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周师兄不曾见到五台教妖女吗?”韩绿云有些不信道。
周鸣云耸了耸肩道:“的确如此,不知韩姑娘说的两位妖女是什么人物?何等模样,若是我日后遇见也好留心,还请相告?”
韩绿云为周鸣云言语上怠慢,已有些不得意,她三人追踪五台派二女正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与一个峨嵋派外宗弟子说个详细。
当下只得耐着性子道:“一个被我林师妹用先天罡气打断了一只手臂,另一个身材短小只有五尺,都极好辨认。
周师兄既然不曾遇见,我姐妹三人追贼心切,就此别过,来日有缘再见吧!”说着就待上路。
韩绿云这里要走,身旁楚香云却不甘心。趁其师姐与鸣云对答时,闪过身子便往船舱中查探,一时只见舱里空空如野,鼻下又满是男子的汗臭,不由皱了鼻子赶紧退了出来。
韩绿云怕周鸣云着恼,忙抱拳道:“周师兄勿怪,我这位师妹素来性直,一番鲁莽,还请……。”
她这里话未说完,已被周鸣云打断道:“韩姑娘多礼了,楚姑娘也是捉贼心切。何况有三位这里扫荡妖孽,也可免得这江上渔人受妖人祸难。”
见鸣云未生气,语气又比先时和缓了好些,韩绿云脸色也松动了一线,暗道:眼前男子倒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当下谦声道:“深夜扰周师兄清梦,我姐妹三人深感不安。眼下逐拿妖女要紧,行相再见,告辞了!”说完手挽剑诀已将自己飞剑祭起,她身旁楚香云见状便也将飞剑祭出。
倒是二人身后的林淑云忽地走近鸣云身前道:“那两个妖女淫恶不法,在八奇镇花街害死无数浪荡子。周师兄如遇上她二人,可要小心提防!”
说这话时目光闪烁,直盯着鸣云眼底。
鸣云见状心下一惊,可脸上却装作一无所知,从容回道:“多谢林仙子提醒,鸣云紧记于心!”
林淑云自鸣云神色间查探不出什么,犹豫了半晌,只得合首冲鸣云微微点了点头,意似告辞。
一旁韩绿云等候多时,即时剑光一卷将她并入剑光内。鸣云只觉眼前三位女仙子身影一虚,跟着已是驾起空中,一个流星一样飞掷,转瞬之间已消失在江面上。
眼见三女去得远了,船后梢公这才敢走近鸣云身前道:“周相公,这三位都是什么人?敢是天上的仙子吧?”
周鸣云心上还记挂着躲在船舱中的两位女子,随口答道:“这三位都是江湖上的厉害人物,船老大你日后千万不要对外宣扬。
这类江湖异人行事高深莫测,又是仇家众多,小心祸从口出,引火上身。”
那船公是久在外走动的,多少知道些厉害,闻声连忙应称。只是经此一吓,全没了睡意,止不住地向周鸣云请教江湖上的是非。
鸣云被缠不过,只得胡乱应付,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打发他睡着了,再去应对那舱中的两个“妖女”!
他这里正在寻思,忽然发现本来兴奋莫明,两眼冒着精光的船老大,忽的全没了精神,两只眼皮耸拉了下来,眨眼功夫便瘫倒在船头昏睡了过去。
鸣云大惊,转首回望,果见矮个的“妖女”正背着自己师姐,扶着舱檐喘着粗气。
待气息稍稍平复,便张口咒骂道:“这多嘴的梢公真该死,害得我和我师姐在船板下多屏了好一会儿气,还有他这船上脏死了,薰得我要吐。”
说着,连呕了两呕,一时气恼起来,竟对着那倒下的船公两眼大放凶光。见此情景,鸣云已明白先前韩绿云三女所说的不错,看来自己一时好心,竟救了两个邪派妖女!
鸣云品性与众不同,遇事并不慌张,只是冷静思忖该如何应对眼前局面,并接下来种种难测事体。
那矮个少女性子较急,鸣云半日不开口,她这里先忍耐不住道:“多谢你出手相助,今日若不是有你,恐怕我姐妹两人已遭那三个贱人的毒手了。
刚才她三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你千万别信,我和我师姐遭三个贱人暗算才会落得如此田地,她三个才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妖人,你日后遇上可千万要小心!”
鸣云心思极缜密,眼前矮个少女的一番言语,只稍一和昆仑三女比对便能分辨出谁真谁假。
只是眼下妖女已经脱困,自己自忖多半不是对方敌手,且还有船老大的性命要顾,自己不好说破。
于是道:“多谢姑娘提醒,先前三位女剑客的一番话,在下也不曾深信。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我辈本分,姑娘相谢我倒不敢当呢!只是我看来,眼下最要紧的……。”
说到这里,鸣云目光移向少女怀中的师姐。
“眼下最要紧的,以在下看来还是替令师姐疗伤才好!我是初走江湖,好些事体不通,不知道二位身上可有刀创药,我身上虽然带了一些,只怕药效不够好!”
矮身少女何尝不想替自己师姐仔细包扎伤口,只是她心忌鸣云在知道自己是五台妖女后,趁自己给师姐疗伤时暗算自己。
她虽然也想过将鸣云制住再出手救师姐,可是她也是一身的伤,生怕一时拾夺不下鸣云,反会被对方寻机引来昆仑三女。
眼下鸣云如此说法,正投其所想,于是假意道:“哎呀,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
说着忙将师姐安放在船板上,她办事细致,一手将其师姐身子扶稳躺下;一手自腰间百宝囊里取出一段红锦铺在师姐身下,并将她头垫高,用心之巧,倒见她姐妹情深。
鸣云想着长身少女伤势实重,趁其师妹为其疗伤时,先看了看船家。幸而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只是怎么被矮身少女点倒的,鸣云一时查觉不出。
又行至船舱内取出冲茶用的净水递给了二人,并又打了江水,烧煮汤水以备后用。
矮身少女不想鸣云在听闻自己姐妹二人是妖女后,仍旧从容自若,心中不免疑惑,但看着鸣云办事尽心,仍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