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星星子,对吧?我看你直播的,每天都看,我喜欢看你做蛋糕,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好甜,让我想入非非。”
男人叫着陆晚星的粉丝们才会叫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那个亲密的称呼,一度让陆晚星汗毛四起。
男人说话有些口吃,明显是喝了酒。
当他彻底从阴影里走出来陆晚星才看清,原来他不是流浪汉,而是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男人领带歪着,眼镜架在他塌陷的鼻梁上,双颊因为酒精作用泛着红晕,被雨水浇湿的油腻头发凝成一股一股的贴在额前,一双讨人厌的吊梢眼露着猥琐的凶相,歪歪扭扭地朝着陆晚星走来。
随着他的越来越靠近,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味越来越浓厚。
“你别过来!你到底想干嘛?”陆晚星怒目圆睁,她举起手里的烘焙铲想吓唬猥琐男。
“你别害怕,叔叔就是想你给叔叔做个蛋糕。”男人像是个惯犯,对陆晚星的举动毫不惧怕,甚至有些兴奋。
“做…做蛋糕可以的,但是你只能明天来取,我今天要关门了,来…来不及做蛋糕胚了!”陆晚星连连后退着,尝试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要激怒男人,她知道今天这个男人若是想做点什么,她是一定逃不掉的。
陆晚星的脑内疯狂思索着,退后的脚步有些混乱,她的鞋跟撞倒了一盆琴叶榕。
嘭——
陆晚星一个没站稳也随着琴叶榕一起倒在了地上,她想站起来可无济于事,因为她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腿就像刚上岸的小美人鱼一般没有了知觉。
“叔叔的蛋糕可以用你这个美人胚…嘿嘿。”猥琐男丢掉了手上的外套,邪笑着靠近着陆晚星,那对让人不舒服的眼神来回巡视,他在寻找破绽,寻找陆晚星的破绽。
突然天上一道闪电,整个房间被照亮了两秒,随之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暴雷,吓得陆晚星扔掉了手里的烘焙铲,她害怕,下意识地双手抱头,只是动作还没有完成那个肥猪一样的油腻男便扑了过来。
陆晚星只感觉身上一沉,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泰山压住。
她双手用力拍打着男人的背,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可天雷犹如铺天盖地的兵马,陆晚星的声音被淹没在其中。风声从窗户缝隙拥挤而入,像是来自夜星的呜咽。
“救我……救我!救!呜!!”
猥琐男边用右手将陆晚星的两只手锁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急不可耐地朝着陆晚星的裙角探去,见陆晚星的尖叫声太大,他又抬手去捂陆晚星的嘴。
男人的手掌刚到陆晚星嘴边,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他被陆晚星狠狠咬了一口,狠到撕掉了肉,陆晚星满嘴都是恶心的咸腥味,引得她一阵呕吐,血液从她的嘴角流出,她瞳孔猛然一缩,眼泪从眼角滴落了下来。
男人痛苦地缩回手,见自己满手鲜血淋漓,顿时恼羞成怒,他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陆晚星脸上。
那一巴掌差点把陆晚星扇得晕了过去,伴随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陆晚星的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即便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也没能从恶臭的男人身下离开,而那男人像是从下水道来的蛆虫还在不停地进行着下一步。
小小的昆虫在蜘蛛网上被狠狠包裹,缠绕,它嘶吼,恐吓,尖叫。
可弱小的它未能吓退那只步步逼近的蜘蛛,它越是挣扎,那些蜘蛛网越是结实,一点一点,将她淹没、窒息。
救我。
救我。
救我。
救救我……
沈沐。
沈沐!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
陆晚星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只感觉身体一轻,她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连滚带爬地起身缩到了墙角。她疯狂拉扯着被撕破的衣服,努力把裙子拉回原处。
男人不算高,中等发福,整个人被沈沐拎着领口拔了起来。她反手把男人的手往后扳,他的手骨被掰得咔咔作响,男人吃痛地闷声嚎叫了起来,像是一只被按在木桩上的野猪。
沈沐没有说话,一个迅猛的动作把男人按倒在地,随后暴戾地一拳一拳照着男人的脸揍去。
一拳,男人的眼镜被砸得变了形,随着他的头颅被砸歪,眼镜也跟着飞了出去。
两拳,男人的嘴角开始渗出鲜血,甚至掉出了一颗森白的牙齿。
三拳,男人的面容开始扭曲,没一会鼻子也开始涌出了鲜血。
四拳、五拳……他的眼膜开始充血,感觉耳膜都快要炸了。
沈沐使上了全身的力气,不留一丝。
她眸底深黑,拳头上青筋暴起,和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即便倒在地上男人已经开始发出哀求的求饶声了,她还是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没有停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分钟,男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好地方,沈沐甩了甩发酸的手,重新调整了姿势。
剩下的拳头直接落在了男人的肚子上,打了这么久,沈沐挥拳的力度依然似有千斤重,男人从开始的猪叫变成了呕吐声,没一会儿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
“说,哪只手。”一直沉默的沈沐开始说话,她眼神森然,声音低哑阴沉,语调毫无感情,不难看出她已经在极力控制着自己:“哪只手,碰的她。”
“呜呜…你别打我了…”男人喝了酒,重心不稳,加上被沈沐揍得鼻青脸肿,全身像是瘫痪了,只能呜呜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说。”又是一拳,正中眉心。
“右,右手呜呜呜……”男人在昏天暗地间只能随意脱口而出一个答案,也不知道能不能自救。
沈沐面色冷峭,从身后摸出了刚才打碎落地窗的球棒,照着男人的右手就是狠狠一棒。
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儿,男人的手掌竟然完全扁了下去。
废了,彻底废了,那男人甚至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
“还有一只。”沈沐眼底猩红,手都气得发抖,想起刚才的场景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她恨不得杀了他,碎尸万段。
沈沐直直站起身,像看垃圾一样俯视着男人。抬手把球棒立在男人的左手上,看着地上的男人哀嚎着,尖叫着,呻吟着,求饶着。
“哦,你的眼睛,是不是也看到了她的身体?”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说。”
“……是…是。”
“去死…”
去死吧,垃圾。去死。
沈沐目光阴鸷,渗出寒意,倏而她转移了球棒的位置,从男人的手上移开,直直地对准了男人张开的嘴。
而此刻的沈沐已经接近发疯,一旁的陆晚星也呆住了,她知道这一棒子下去,这男人的后脑勺应该会直接贯穿,今晚就是他无法逃离的死期。
去死。
沈沐失焦的眼神里蹦出憎恨,她高抬球棒,想给男人最后的审判。
电光石火间陆晚星爬了过来,她跪在地上紧紧抱住沈沐:“不要…沈沐不要,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最后三个字,陆晚星用上了最后的力气喊出来。
会死的!
这个杂种该死!
可是如果沈沐杀了他,她会失去一切!
不要…
不要…
“沈沐!他会死的!!”
……
沈沐愣在原地,像是梦中惊醒,也像是一个突然被拔掉电源的杀戮机器。
刚才她气得要疯了,甚至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可当看到满脸鲜血的陆晚星她才有些清醒了过来。
啊——
差点忘了——
我还有一个支离破碎的星星啊——
沈沐低头看着陆晚星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身体,被撕破的衣服即使被穿上了也还是露出那柔美雪白的肩膀。
那瞬间,她眼神里的寒光一扫而空,目光恢复了理智和温度。
沈沐缓缓蹲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陆晚星身上,轻轻用手指拭去陆晚星嘴角的猩红液体。
随后她修长的指尖触碰着陆晚星柔软的发丝,一点一点挪到了她雪白的脖颈,轻轻用力,陆晚星的侧脸便贴近了沈沐的胸口。
“对不起,吓到你了。”沈沐细碎的额发半掩着右眼,眉宇间透出一股温和,她叹了一口气,轻声对陆晚星说。
陆晚星没有回话,只是头摇得像拨浪鼓,她的眼泪浸湿了沈沐的衣服,和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
而贴在沈沐胸口的陆晚星,却听见沈沐的心脏平静地跳动着。
……
此时的窗外狂风骤停,雨声也消失了。
破碎的玻璃吸引了路过的人,他们探头探脑地观察着。
只见屋里的三人均在血泊之中,屋外的人也惊慌地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