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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们没有多留,吃过火锅,再稍坐喝了杯茶,就一起向伦子告辞了。

菜菜子送她们到门口。

竹内伦子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抬头看。

是越前龙马。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帮着伦子整理。

因为没怎么做过这类事情,动作之间略显生硬。

“龙马,剩下的我来就好,你去休息吧。”

越前龙马在家向来是不做家务的。

一来伦子、菜菜子体谅他练习网球的辛苦,都不曾有过抱怨或说些什么。

反而觉得他玩乐的时间太少,性子相比同龄人不够活泼,倒是希望他多和朋友出去玩才好。

二来家里事也不多,根本无须他操心。

他们家并没有那种封建思想,认为男人做男人该做的,女人做女人应做的。

只是每个人都想着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再在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上搭把手,尽量少给家里人添麻烦罢了。

龙马没有回答她,只是略微抬起眼看了一下她。

接着将手上的碗筷送去厨房。

平静无波。

淡定自若。

被极力压抑着的……

竹内伦子没由头地心神一震,而后了然。

或许是因为她也曾有过这种时刻、这种感受,所以很容易便能看清、理解。

低了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前所未有的沉寂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屋子。

菜菜子送完朋友回来时,瞧见这副景象,简直连路都不知该怎么走了。

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如果她什么都看不出倒还算是好的,最坏的便是眼下这种情况:

明知道有什么,却偏不知是什么。

此时想到自家叔叔,简而言之,就是非常地羡慕。

有时候,或许“不懂”“不明白”才更容易获得幸福。

直到将婶婶和龙马都“劝走”以后,她的唇角才故作轻松地上扬一点弧度。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

伦子房间。

竹内伦子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他,而是静静等待他开口。

他要说什么?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越前龙马自己心里也不明白。

他不住地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却已没了说话的气力和想法。

千言万语都压在心头,这是个性骄傲、张扬的他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如今尝了,极苦,极涩。

吐不出咽不下,久久的折磨。

一开始,他还想着找伦子诉说。

然而当他看见她的目光,忽然就明白了。

她帮不了他。

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他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躲在父母怀抱中的小孩子了。

龙马,如果我骗了你,你会……

那双充斥着紧张和不安的双眸……

那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

越前龙马禁不住苦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啊……

原来你真的骗了我……

原来我才是笨蛋……

“你太累了,龙马。”竹内伦子扬起一个温柔的笑,“今天早点休息吧。睡一觉什么都会好的。”

这是自己的孩子啊。

无论多大的年纪,当他受了伤,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自己还常说南次郎严重溺爱孩子到过分的程度,基本上龙马和菜菜子想要什么他都给,有什么要求他都满足。

嘴上说着要蹭龙马的零花钱,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为了龙马的球鞋和菜菜子的单反,不知道多少次把钱包掏空。

还为了所谓成年人的面子,非要打肿脸充胖子,最后等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可怜兮兮地跑过来和她“卖惨”,还叮嘱自己不要告诉他们,怕丢脸。

唉,既然不想丢脸,那做事之前就好好考虑考虑掂掂看自己的力量啊。

弄得现在孩子们想要什么都跑去和他说,说什么他都应承,然后硬撑。

来找自己时还自发地为他们找借口,说什么“龙马最近很努力,奖励一下也是可以的”、“菜菜子是个好孩子,不会任性的”。

是,都是好孩子,可被你这么宠着,未来还能不能是好孩子就不可知了。

可她呢,不同样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才会由着南次郎的任性,深深贪恋着当下的幸福。

谁不希望能永不受伤害?

哪怕不是自己,是自己爱的人也好。

可世事从不如人意,非要逼着人狠下心肠,炼成金刚不坏百毒不侵的身体。

龙马啊龙马,究竟是你事到如今才明白真相?还是你自己选择闭上了眼睛?

当你注视着他的身影,当你看着他的眼睛,当你牵起他的手,当你安睡在他的身旁;当黑夜将沉暗肆意笼罩,当白日将光芒尽情抛洒,在灿烂的骄阳之下,在清宁的明月之下……

无数个日日夜夜,朝夕相处,你难道不曾有过一刻……

哪怕一刹那的怀疑?

若你说是,我便相信。

因你的纯真与热情,不可思议的事情终究离你太过遥远。

若说不是,我也默认。

因你的聪慧和敏锐,有所察觉亦非难事。

竹内伦子当初早就将话对越前龙马放下,自己和南次郎是一回事,他和南次郎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曾劝说过龙马无须多管自己和南次郎的事,那么同理,现在她当然也不会随意插手他和南次郎之间的事。

她愿意给自己的猫王子多一点的时间,并相信他可以独立处理好一切。

或许正如南次郎所说,孩子们在成长,我们对他们的信任也应该同步成长。

不然就像是让长大的动物还呆在幼年时期的笼子里。

天长日久,只觉拥挤,便要挣脱。

这南次郎,成年人的大道理一套一套说得挺溜,活像个教育专家。

可自己还不就是个小孩子?

竹内伦子想想倒觉得好笑。

越前龙马回了房间,开门进去后才想起南次郎在床上睡觉。

明明还没想清楚要如何面对……

好在没开灯,屋子里只有淡淡的月光。

不至于明亮到耀眼也不至于昏暗到看不清。

刚刚好。

南次郎没有乱动,躺在床的里面,也没有压着越前龙马的被子。

大概是因醉睡得沉了。

越前龙马没有多看,脱下外套放好后便到床外边躺下,扯过被子盖上。

有意无意地与南次郎保持一段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最初共用一个房间的时候,两个人其实并不像现在这般和谐。

为床上的一点空间“打起来”、争执个没完是家常便饭。

一个说“笨蛋老爸,这是我的床,别太过分了”,一个紧接着不甘示弱地嚷嚷“什么你的我的,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猫王子不服气地反问:“凭什么?”

南次郎直接就是一句父母对子女的经典“pUA”:“你整个人还都是我的呢。”

猫王子当然不会吃这套,果断选择狠狠收拾他一顿叫他长长记性。

后来,迫于猫王子“凶狠”的“龇牙咧嘴”,南次郎才收敛了一点。

收敛了微不可查的一点点。

晚上房间里两人睡前的动静甚至闹得伦子和菜菜子都知道了。

隔天早上专拿这事取笑他们。

猫王子看起来无所谓,南次郎却羞的脸通红。

他就是这样。

一旦自己的私密事被更多人知道,哪怕只是些小事,也会本能觉得不自在。

竹内伦子笑是笑,却没想着简单略过。

她和南次郎商量,提出两个方案:

一个是把杂物间收拾出来给他做房间,这样就不用和龙马挤了。

另一个就是和我一起睡。

第二个方案南次郎肯定不同意啊,虽说伦子的床又宽大又软乎乎,如果是单纯睡觉他当然求之不得,就怕有什么不方便的,比如换衣服之类的琐事。

至于第一个方案嘛,他觉得既费时费力又“劳民伤财”,对于他这么个懒人,收拾物品搬来搬去什么的简直头痛,还不如勉为其难继续和龙马挤在一处。

但他没有当场明确表示拒绝或同意,最后比较纠结地问伦子“龙马怎么想的?”

竹内伦子再去找越前龙马,提出两个方案:

一个是给你的房间换个大床或者双人上下床,这样你们就不会挤了;

另一个则是把杂物间收拾出来,给南次郎做房间。

越前龙马不解:“老妈,你的房间不就是老爸的房间吗?说起来你的感冒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那个……咳咳……我还没好全……”伦子一边故意咳嗽着,一边费心想着该如何圆下去,“我需要个人空间,对,自从你老爸走后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哦。”猫王子点头。

看来老妈是打定了把老爸“扫地出门”的主意了。

他并不奇怪,相反觉得很解气。

该!

可他不怎么想换床,很麻烦,而且还是为了笨蛋老爸换床,更是不值。

至于收拾杂物间,把笨蛋老爸挪出去……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他也没立刻说好还是不好,而是问:“老爸怎么说?”

伦子笑笑:“你和南次郎还挺有默契的,他问我你怎么想,你问我他怎么想,都懂得为对方考虑。看来这几天没白住在一起,感情的确变好了啊。”

和笨蛋老爸感情好?

哈~这是什么新的冷笑话。

越前龙马在心里表示强烈的反对。

伦子继续道:“他没说什么,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打算采纳你的意见吧。毕竟占了你的房间,他挺不好意思的。”

笨蛋老爸会不好意思?

猫王子直接“呵呵”。

他脸皮不知有多厚,谁不好意思他也不会不好意思的。

越前龙马拎起身旁的网球包,站起来准备出门,声音淡淡道:“我没什么意见,老爸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后来事情的发展显得很微妙。

说解决了吧,什么都没变,两个人依旧在一处住,没换床也没换房间;

可要说没解决吧,两个人到了晚上又的确不怎么争了。

一个说“龙马,你腿往那边去去,我放不了”;一个会不耐烦地啧一声,到底还是让了。

偶有争执,双方态度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不依不饶。

菜菜子一连好几天晚上听不到他们房间里传来的动静还不放心,悄悄问伦子:叔叔和龙马是不是闹别扭了。

可逗得伦子笑个不停,直呼这父子两人是“天生的冤家”,专门在家里作对的。

这不,不作对,倒觉奇怪。

得知两人是真的和好后,菜菜子缠着她问:“婶婶,告诉我吧,你究竟是怎么让他们不吵架的?前段时间可还闹得凶,眼睛红的像仇人呢。”

伦子肚子都笑痛了,直指着她说了好几句:“学坏了的小妮子,我这家里怕是养不了你了,还是早些去别人家吧。”

一听这话,菜菜子早忘记自己问的是什么,只顾缠着伦子“讨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