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林天骄?真是久仰大名啊,难得一见。”
“在下容家长老,非常荣幸能和林天骄见上一面……”
“在下曾家执事,代表家主前来……”
“………”
随着林修远的入座,仿佛成为了全场唯一焦点般。
一位接着一位宾客不断上前。
本来对此林修远将之视作一场交易就算了,但他可没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习惯!
林修远当下可没兴趣帮周氏站台,虽有血脉联系,但仅有的数次见面,无不是带着算计谋划。
这让林修远面色始终平淡,随意地敷衍了几句话,让周氏达到了目的,便起身举杯,平静地说道:
“晚辈最近修行到了关键期,恕不能继续陪着诸位前辈道友,告辞。”
说罢,林修远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便是离开了席位。
“呵呵,无妨,林道友乃何许人也,近些年来大名鼎鼎的天骄妖孽,自然是修行重要!”
“更何况,林道友如今与那韩家天骄对上,更是应当注重修行的时刻,到时候林道友定能旗开得胜。”
“林道友慢走,下次有空来我曾家一坐,将是蓬荜生辉……”
“…………”
周建文见此,神色微凝,知晓林修远这是极为不满的表现,当即也是起身离席,快步地上前跟上林修远的步伐。
来到屋外后,周建文上前并肩而行,神色露出几分无奈与苦涩,说道:“林小友此次抱歉了,但这也是我周氏的无奈之举,毕竟,我们如今面临的局面,实在是有些困难……”
“还望林小友看在我们多少有些血脉关系的份上,不要介怀此事。”
“我虽理解,但对此不能接受。”林修远淡淡地说道:“既然是一场交易,那就没有什么介怀不介怀之说的了,周族长留步吧,里面还有许多贵客需要族长招呼,明早见。”
说罢,林修远便快速离去,朝着先前的院子返回。
周建文神色微愣,站在原地看着林修远快速离去的背影,直至良久。
待林修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底。
他终于忍不住摇头一叹。
于周建文的脸上,有着几分无奈苦涩,从中隐隐闪过一丝后悔之意!
没想到这么快,就感到了悔意……
但早有慎重考虑此事,知晓此举可能会引起林修远的不满,降低他重回周氏的可能性。
还是那句话,从大局考虑,此事对于周氏而言,是退而求次的最佳选择!!
既然拉拢林修远重回周氏的可能性本就不大,那倒不如借此给周氏造势,不定能够重新焕发一抹生机。
尽管可能会因此感到后悔,感到懊悔不已!
或许会引起林修远的更加反感,从而使得双方的关系渐行渐远。
然而,至少在目前这个周氏陷入颓势的关头,这无疑是一剂振奋人心的强心剂!
世间之事,本就难以两全其美!
身为一家之主,只能从家族大局出发,凡是有益于家族兴旺之事,便是他义无反顾之责任…………
周建文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和杂念一一压下,重新振作起精神,恢复了先前那意气风发的神色,转身走回席间!!
……
…………
次日一早。
周氏府邸深处。
数座庞大黑色宫殿前的小型广场上,站满了人,却无丝毫嘈杂,只有着一片寂静。各房长老和家族成员们或站或坐,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敬畏和庄重。
七房主脉,十数旁支,其中精锐优秀子弟齐聚,共计百余位修士。
虽修为参差不齐,但无疑都是个中精锐,基本上都是能够进入云霄宗修行的弟子,能不能进主峰不好说,但大部分都至少能待在九霄山,成为内门弟子或是筑基修士,并且尝试晋升主峰。
这时。
随着又有一行人到来,终于打破了场间的寂静,宛如一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无数人顿时转头看来,目光扫动着,立马汇聚在了林修远的身上。
一阵窃窃私语立马响起。
“他就是林修远?咱们那位表弟……云霄宗的灵霄天骄!”
“看起来平平无奇啊样子,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人不可貌相。”
“听闻他可是在主峰上刷新了诸多记录,甚至是有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几分意味。”
“不定日后将会成为灵霄一脉之首席,元婴大能的记名弟子!”
“没想到咱们周氏竟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真是峰回路转啊,这可是不亚于韩家那位天骄的妖孽人物。”
“…………”
在诸多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当中,林修远神色平静地跟着周建文一路走到众人的最前方。
此次除开昨日见过的几位长老外,还有不少长老尽皆道场,被周建文一一介绍。
以及不少周氏家族内的优秀弟子。
“这几位就是我们如今周氏的天骄,下一代的接班人,当然,呵呵,跟林小友比那还是差了不少。”
“这位是我们周氏主脉大房的周清河、以及周清斌,跟你一样是同辈,如今都在云霄主峰当中修行,不知平日有没有遇见过。
“而这位就是周桂芳小你两辈、还有这位周桂文…………”
被介绍到的几人其中有和林修远同辈,甚至大一辈的,也有小上一两辈,修为或是筑基或是炼气,其但都是周氏当下最为优秀的天骄。
他们听到周建文的那一番话,也没有丝毫不服气的意思。
而事实就是如此,非常明显。
尽管其中有人修为比林修远还高,达到了筑基圆满之境,距离紫府期亦是不远。
但在林修远这般妖孽天骄面前,他们自然是远远比不上的,一时领先,不过占了先机,日后怕是仰望林修远的背影。
虽然其中有三人进入到了主峰,也可为一方小天骄,但放眼主峰,无不是天骄弟子?
他们于其中只不过是寻常平平,又如何能与林修远这般公认的妖孽天骄相比拟!
但此刻面对林修远,亦是不禁带上了几分敬意。
“自然有在主峰当中见过修远表弟,只是那时不知竟与我们周氏有着这般关系……”
“修远表弟……”
“修远表哥……”
林修远对于这些人倒也没有过于冷淡,脸上带起了笑容,说道:“恩,我平日深居简出,倒也少有和你们照面,如今既然知晓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不妨一起多聚聚,坐而论道。”
客套了几句后,周建文再度为林修远介绍了一位周氏天骄。
这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怯生的少年,对着林修远喊了一声表叔。
周建文便说道:“这位就是源自于六房一脉,小你一辈的表侄周桂立。如今正在云霄宗九霄山修行,等待参加大比进入主峰。”
林修远目光看去,头一次来到周氏,便从周清雪的口中听说过此人,算是六房的中兴血脉。
算起来是他如今在周氏血脉最为亲密的人。
当初听说对方只不过灵根刚处于接触修行的初期阶段,短短数十年,如今已经是一位筑基初期修士了。
不愧是双灵根的天才,修行蛮快,气机也颇为强盛。
林修远微微颌首,说道:“不错,努力修行,日后主峰会有你一席之位。进了主峰,若是选修灵霄一脉,可前来寻我,我偶尔会跟师姐论道,清雪以及王家那小丫头都在旁听,你也可前来。
“不过我看你气息锐利而澎湃,应当是主修斗战功法,想来是要进入云霄一脉的,但无妨,你表叔也擅长几分斗战之法,闲暇可前来我洞府拜会。”
听到林修远这么说,周桂立眼底不禁闪过丝丝激动之意,连忙拱手说道:“是,多谢修远表叔提携。”
四周顿时间,朝着周桂立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啊!
虽然林修远如今大抵还跟他们同处一个境界,但下次见面,不定对方可就是紫府期的修士了。
更别说,像是这般妖孽天骄,日后的成就最低都是金丹真人啊!
未来的云霄宗高层之一。
这般亲近之机,无法不羡慕啊……
周建文看到此景,不由得暗自点头,当初本来决定将六房给除名,将其中两件传承古宝收归家族宝库,供以主脉长老运使。
但后来林修远的事迹不断传出,那里还敢如此操作。
立马决定资源倾斜,扶持周桂立,待他成长起来后主导六房一脉。
如今看来,这般选择果然极为明智。
即使先后两次恶了林修远几分,但如今有着周清雪以及周桂立的羁绊,不定能够缓和一下这般关系,更是能够成为双方之间的一个纽带,不至于渐行渐远。
正是有了如此思量,周建文才决意大肆兴办这场祭祖之事。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算是事在人为了,日后关系如何,只能尽量去维持了。
林修远,仍旧是周氏走出这泥潭困境的最大希望!!
甚至……不定为中兴之机所在!!!
……
随后,周氏便举行一系列的祭祖事宜。
林修远便犹如看客般,静静地呆在旁边观看。
倒也没有多少人打扰他,经过昨天哪一出后,都明白林修远对此是感到不满地,以及清楚地知晓,如今在拉拢林修远回归周氏,希望已经无比渺茫,只待日后徐徐图之。
故而一时间,林修远倒也能够落得个清净。
这场祭祖仪式,从天明破晓直至烈日当空,才堪堪举行完毕。
待祠堂大门打开,周建文伸手示意,道:“林小友,你可以先自行进去,在二楼!”
林修远点了点头,没有犹豫,直接迈步而出,步入昏暗而庄严的空间当中。
昏暗而摇曳的烛火间,一个个灵位与画像摆放在四周的墙壁上,以及面前宽广空间的一处处案几上。
每一张都代表着家族中曾经辉煌或平凡的一生。这些灵位和画像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而庄重,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沧桑历史。
林修远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朝着左侧楼梯走去。楼梯的木质扶手经过岁月的磨砺,显得斑驳而古朴。楼梯的每一阶都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往事,每一步都似乎在历史的轨迹中穿行。
想要葬入家族祠堂,享受香火,在一楼起步都是各房长老等身份。
二楼则是生前对家族做过大功绩之人,对家族的发展起到大作用、或是培育出优秀子弟等等之类的贡献。
至于三楼,只有不到十个灵位,那都是历代金丹老祖!!
本来林修远来到云梦山脉寻找周氏,想让父母落叶归根,也只是想着埋葬在后山祖地之类便可,也没想着能够进祠堂当中。
如今周氏不禁将父母双双送入了祠堂,并且还摆放在二楼,其中的示好之意显而易见。
即使林修远对于周氏接连的举动,感到极大的反感,但此刻也是不禁减弱了几分。
步入二楼,这里的灵位少上了一大截,只有不到百数。
让偌大的空间,显得空空旷旷。
林修远往里走去,走到排列案几的最末,走到那一张明显是新添的案几面前。
其上摆放着两个灵位,以及两幅画像,这两幅画显然是由技艺高超的画师精心绘制的,画中人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来。
一位年轻男子,他国字脸,皮肤略显黝黑,年纪轻轻却已是带上了几分沧桑之色,那双眼睛,充满了坚定和深邃之色。他的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简单的长褂,透着干练的气息。
而旁边那幅画像则展现了一位妙龄女子的温婉与善良。她的面容柔和,眼神中充满了慈爱。画中的她身姿曼妙,衣裙轻柔飘动,仿佛是在风中起舞。
林修远看着这两幅画像,征征入神,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见到父母年轻时的模样。
只是,无论如何回忆,仿佛都无法重叠起来……
林修远眼睛有些湿润,伸手入怀,摘下了胸襟前的乾坤袋,从中取出两个木盒,分别放了上去。
“孩儿不孝,这么久才让父母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