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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漓!”

一道欣喜的声音响起,正抱着大腿摇晃的水明漓立马扭头,知更和水明渝看清来的少年,不由得又对视一眼。

“阿灼!”水明漓撒开手跑过去,身子还未站稳,被有苏灼紧紧抱住。

“阿灼?”

有苏灼强忍着酸胀将他放开,又紧张的围着他细细的查看。

水明漓连忙转个圈,兜帽随动作缓缓落下,“我没事,你看。你受伤了?怎么不擦药?”

绝美的面庞上一道伤明显突兀,水明漓伸手去摸。

有苏灼抓住他的手,又惊又呆,快速道:“无事,不疼。阿漓,你,你的头发里。”

水明漓脸一红,宽大的黑袍下,尾巴轻轻晃动,咬着牙道:“我误吃了化形丸,明日就能恢复。”

有苏灼抬手去揉,笑的温柔,“很好看。我能看看你的尾巴吗?”

水明漓脸红的快要滴出血,尾巴一扫落在有苏灼手掌,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的最好看。”

有苏灼轻轻的顺着尾巴抚摸,又凑近些,唇角弯起,“阿漓,你很好看。”

水明漓被夸的垂着脑袋,咬着唇再说不出一个字。

有苏灼又怜爱的揉揉那可怜又可爱的狐耳,恋恋不舍的替他将兜帽戴好。

阿漓被魔君抓走,他虽然混进魔界却被发现,还带了一身伤才脱身逃走。有苏灼提心吊胆,日日难熬,心里疼的要死。

白狐狸对水明漓的执着,水明渝看在眼里。水明漓忘记年少的事,现在傻乎乎的看不出白狐狸的心意。

知更搂着他安慰的拍了拍。

帝俢一出来,便看到两个少年亲亲热热拉着手,白狐狸眉眼含笑说着什么,水明漓红着脸扭捏应声。

“太荒帝君。”有苏灼捻指见礼,另一只手仍握着水明漓。

帝俢扫过交握的手,点头。水明漓被这一眼看的不自觉的紧张绷紧。

知道他该走了,有苏灼手指探进兜帽又摸摸他的狐耳,凤眸带着不舍,声音低缓而温柔,“阿漓,我走不开,待我这边忙完,就去找你。你,你等我好吗?”

水明漓不着痕迹看一眼旁边的男子,轻轻点点头。

白狐狸笑的眼睛眯起,依依不舍松开他的手,微微颔首,狐耳从乌发间冒出,“阿漓,记得给我传信。”

水明漓毫不犹豫抬手去摸,“好。”

两个少年全然没注意旁边三个男人的脸色,知更和水明渝不约而同看向太荒大帝。男子唇瓣轻抿,目光黏在那揉捏着狐耳的手指上。

“君上,太荒大帝掀塌魔殿救走了谛水神君!”魔侍恐慌的跪下。

好不容易快盖好的魔殿又被挑了,众魔欲哭无泪,对这对师徒恨的牙痒痒。果然!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傅!动不动就轰人大殿!不要脸!害得他们一天到晚盖房子盖房子盖房子!烦死了!

倾吾脚步稍顿,转身去寝殿。

烈焰道:“君上,要不要属下将他抓回来?”

“不用。”

倾吾看向软榻上堆了一堆的玩意和被拱成一团的被褥,似乎还有少年的温度,五颜六色的魔蝶宝贝似的放在枕头上,却独独少了白色。

看着那孤零零的背影,烈焰神色复杂退出将门关好。魔域归于寂静。

太荒大帝他们回到沧泧,水明漓还住原来的房间。

少年乖乖坐着,发间的珠串搭在身前,一身魔族服饰还未来得及换下,极具风情,莹白的手腕套着黑镯,煞是好看。

帝俢看着兜帽下的一点白和衣袍后的鼓起,眸光越来越暗,垂眸压下思绪,神力包裹,小心的试探。若是强行摘下会伤到手腕,可若是不摘,万一再出什么事。

帝俢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哑,“会有些疼。”

“没事。”水明漓垂着脑袋。

自从上次荒唐过后,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师尊,难堪的坐也坐不住,更多的是委屈和难受。明明就坐在他眼前……明明一伸手就可以……

手腕被捏住,浸在思绪里的水明漓骤然一惊,浑身僵硬,紧张的往后缩,却被牢牢扣住。

“不要乱动。”

神力重新包裹在黑镯上,与魔气相互抗衡,水明漓脸一白。

帝俢抿紧唇又加一道神力。

'咔嚓',镯子裂成几块,白皙的手腕通红一片。

漆黑的房间,把玩着鋆石的手顿住。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帝俢细细的检查水明漓的身体,神力运转无误。

“没有。”

以前若是这时,少年早包着泪委屈的扑上来哭的震天响,定然是要纠缠很久。

“擦药。”

帝俢沾了些药膏。

水明漓鼻子泛酸快要忍不住,又不敢再在他师尊面前哭,忙道:“徒儿自己来。”

见握着白瓷瓶的手僵住,又有些惊慌,“多谢师尊,徒儿想换身衣裳。”

帝俢没说话,放下瓶子出去将门关上。

水明漓颓然的坐下,擦去泪珠呆愣愣的看着白瓷瓶,捡起碎成几块的黑镯,又摸着衣襟,“乖,你若是再被看到,我就不要你了。”

琻溧委屈的闪了闪,乖乖隐于无形。

水明漓换好衣裳便出去寻他阿兄。

“师,师尊。”

水明漓刚出门就看到太荒大帝站在门外。

他没走吗?他为什么不走?

帝俢看向通红的手腕,可想并没有涂药。

“明日四荒讨伐魔界,你暂且留在沧泧。”

讨伐魔界?

“是。”水明漓乖乖应是。

帝俢紧紧盯着少年,少年眉眼低垂,神色恭敬带着惧意,极有分寸。他难受的喘不上气,心中酸胀,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不,他根本不想,从来不想……

“你,你在怪为师?”良久,帝俢问。

水明漓扑通跪下,强忍着泪意,“徒儿不敢!”

他真的不敢。

他从来没听过师尊那般跟他说话,也从没想到师尊会说出那些话。可他不想,不想见不到师尊,不想没有师尊。他不敢再闹,不敢再耍泼,他怕师尊又生气,又要赶他。

他宁愿乖乖听话,蛰伏着,等着,也不想没有师尊。若是师尊真要同媌云神女在一起,他偷偷杀了她便是。来一个,杀一个。除了他,谁也别想。师尊,师尊只能是他的。

帝俢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地上少年仍跪的恭恭敬敬,神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