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合适?”
回程途中,青毛狮斗胆问了一句。
虽说他是文殊菩萨的坐骑,再加上本身是属于佛教势力的一员,道教的太上老君来管他本就是逾越。
但太上老君是谁,他的身份地位比起自己的主人都要高,就算是冒领了自己这只坐骑,也没地儿说去。
可能是担心自己这话问的老君不高兴,青毛狮紧接着又补充道:“西行毕竟事大,天意难违,不按照天道指引,只怕会引起异变。”
太上老君笑呵呵的答道:“你考虑的不错,但天道也并未阻止,不是吗?”
他轻摇着手中拂尘,短暂停顿后,解释道:“那猴子一来我兜率宫,张口便是你是我的坐骑,还说亲眼见到你跟随我身边。
此话并非空穴来风,你可还记得玉帝召那孙悟空上界做官时,有过一次宴会,邀请了文殊普贤观音三者来访。
那时,你跟随文殊身边,他与我攀谈,正好这一幕被孙悟空所见,他便自顾自以为你是我的坐骑。”
青毛狮瞪大双眼,还能这样解释的吗?
不过他倒也想起这件事,当时正好是玉帝联系西行路上各个方面“负责人”的时候,为的就是让西行顺利进行下去。
当时孙悟空为官之际,确实是自己主人来访之时。
“虽然可以解释清楚,但既然他看到了这一幕,又在若干年后找上了我,何又不是一种天意注定。
文殊那边如果有什么不满,我自会弥补,现在你且随我回天庭休憩片刻吧。”
话已至此,青毛狮也只能老老实实闭上嘴,与老君一同回到了兜率宫。
太上老君回来后,让正在烧制丹药的丹童们先去别处,只留门童一人。
不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白启的声音。
“老君,我来看你来了!”
太上老君失笑。
“这猴子……月明,给他开门。”
白启毫不客气的走入兜率宫,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似的,同时偷偷摸摸看着太上老君的反应。
这也算是故意激他,自己这副姿态,如果他表现出反感,那大抵是他想多了。
但如果老君视而不见,这其中可就有许多值得说道的地方了。
“嘿嘿,这天庭到下界路途遥远,我想老君也得休息休息,特地等了三天才来拜访,希望不算唐突。”
太上老君闻言,颔首举起一旁茶案上的杯子,轻啜一口后,淡然道:“上界与人间时间速度不一,在我看来,你与我不过前后而至罢了。”
这话说的白启一僵,还真没想到这茬。
但他随之而来浓烈的好奇心,促使他开口问道:“说起来,为何天庭,以及许多地方的时间都和凡间不同呢?”
好消息是,他也算看出来了,太上老君和观音一样,似乎都有些偏向于他。
但世界上不存在除了亲情外无缘无故的好,都是夹杂着利益的,观音有自己的缘由。
那么太上老君又是因何帮他的呢?
“既然你对这个好奇,那我们便以此为始,慢慢道来。”
太上老君喝了口茶,顺便用法力递了一杯给白启。
“希望你的同伴们不会等着急。”
“无碍无碍,我和他们商量过了,大伙儿此时正在乌鸡国做客,也算是老国王报恩呢!”
谢谢太上老君,过于遥远,老君算是顺手为之,也不是为了让国王感激他。
那神通广大请来太上老君,用金丹救他的西行团,自然是承了老君的情,被乌鸡国国王奉为座上宾。
“修行任意一条路,无论是道,是佛,是仙,是妖,最终的结果都是时间,空间。
看起来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凡人眼中绝对是神迹,但在大修士面前,也只是一个需要钻研的东西。
更何况天庭,灵山等地,皆是由数位,甚至数十位大修士同时开辟的洞天,控制时空二者并不算难。
而为何要让凡间与这些地方时间不同,一方面,为的是聚集灵气,万物本源,修行之基。
天山可不只是时间过得快,灵气会随着时间聚集,而无论是何处,终究坐落在这片星球上。”
“星球?”白启瞳孔巨震。
不对啊,古人不都是信仰天圆地方的说辞,怎么可能知道地球真的是个球呢?
太上老君笑着看他一眼,“修士能目及千里,算天算命,而我口中的大修士,推演整个我们所在的世界其实并不难。”
白启又想起了些许往事,他曾经得到筋斗云之后,想过到处飞飞看,到底西游世界真的是一片巨大的画布,还是和自己所知地理一样的地形分布。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后者,那么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西游世界”,真的只是一本书中人为创造出的地形分布吗?
见他思考,太上老君并未打扰,而是默默饮茶。
“那老君,建立天庭这种大洞天,还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白启想到刚才老君话里有话,似乎有所保留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有。”
太上老君顿了片刻,开口道:“最初创立天庭,自是那些大修士,为了能更进一步,彻底超脱生命长河,完成蜕变而做出的壮举。
可随着先人陨落,后辈更替,一些曾经的秘密,也逐渐显露在我们眼前。”
先人陨落……
白启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
有点类似于被天道注视时的压迫感,可又有所不同。
鬼使神差的,他看向太上老君,见他面露轻松惬意,并未有什么不自在的感觉。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声:“老君,你真的想把这些事告诉我?或者说……你讲出口之后,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哈哈哈,你这猴头,居然还有学会关心人的一天。”
太上老君开怀大笑,似乎真的很高兴的样子。
可他随后突然哑声,凝重道:“有何所谓?反正这些事除了生活在世上的凡人一辈子也无法知晓外,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结局了。”
结局两个字,让白启心中愈发不安了起来。
太上老君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这个世界的灵气,即将消失不见。”
“而我们这些依靠灵气,脱离凡人身份的人,也会随之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