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云是聪明人,听了李探花的话,已悟到三四分,想着众师兄身在险地,不便再耽搁,举手又施一礼,便排云驭气向了西方前进。
行不到五六里,眼前散起百丈高矮的赤雾,借着风势疾疾而来,所过之处,人畜无救。记着探花的话,鸣云赶忙将真气发动,待入雾中,身外便是一沉。
鸣云的内功比苏月尘等人差了一大截,但他外功深造,提力远比内力迅速。心中谋算,自己在这雾里存身两三个时辰应该无碍,这才又加紧前行。
又赶了里许,空中又显十余道剑光相互击杀,五光十色,斗了个热火朝天。
少年人正要分辨剑光分属何人,脚下传来声响道:“周师弟赶快下来,这空中剑光凌厉,小心被误伤!”
低头看去,原来是秦华阳领了众弟子藏身在一座阵法内,操阵的是冷星云。
不远处还立了两名少年女仙子,相貌有些熟悉,仔细打量,原来是当日在沅江上遇到过的昆仑派女弟子林淑云与韩绿云。
二女仙衣飘飘,竟然一不运功,二不作法,仅凭仙衣排起的仙风,便将身外毒雾驱散。再远处则是武当二女和另三位同门,所有人都已祭出飞剑,与两名麻衣人中的一人斗剑。
那两个麻衣人生了一副死人面孔,不哭不笑,一无表情,掌下剑光却极厉害,仅一人便可敌五剑,若不是后来的一口金牛剑加入战局,竟能一人独胜群剑!
“武当派的小不点儿们,速速将天枢图显上,否则定要尔等丧命五行剑下。”使动剑光的麻衣人,一面加注剑光,一面道。
“敢问前辈是何来历?为何要与我武当派为仇?”武当门人中为首的一位中年道人问道。
御使五行剑的麻衣人骂道:“武当派有多了不起,当日半边老尼在时,我兄弟也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们这些不知名的后辈。”
麻衣人这番话说的托大,照修行,他们的确比半边神尼年纪还要老大。但真要是说什么不放在眼里,武当七女或还好说,半边师太则准保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二人是崆峒派二代长老那霸与查延,传闻一直在外海藏身不出,今日能到中原腹地,一定是别有所图。众位武当前辈却须小心为上!”
说话的是昆仑派林淑云,昆仑派自半边神尼登认武当掌门后,两派总有点香火情,如今武当派落了下风,便开口提点。
正在动手的查延没有想到一个昆仑派的后辈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吃惊不小。
“你是哪家门派的后辈,师祖是谁,且报上命来,或可免你不死。”
哪知道林淑云是昆仑奇秀,身怀重宝甚多,虽然修行不比崆峒二老,却根本不将二人放在心上。
当时骂道:“不知羞的两个老家伙,三十年前回转崆峒山不得,闹的丢盔卸甲,今时今日倒敢再来,只怕是临死前回光返照,小心尔等恶贯满盈!”
这桩尴尬事崆峒二老深以为恨,如今被一个昆仑小辈叫破,自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转眼就已出手。
秦华阳开口道:“这昆仑派的林淑云好大的口气,崆峒二代长老居然也不放在眼里,看来一定是有所持仗了。”
苏月尘点了点头,冷星云则回顾四望,似有所得。
且说查延操使五行剑,分出一道剑向了林淑云袭来,林淑云则抛出一对双钩,蓝赤二色,勾绞联环,任是五行剑诸多变化与威力,竟然也不能逼退双钩。
只是二人功力到底相差太多,时间略久,林淑云脸色便已嗔红。一旁韩绿云见了,赶忙丢出一朵金莲法宝,但见莲花绽动,将五行剑托起,其师妹压力顿减。
那金莲是昆仑派防身重宝,一时升起宝光来,不只林淑云一道五行剑光被阻,其余四口都受牵制,武当派五人顿时大感轻松。
为首的天理道人称善道:“多谢昆仑派小友相助。”话说的便宜,倒不在意辈份高低
“看来昆仑派法宝就是多啊!”
秦华阳这话是对着刘香浓说的。
香浓尴尬笑了笑。
“这林淑云是个什么来历?”冷星云忽然道。
见无人应答,秦华阳便开口道:“传闻她是昆仑派两百年来罕有的佳弟子,年纪虽轻,修行却极高,今日一见果然厉害。只是……。”
说到这里,向刘香浓道:“昆仑派的根底刘师弟比我精强的多,还是你来说说吧!”
刘香浓未曾见入双鱼湖见过岳冲二人,便皱着眉道:“传闻她年前被昆仑派不屑弟子侵扰,如今昆仑派正四海围捕那两名弟子,不知是不是真的。”
秦华阳点头道:“如此就不怪她这么大火气,连崆峒上两代长老也敢招惹。”
冷星云慧眼独具,看着眼前林淑云气性,再想起前番岳冲的言语,冷声道:“怕这事没那么简单,昆仑派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其间多有些不伶俐的事。”
秦华阳怪道:“冷师妹是知道什么内情吗?”
“我并不知,仅是一己猜想,秦师兄不必在意。”
被冷星云抢白一句,秦华阳只得一笑。
“师兄,崆峒、武当、昆仑三派围斗,我们该当如何?”苏月尘道。
秦华阳笑道:“众派里,我们辈份最低微,按理不该冒然出手。但崆峒二老行事不明,几乎算是邪教一流,真要是昆仑、武当门人遇险,自当营救。”
鸣云来得最晚,问道:“各位师兄,鸣云来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毒雾迷漫,之前那位天修老人的弟子又到哪里去了?”
秦华阳笑道:“这事说来尴尬,那天修老人的弟子道法不怎么样,却带着数样防身逃命的法宝。一路上把我们拌住几次,等我们赶到这里时,已然爆炸声起,伧促之间,仅看到他身影消失在爆炸中心。”
说着,指了指众人脚下一片平地。
鸣云看地面没有一丝痕迹,竟然是光滑如镜一般。知道这是极精深的法术造就,心上一阵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