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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元躺在床上,感受到戚许躺下的身子,他动了动手指,握住了戚许的手指。

“突然有些舍不得……”

“嗯?”戚许不解。

“卖这里有些舍不得,但留着也没用,几年没人回来,也会变得破败,而且京中要用银子地方也多,虽然这小院也卖不了多少钱。”

沈书元就像在喃喃自语:“可总觉得这里就是不一样,甚至比欶县的家里都要更重要一些,哦对了,欶县的也已经卖了,没有了……”

他的手下意识的捏紧:“戚许……”

“我在,我一直都在,以后京城的家中,哪都有我,好不好?”戚许说道。

“嗯,那棵树,我要好好想想……”沈书元嘀嘀咕咕的说着,但声音却越来越轻。

感受到沈书元睡着了,戚许的眼神中难掩杀意,师父原来就觉得他杀心太浅,在战场上不好。

那时他不懂,杀心浅怎么会不好呢?

现在他懂了,杀心太浅是说他不求上进,不争权势,但现在他想要了。

虽然他知道,不管怎么努力也越不过皇上皇子,但若是可以像宁峥一样,至少可以让人忌惮。

那样他是不是就能守得住清知,不被旁人欺负了?

入京不过月余,清知就伤了两次了,不过就是因为他身后无人,无根无系好欺负罢了,杜蓝虽然也一直跟着,但却从没被伤过……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果清知会娶亲,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样了?

沈书元缓缓睁开眼睛:“戚许,疼,怎么了?”

“我碰到你伤口了?”戚许立刻松手,他什么时候把人抱进怀里了?

“没有碰到,只是抱得有些紧。”沈澍玉抬手摸上他的眉间:“怎么了?原来也没这么爱皱眉啊。”

“清知,我还能升官吗?”戚许问道。

沈书元点点头:“自然可以,你是武将机会多的,我之前不就说过吗?”

戚许点点头,贴近他身边,没再说话。

“但也无需心急,慢慢来。”沈书元摸了摸他的脸颊:“是心疼我的伤了?”

戚许没说话。

沈书元抱住他的肩膀,贴上他的脸颊蹭了下:“别多想,我都会讨回来的。”

“我也想帮你讨。”戚许说道。

“那盘耳朵,那一身的血,可比我自己讨,还让我心欢。”沈书元笑了下:“戚许,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急。”

“我还是懂的太少,学的太慢。”戚许抱住他的腰:“我明天估计要坐马车了。”

沈书元笑了下:“今晚这样了,我明天还能舍得你骑马?”

“快点睡吧,你就是要升官,要学的快,也不是现在不睡就能得到的。”

“嗯!”戚许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但是二人却不知道,第二天的事情却没他们想的那么顺利。

早上两人起身,戚许出去买早膳,沈书元则在收拾屋子,把一些要带之物都收到箱子里,后面也方便宵歌来拉走。

等到两人收拾妥当,回到府衙,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杜蓝。

“许经铭昨天好像招了不少事。”

沈书元没太在意:“招了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杜蓝点点头,随即看向两人:“你们大清早上去干嘛了?”

沈书元看向他,想了下说道:“秘密,你想知道?”

杜蓝咧嘴一笑,刚要说话,就觉得戚许握刀的手似乎动了下:“不想,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让旁人知道。”

“杜兄似乎更加懂事了。”沈书元说道。

“呵呵呵……”杜蓝冷哼两声转身就走。

沈书元摇摇头,先回了屋里,这里还有些他要收拾和交代的东西,现在就算收不完,也要先交代宵歌。

戚许没跟进屋,站在了屋外的廊下。

“大人,”宵歌看到他进屋:“没人发现你们没回来,我就说你们是出去的早。”

沈书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宵歌顿了下:“昨天说抓了许县令,小的就有些担心,会不会牵扯出什么?”

沈书元挑眉:“当初的银子我还给他了,能牵扯出什么?”

“大人去了倌馆,在名声上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宵歌还是有些担忧。

“可我确实去了,有任何的后果,本就应该承担,没必要担心,先收拾东西吧。”沈书元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午膳用过,沈书元又交代了一番,还把那处小院的位置给了宵歌,让他悄悄处置。

“大人,还是让我和旬生这几天跟着你吧,等你从陵州启程,我们再离开,也不缺这几天。”宵歌还是有些担忧。

沈书元本想拒绝,但又觉得宵歌说的在理。

他胳膊的伤还没好全,这几日没人照顾确实不便。

等到后面启程了,人数众多,车队绵长,到时也没多少眼睛能全天盯着他,偶尔用用杜蓝的人,或者戚许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卢县令,我们先走了,东西还要麻烦几日。”沈书元走出县衙说道。

卢知意摇摇头:“大人说的哪里话,就是一直在这放着,只要下官在这,都不会有问题。”

沈书元对着他行了个礼。

卢知意看到也赶紧回礼。

茌临县来的不是沈书元,卢知意现在也不一定能做上县令。

同样的,茌临县的县丞不是卢知意,初来乍到得沈书元,也不一定能如此风光。

马车刚驶出茌临县不久,前面就发生了骚乱,戚许今天坐在车内,他带来的侍卫便上前查问。

“沈书元,我知道你在车上,你给我下来,下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

沈书元还没听分明,宵歌的脸色已经惨白,他下意识的握住旬生的手,想要抑制身体的颤抖。

而他的异样,戚许全都看在了眼睛里。

“找你的?”杜蓝有些不解,为何要等出了茌临?

沈书元摇摇头,抬手就准备掀开车帘看看,宵歌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是许修洁……”宵歌喘息了两下,才将名字说全。

旬生在听到名字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刚才他还不懂哥哥在怕什么,此刻他才明白。

沈书元还是想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谁:“许经铭的儿子,但为何在这拦我的车?”

戚许挑开车帘看了眼,外面可不止一人,似乎还有很多的流民?

今年陵州无灾,哪来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