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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珺擎正在和梁鹤川议事,外面特地传进来一本奏折,他打开看完,面色一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林御医求见。

“宣!”他将奏折随意丢在面前,就像不想管了一般。

“皇上!”林御医进来看到梁相也在,心里一阵打鼓:“臣,有事要禀。”

梁相正想退下,秦珺擎开口说道:“你能禀什么?不就是沈府的事情吗?说吧!”

林御医又看了一眼梁相才说道:“今日戚将军来了沈府两次,第一次看了一眼就走了,第二次……”

他犹豫了一下,先问道:“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让他去的?”

秦珺擎只是看着他没有回话,这意思很明白,是或不是和你没关系。

林御医低下头:“第二次,戚将军再来的时候,直接,直接……直接将沈大人抱在了怀里,说以后他亲自伺候……”

“什么?”梁鹤川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了一眼皇上,又转头问道:“你说谁把沈大人抱在怀里?”

“戚将军……”林御医擦了擦额间的汗,他还说他不是将军了,递了折子辞官,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过梁相在这,估计折子应该还没传上来。

梁鹤川立刻躬身说道:“皇上,戚许这般行事……”

“朕让你去沈府做什么的?”秦珺擎却没让他把话说完,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林御医。

“给沈大人医病。”林御医说道。

“那,你刚刚说的时候,和医病有关吗?”秦珺擎问道。

“无,无关!”林御医咽了下口水。

“那不还快点滚去沈府候着,朕还以为是人醒了,结果是来和朕说这些的?”秦珺擎用力拍了下桌子,林御医抖着退了出去。

梁鹤川看到人走了,又行礼说道:“皇上,戚许如此行事实在是无视人伦纲常,而且府中侍卫并未禀告,只怕还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进去的。

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秦珺擎将面前的折子一把丢了出去,正好再砸梁鹤川的官帽上。

他瞬间跪地:“皇上息怒。”

“怎么罚?人家辞官了,不干了,梅苑里的事情,你去?或者齐王去?”秦珺擎冷哼一声。

梁鹤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侧眸看了一眼落在边上的折子,也不敢捡起确认一番,只能低头说道:“老臣不行,齐王自然更不行。”

“你做不了,齐王做不到,那……”秦珺擎点点头:“宁王一定愿意吧?”

“皇上……”梁鹤川急急行礼,还没说话,就被秦珺擎抬起的手打断了。

秦珺擎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梁相啊,两朝元老,为了西雍也是鞠躬尽瘁了,但人啊,不能要的太多。”

“臣,只为皇上,只为西雍,梅苑的事情,宁王做不到!”梁鹤川说道。

“那谁能做?”秦珺擎问道。

梁鹤川咽了下口水:“最上之选,戚许!”

“所以啊!”秦珺擎笑了下:“任他胡闹一段时间又如何?他现在如此行事,不是正好吗?沈书元只要还能睁眼,戚许只能乖乖地回来!”

梁鹤川点点头:“皇上说的是。”

“退下吧!”秦珺擎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轻声问了句:“刚才林御医说什么?”

尚德笑了下,才上前说道:“戚将军去了沈府,将人抱进了怀里,说要贴身伺候。”

“贴身伺候好啊。”秦珺擎点点头:“沈府的侍卫都撤了,谁愿意去看,就自己去,不用拦着了,这么好的景,都该看看的。”

“是!”尚德应道。

“对了,侍卫撤出来之后,让他们的嘴不用特别紧,御医也一样。”秦珺擎说道。

“是。”

“雪崩的事情,让他们再抓着点紧,要是沈书元醒不来,朕这么多年的布局,就白费了,一切又要重头再来,可时间又从哪来呢?”

秦珺擎转过身:“这些年,朕也没另眼看过沈书元,怎么还是让人盯上了呢?”

尚德跟在他的身后:“沈大人过于聪慧,不论他是不是皇上的一步棋,只要他不是对面的人,就会让人心生忌惮。”

秦珺擎笑着点点头:“朕随便挑的一步棋,却这么好用,也是没想到啊。”

“皇上慧眼如炬,随便挑挑,自然也是最亮的那一个。”尚德笑着说道。

“沈书元……”秦珺擎呼出一口气:“可千万要挺过来!”

“对了,他和戚许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京城,往佳偶天成,苦命鸳鸯,命中注定这些上面引,让他们做的干净些。

还有,若是沈家人入京,阻碍此事,就让国公爷去和他沈家谈谈余家的事!”

“是!”尚德应道。

“唉,这般美景朕看不到,你也不合适去看,找个信得过的,能看的,不会招惹事端的,去看看,回来说给朕听听。”秦珺擎满意的点点头。

“是!”尚德笑着说道。

沈书元因为身上的冻伤,每日都要上药,戚许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又是心疼的厉害,轻柔地帮他擦完药,放下床幔,转身就抓住了宵歌的肩膀。

“你不是最爱说的吗?你不是最心疼他的吗?他这一身的伤,你到了西北为何不言?你来找我啊,你来和我吵啊!!”戚许用力的摇晃着宵歌。

宵歌小声说道:“小的是想说啊,但大人不准,他说到了时间他就要走,他留不下,将军离不开,反而让你万千牵挂,徒增烦忧,他舍不得。”

戚许听到这句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退到床边,握住沈书元的手:“那这些冻伤呢?”

“当日离营出事了,其实大人离营的时候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宵歌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下。

戚许颓然的坐到地上,紧紧握住沈书元的手:“兴州封城,绕道而行,本就不是官道,所以我才会在你们离营的前一天,特地又去找了郡守,但却没有谈拢……

可我担忧的只是路途之中,雪厚难行,可能会耽误行程,让清知多受些冻,谁知道还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当时他想过是不是送上一送,反正北珏暂时也不会来犯,但那时的他已经接到皇命,要准备回京的事宜了,所以才没有随心而为。

谁知道就这么一时的恪守,却让清知吃了这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