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族在外面的生意或多或少受到部分企业的排挤,尤其是那些带有宗教烙印的西方企业。”
“但除此之外,却也有另一部分此前态度暧昧的势力产业在积极与家族洽谈合作。”
这是星野源的三叔星野贵生在说话,姿态放松语调轻松,完全是在闲聊的姿态。
虽说现在这边也的确是在闲聊。
“对内这边就不一样了。”大伯星野凑真则笑道:“目前来说,家族的所有对内生意基本上都是一片绿灯的状况,甚至,那个跟咱们积怨已久的武藤家都表露了些愿意让利和解的意愿。”
星野由佳安静地听着,精致而知性的俏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她轻拍被自己强拉着坐到自己身边的星野源的肩膀:“虽说从小我就觉得你这小家伙未来可能会很不得了,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你在英国那边的事情,我也有关注。”她声音微顿,接着不由轻叹:“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太危险了。”
“家里在那个领域并没有多少耕耘,尤其你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就更谈不上能对你有多少帮助。”
其实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个传承久远,财力物力,势力影响力都如此巨大的家族,它本身就不可能是那种专精于神秘侧的世家。
因为无论成为超凡者有多少好处,它都有一个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缺陷,那缺陷太过刺眼,以至于让很多有能力的世家都对此避之不及。
——短寿,且极易夭折。
以此作为前提条件,那么所导致的后果也自然清晰可见——易无后。
一个长期浸淫在神秘侧的家族,最终的结局一定是绝后而终。
这次从伦敦回来之前,母亲蒂莉娜告诉过星野源,伊莎贝尔就曾险些迎来过这样的终局。
而也正是自那之后,那时的伊莎贝尔先人才决心退出神秘侧,这便是伊琳口中“伊莎贝尔的没落”由来。
连伊莎贝尔这种家族都难以维持神秘侧的传承,可想而知其中的艰难,恐怕也只有斯图亚特皇室那种能力特殊,且举全国之力俸养的存在能够为继吧,甚至即便如此,斯图亚特的权能也是一脉单传,先人死,后人才能继承能力踏入超凡。
哪怕是京都的千代家那样传承方式无比独特的世家,如今不也是千年之【业】旁落,宫司之位更是不得不由支脉继承吗?
类似的例子还有佐佐木慎一郎的佐佐木家,浅羽信一所在的浅羽家等等。
真正纯粹的超凡者世家或许根本不存在,再加上人类社会热武器的飞速发展,更显得其必要性大幅降低。
所以,星野由佳所言的家族无法在神秘侧方面,给走到如今地步的星野源以太多支持,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星野由佳继续道:“当然,我也并不是说你做的不对,只是希望,你能在这种独自前行的道路上,走的更加稳妥,更加在乎自己一点。”
星野由佳和星野源相处最多的时间段是星野源三岁到六岁的这个区间。
那个时候的他,刚好处在父母离婚后,彩羽到来前。
那几乎就是他整个人生中灵魂都最为冰冷的时刻,各种精神上的恶意倾向也从不掩饰。
所以星野由佳应该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星野源最本真的性格。
因此她只希望这个自己走之前还只是个小家伙,回来后就已经成为倜傥少年的小侄子,能够更加在乎一点他自己。
而星野源却神情淡淡,不管是对两位叔伯的话,还是姑姑的话, 他都反应平平,他一路走来,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并没有什么为了他人而去努力,而去拼命的心思。
不管其他人从他的作为中收获什么,亦或失去什么,他都不在意,他不会为此居功,更不会为此惭愧。
至于什么更加在乎自己……只能说,他不是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事后悔恨的人。
这边正闲聊着,先送玉藻前回家一趟的星野凛也到了。
她一进屋,就看到大厅沙发那边,哥哥和佐佐木绫音一起坐在中间,正在和两边的大人们聊着什么。
她正打算过去,就听到几个同样姓星野的小豆丁此起彼伏地喊着一声声“凛酱”跑了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簇拥着进了堆满玩具和玩偶儿童房。
明明星野凛跟这群小豆丁见过面的次数也是寥寥,但看得出他们对星野凛的到来是早有期待,只能说在在讨小孩子欢迎这方面,星野凛也算是独一档的存在了。
……
“你……在排球社是为了伪装吗?”
学校社团活动结束后,中野植树跟着稚名裕人一同离校。
走出校门的时候,中野植树忍不住朝稚名裕人问了一句。
稚名裕人将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回头奇怪地看了中野植树一眼:“伪装什么?”
“就是……”中野植树挠着头发:“伪装成普通人……之类的。”
“普通人……”稚名裕人重复着喃喃一遍,接着淡淡道:“超凡者和普通人并不是什么相互冲突的称谓。”
“所谓的超凡者,就只是一群掌握了超能力的普通人。”
“排球不是什么伪装,那的确是我的兴趣所在,”
“我是超凡者,也并不耽误我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稚名裕人说完,像是自嘲那般笑了声:“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中野植树默默地听完,却依旧不是很理解,他略有犹疑道:“既然都是超凡者,而且你还特意提起过星野……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我觉得他就和你说的很不一样,别说是现在知道了世界上有你们这样一类特殊的人情况了,就算是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我也觉得星野他……实在不像一个‘普通人’……”
稚名裕人忽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朝着中野植树,依旧是那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你说他不像普通人,那在你眼中,星野是什么人。”
中野植树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稚名裕人会忽然在这个话题上刨根究底,但他还是想了想道:“其实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他和我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说阶层性格之类的,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者准确点来说,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