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鲸吞海吸,无限石狼精气被其吸纳,转眼功夫,便被妖狼精元染化。原本白衣胜雪,已见了青色,清澈见底的明眸也化为了两潭血泉。
可石狼依旧源源不绝自地底钻出,好似永无止尽。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吧?这白衣女子最终怕是要幻化成妖怪了!”
刘香浓生来至性,虽明知女子是妖,也不经心生同情。
冷星云冷眼旁观,并不将女子变化放在心上。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地底如蝗虫一样涌出的狼群。
白衣女弹指间功夫已杀了不下千百头妖狼,可看情形,这狼群根本没有见底。如果真的如星云所料的那样,不只海棠峰,就连整个崆峒山怕也有大难。
那边厢,杏仙姑为守山神阵被破,犹豫再三,终于打定主意,自怀中取出一枚玉柬。正欲待施法,却被紫祥天拦住。
“杏姐姐不必如此,既然守山阵被破,再强补救也是无益,何况还要耗费姐姐大法力。”
说完,回头与冷寒冰三人道:“冷先生,海棠峰即已破,我也无意再拦阻各位。你三人随意出入吧!”
冷寒冰三人闻声,脸红了红。他三个强留在这里,打算的主意就是等地底洞穿,破峰而过。如今紫祥天大方,反让他们羞愧。
再说白衣女源源不断吸纳妖气,体质、气质变化越来越大,到后来竟然额顶长出独角。
天仙一般的容貌也成了青面獠牙,纤指成了鸟爪。即便如此,仍将怀里秋嘲云牢牢护定,不使狼群伤其一分一毫。
苏月尘几位都是年轻子弟,感其爱惜秋嘲云,倒不觉得她丑怪,更多的是心生同情。只是到底正经玄门身份,心有顾忌,没有上前相帮御狼。
恰在此时,昏迷中的秋嘲云醒了过来。一旦发觉白衣女为救自己,显了妖身,惊惶失措。
“这怎么可以?”想要挣扎,却为新旧伤太重,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而白衣女见他醒来,自也欢喜,百忙中不忘回顾一笑。说来奇怪,原本丑怪的鬼脸,居然在那一瞬重回绝世容颜。只是稍纵即逝,再抬头又是一张鬼脸。
鸣云以下弟子看在眼底,感二人情谊,心头如被铁锤撞了一记。
只有冷星云禀赋不同,失声道:“这是什么修行?”
果然她话音一落。对面秋嘲云举掌划向胸膛,手刀过处,一腔热血自胸口喷出,洒的白衣女一头一脸。
惊奇之际,白衣女透体绽其玉光,随着将少年人鲜血收化,原本一身鬼气荡然无存,重归花容月貌,绝世佳人。
秋嘲云心血不绝,白衣女身外玉光不歇。待到血行至深处,白衣女颅顶竟然冲天而起十余丈奇光,映的海棠峰峰顶如同白昼。
可秋嘲云的鲜血有限,随着血光越来越减,少年人脸色衰败,眼看着无救。
至于白衣女也想将他推开,不受其血。可无如脑后又长出一张美人脸,论俊秀不在正脸之下,可眼色狠戾,血口白牙,凶恶异常。
当时就与正面佳人对峙互相强占身体,一时间双方争夺不下,秋嘲云的鲜血却依旧洒在“两人”身上……。
小香儿此时已把挨近的群狼扫清,看着秋嘲云危急,连忙催动雪狮,提着乾坤镯就要上前。不料却被紫祥天迸指凌空止住。
香儿急道:“紫姑姑,秋嘲云是好人。几次帮我寻来珍奇的药草,他有难我怎么能不帮?“
紫祥天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他是好人。况且他还是阿云的记名弟子,他有难我也不能坐视旁观的。“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紫祥天正色道:“这是他的修行!你我替不了。秋嘲云与柳娘子逆缘修造,双生双护,缺一不可,纵然是柳娘子心中的恶,也是秋嘲云务必要化解的。旁人替不了。“
“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嘲云自己选的修行。”
“可就算是他自己选的,我们大可以等到不是这么危急的情势下,让他们三个自己慢慢来嘛。眼下崆峒山到处都是敌人,单是这些妖狼就够麻烦了。何必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紫祥天笑道:“大危难即是大机缘。修道人巧夺天工,行的本就是不归路。你也是修真,怎不明白?”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秋嘲云落难?”
“你这孩子,都说了不是落难,而是修行。这本是秋嘲云劫运。”
香儿回头看了看秋、柳二人,皱着鼻子道:“我怎么也看不出来,秋嘲云都要死了,还怎么修啊!他就是想修,也没力气了!不如还是我这金圈打一下来的爽利!”
紫祥天连忙上前,按着她的手将其阻住。
“别胡闹,你这金镯要打谁?”
“我……。”
香儿回头看看,果然打谁都不对,只得跺了跺脚。
“明白就好。”说着点了点香儿的鼻头,微微一笑道:“何况就算是修行,也不一定只有秋嘲云一人在修行!”
说着话时,紫祥天不经意将场上众弟子一扫,意犹深长。
香儿不关情事,自然不明白。
她二人这一耽搁,秋嘲云情况更加危急,已是油尽灯枯之境。
鸣云虽然和秋嘲云初次相见,毫无交情,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柳娘子取尽血水而死。眉头皱处,便双手持剑,向着秋、柳二人行去。
峨嵋众弟子没想到了鸣云忽然强出头。刘香浓见状,手底赤苏剑一紧,便待和鸣云一路。不料,一双大手却把自己拉住,回头看时,原来是秦华阳。
“秦师兄,为何阻我?”
不料,秦华阳仅是摇了摇头。
冷星云冷眼旁观,并不将鸣云举动放在心上;苏月尘不忍鸣云一人犯险,犹豫再三,到底也跟了上来。
可未等她举步,天边忽然起了一道墨线,电射而至!
“这人是谁?”
香儿从未见云龙门下有着墨色的弟子,心上不由担忧起来。
紫祥天则笑了笑,倒似认识。
再说那墨线转瞬间到了海棠峰前,原来是一道浮空无风自扬的绸缎。不等众峨嵋弟子打量清楚,刷的一声脆响,一位长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子惊显在鸣云身前。
有感于那女子惊世骇俗的容颜,鸣云又一次呆愣在当场。其身后刘香浓一众也不能免俗,愣在当地。
唯有冷星云柳眉一竖,携守正剑向着女郎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