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人面色难看,气氛凝重,似欲要凝结成冰,满是压抑之感。
看着桌上满满的菜肴,三人此刻都没有丝毫的食欲。
所了解到的信息,实在是给他们三人的心神带来了极大的冲撞。
“怪不得,我师尊战死,就马上安排了我进入撤离队伍当中,我还以为……”
常丰话未说完,便不禁摇头苦笑,脸上显出极度的失望,喃喃道:
“元婴强者之间的博弈,在这般层次的棋盘之上,我等皆是蝼蚁啊。随便泛起的一点余波,于我等而言,便是天地倾覆,命数完全不由自主。”
林修远对这番话深有所感,知晓在了一切后,心底涌起怒火阵阵,但又能如何?
那可是元婴老祖的布局,一众金丹真人都是被蒙在鼓里,更别说他们这些炼气期的小家伙了,即使是金海宗的那些种子,在大局面前,也不是说抛弃就抛弃?
一举重创魔道势头,差点坑杀了一位元婴老祖,相比之下,这些代价的确不算什么。换做任何人,包括换做他去抉择的话,恐怕也会将这些人摆上牺牲品的位置。
但理解是能理解,心底却是无法接受分毫!
本来一切就能相安无事,但折腾了半天,到头来,全是白忙活一场,自己走进了死局当中,像是一场笑话!
廖彩儿亦是被迫加入魔道。本来还能将之视为机缘看待,毕竟是金丹门下,以此自慰。
如今来看,却是一切都能避免……此刻他的心田间,不由百感交集,波动起伏。
那毕竟是魔门,其中斗争血腥,激烈凶险,甚至可以说得上残酷。
廖彩儿此去,终究是不知还能有再见一日否?
终是负了勇哥之托!
“修仙界啊,尔虞我诈,终究是强者为尊,弱者皆为蝼蚁!这仙路漫漫,真是步步崎岖……”
林修远心头怒火涌动,握紧拳头,最终亦只能无力地散开,只能将之化作动力,坚定道心,但求于仙路中能够不断前行,得那逍遥大自在。
坐在一边的秦素婉沉默寡言,眼底隐泛泪光,本来对于秦老一事,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抚平心中伤痕。
如今骤然得知这一切,哀愁顿上心头,感到几分茫然,更多的是无力的愤怒。
秦素婉不知该说什么,心中伤感忧愁涌现,只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此解忧愁。
“来,喝,别去想那么多了,既然是元婴老祖的布局,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认栽。
“这般死局之下,咱们三人还能活下来,就足够了,这还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只求日后咱们能筑基成功,于仙途不断前行,若再遇这般汹涌大势,能有几分自主之能。”
常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说道:“接下来,两位道友有何打算?还是一起同行么?”
本来,三人都是具有同一目的地的,如今看来,估计是有些不确定了。
果然,接下来林修远就摇摇头,他知晓了这样的事情后,又怎会还想继续前去陈家?
无论此事陈家知不知情,他都不打算去了,最终也不过是金海宗麾下。
念头不通达,何故前去,他身具紫符之妙,何处又不能修行!
林修远说道:“我打算寻个地方,先修行一番再说,之前经过诸多生死磨砺,修为却也因此进展不少,打算先于此周遭安顿下来,突破后再作打算。”
“看来,这一席也是我们的离别宴了。”常丰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当下不作劝说,举起酒杯与林修远一碰后,目光看向秦素婉,说道:“秦姑娘,你呢?乾木宗在凌安国,就在金海宗所在的燕国旁边,若是同行,倒也顺路。”
秦素婉思量片刻,目光看向林修远,说道:“我随同林道友修行一段时间吧,我打算是通过龙门大会去进入乾木宗,一切待修成炼气大圆满再说。”
虽然此事,从她的角度去看,多多少少有着林修远的因素,才引发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但,如今秦素婉实在纠结不起来,且当初所做的选择,都是秦老和她的决定,林修远并没有影响什么,反而帮助良多……
且过去近两年的时间,共患难同生死,屡次所遭遇的危机,几乎都是林修远所化解,带给她的安全感以及莫名的心安,似乎有着跟秦老一起时的感觉。
在近两年的同行中,林修远对她虽未感多少亲近之意,但也没了当初的厌恶,听到此话,点了点头,道:
“如此也好,龙门大会上,据说参加的修士,基本都有着大圆满实力的世家子弟,秦姑娘的确是要好好修行一番。”
常丰见此,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黯色,不易察觉,旋即脸上重新涌现笑容,举杯道:
“反正都在九国盟内,来日想必还有再见之时,祝林道友修行顺利,祝秦姑娘于龙门大会中脱颖而出,夺下筑基丹名额。日后去往乾木宗,可别忘了给我来信,就在左邻,倒是可以互相照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