不能输给这些南人,否则对不起草原之神!
甚至在比赛开始前,北戎使团代表与大齐鸿胪寺官员相见,提出输赢的两种结果的谈判方案,以至于乌利有一些后悔,早知道就在马场和顾允诚偷偷比试一场就好了。
甚至有些人自比赛消息散开时便设立赌局,赔率从一赔二炒到了一赔六,可见百姓们对这场赛事的关注,以至于在深宫之中的顾允礼不得不下令,不许任何人参与赌局。
毕竟结果无法预定,未满闹得太难看,影响两国和谈,顾允礼只好下令取消一切赌局,也不得拿此事作为谈判的筹码,并且由禁军来维持秩序。
大齐对这一命令是无所谓的,本来他们就占上风,可北戎使团不这样想,就算不能当筹码,也必须赢了让他们扬眉吐气一番,轮番在乌利耳边叨叨,把乌利烦的都想把比赛取消了。
比赛场地设在是定王府自己的马场,终于到了比赛这日,马场内外人头攒动,挤满了来看比赛的百姓,林芷瑶也在绿茵、绿篱的搀扶下,登上看台为自己的丈夫加油。
不只是他,秦家、徐家、贾家、林家,鸿胪寺、礼部的官员,甚至无事的官员,能来的都来了,就连定王夫妇也在人群中站着。
乌利骑着他的宝马与顾允诚在场地的正中间碰拳,脸上带着些歉意。
“对不住了允诚,没想到我一时兴起,竟惹得这么多人关注!”
顾允诚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大家爱看就让他们看去。”
“你说的是,我不希望此事影响我们两国的和谈,也不希望此事会影响你我的友谊。”
“乌利多虑了,一场比赛上升不到两国的邦交,不过既然是比赛,那就有输赢,有输赢就得有彩头,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