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哥送亲就挺正常,随行的人之中还有旬氏的几位长辈。
整支队伍合起来的人数超过五千人,多少算是大场面,要是老楼家足够强大,迎亲人数多一些,达到上万人都不算事。
这五千人之中,作为陪嫁的……也就是日后归楼令管的人数,他们占了两千二。
而两千二百人,里面包括了阿娇上次借给楼令的三百名“士”和“徒”。
他们陪嫁之后,日后就跟旬氏断了统属关系,只在老楼家受征召前往纳赋或服徭役了。
余下的那些陪嫁人员,有近三十是经过训练的女仆,她们将补上老楼家内宅的空缺。
千万别以为就是个女仆而已,谁上都能做。
仅仅是一些礼仪性质的岗位,没有经过专门的培训,真不是谁都能做。
别说伺候人也是一种学问,懂或不懂带来的享受差异了。
然后,阿娇嫁为人妇之后,她名下的食邑并没有被旬氏收回,从村庄到人口以及物资,一应仍旧归于阿娇名下。
那些村庄、人口和物资并不属于老楼家,其实还是属于旬氏……或者说智氏。看的是阿娇在楼令有需要的情况愿不愿意付出,愿意自然就是楼令可支配资源,不愿意楼令是一针一线都动不了,乃至于楼令动了会遭到全天下人的耻笑。
不过,日后楼令与阿娇有了子嗣,属于阿娇的财产却是要让嫡长子继承了。
所以了,联姻联姻,不止是互相之间关系亲密了一层,其实也存在产权上的变动。
“士会要班师了。”智罃跟自己的妹夫,自然是有些话能多讲一些,说道:“他们班师之后,父亲便会上表辞去中军将职位。”
楼令已经亲眼看到了旬林父的情况,说道:“这样也好……”
旬氏哪怕是遭到挑战,摆明就是不想跟范氏的关系变得太僵。
说白了就是,旬氏知道晋国动荡在即,担忧被卷进去再损失惨重,选择暂时避开范氏的锋芒。
另外,士会为晋国拓土千里,无疑问就是风头出得很大,正得晋君獳的欢心,旬氏现在与范氏对上一定是会吃亏的。
“你好好跟阿娇过日子,不要轻易掺和中枢的事情。”智罃也就是跟楼令的关系变了,要不然才不会对楼令说这些。
智罃又说道:“郤氏那边……,你自己衡量。”
郤氏?因为楼令的女人之中有来自郤氏的媵,其实也就等于旬氏和郤氏的关系出现了一些变化,起码能够借此增加联系。
楼令不得不寻思:“这是怕我更重视郤氏吗?”
仅从楼令目前的发展来说,郤氏那边对楼令的帮助显然更大。
楼令肯定是要报答恩情,除非是帮的忙够大,要不然他这一代其实就注定做郤氏的附庸了。
做出那种提醒的智罃,他其实不是要“策反”楼令之类,怕的是楼令卷进去给尸骨无存。
毕竟,郤氏作为当前晋国最为强大的家族,不可能就那么安稳过日子,必然是要经受一轮又一轮的挑战。
另外,只要有眼睛的话,谁看不出郤氏的风格过于霸道,尤其是郤锜过于高傲,高傲到连同级都不怎么当人。
所以了,郤锜现在就大批大批在得罪人,以后他成为郤氏的宗主,不止是自己得罪人那么简单了。
一个家族的宗主得罪人,其实就是等于两个家族交恶,冲突无可避免,家族对家族的战争就爆发了。
他们已经来到“平陵”地界,少数人进入城中接受老楼家的招待,多数人则是驻扎在城外。
楼令自然要给来客安排下榻之所,随后再带阿娇熟悉新家。
“这个是什么?”阿娇重复拉着厕所的冲水器,玩得不亦乐乎。
进入新家之后,阿娇的问题就没有少过,问这个问那个,什么没见过的东西都要摸一摸碰一碰,再问东问西的。
这里以后就是阿娇的家,她对楼令赶工盖的房子就一个印象:干净!
楼令笑眯眯地说道:“咱们家不用便桶那玩意,味道太大。每一次方便的时候,你就拉那根绳子,水会将秽物冲走。”
阿娇立刻放开那根绳子,说道:“有女仆会帮忙擦拭……”
这是真事!
贵族家里面一直有专门干这活的仆人,就是帮忙擦拭屁屁,还要帮忙整理好衣服。所以,古人也就将大小便称之为“更衣”了。
毕竟,古人穿的衣服比较复杂,每一次上厕所不是撩开衣摆,便是要脱腰带,着装肯定是会乱掉,不重新整理怎么行呢?
楼令想到了什么,眼角给一抽一抽的。
当前的年代,上了大的之后,哪来的纸擦拭屁屁?野外就是树叶解决,讲究一些则是用厕筹或麻绳,用完洗一洗再接着用。
楼令魂穿的一开始宁愿用树叶也不会去用厕筹、麻绳,一来是受不了重复利用,再来就是小屁屁那么娇嫩,用厕筹或麻绳会一直哆嗦……
等待楼令将阿娇带回主卧。
阿娇先仔细研究了一下床榻,那里瞅瞅,这里摸摸,再脱鞋上去蹦了蹦。
这让楼令看得眼角又是一阵抽搐。
床?楼令真的制作了一张床,大部分用木头材料,床榻使用竹排。
用现代人的审美来看,那一张床显得无比简约,结实则是一定很结实。
新婚夫妻,床必须结实!
其余客人,他们的下榻之所则是经过重新修葺,该有的生活用品会有,只是肯定奢靡不到哪去。
楼令认识的人不多,邀请的人大多数身份不高,左邻右舍……也就是周边的贵族会在邀请之列,再来便是屡次纳赋认识的那些人了。
婚礼就是吃吃喝喝,也是一个难得的社交场合。
在婚礼将要到尾声的时候,来了一众比较令人出乎意料的人。
“蒲后代表君上而来。”丽蒲后说着指向了放在旁边的一些箱子,再指了指一众看似仆人的男女,笑眯眯地说道:“都是君上给你的赏赐,还不谢恩?”
在场的赵婴齐、韩厥等等人,他们在得知晋君獳特地派人送来赏赐之后,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讲道理,楼令不是什么重臣,也不是重臣之后,没资格让国君关注婚礼才对。
另外,旬氏并不是晋国的公族,近来旬氏也没有立下可以让国君优待出嫁女的大功劳。
所有人都因为晋君獳特地派人过来赏赐,完全是被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