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装都不装了,直接摊牌。
老子就是看你超级不爽!
“成天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散漫至极,还没自觉,这也就算了,还事事都要让人操心,你说,你自己哪一天能不惹事!看见你我就一肚子火!”
越前南次郎只觉得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这无缘无故地挨骂谁能忍!
“辰五郎,有事说事,你别‘人身攻击’!”
辰五郎冷静不下来,也顾不上龙马还在要给他留面子:“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你……你……”
越前南次郎气得快步走上前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却见向暮诀已经洗过澡换上家常衣服从浴室出来了。
眼睛里立马泛起雾气,委屈巴巴地看过去:“阿诀……呜呜……”接着小跑到他身边。
“阿诀……”声音也变得超级软乎,整个一弱小无助小可怜形象。
向暮诀哪里能见得他受委屈,忙问道:“南次郎先生,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阿诀,对不起……”一双眸子里含着眼泪欲落不落的,这谁能受得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给辰五郎和你添麻烦了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还一点自觉都没有,辰五郎每天工作就很辛苦了,我还时不时过来蹭饭,一点忙都帮不上,太过分了,呜呜……”
听到这里向暮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自家老爸又对南次郎先生展开“批评”了。
往常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算了,毕竟是长辈之间的谈话,他也不好插嘴计较什么,现在竟然越来越过分。
在老爸眼里,南次郎先生难道就没有自尊吗?
向暮诀温柔地哄他:“南次郎先生怎么会一点用都没有呢,您也没有添麻烦,好了好了,不哭了,以后这些贬低自己的话不可以再说了。”
稍稍稳住南次郎后,他面色不虞地看向辰五郎:“老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南次郎先生呢?太失礼了!南次郎先生他到底哪里不好了,你非得每回见他都不给个好脸色!”
辰五郎都蒙住了。
向来温和有礼的儿子竟然会这样疾言厉色地和自己讲话,还一昧责怪自己。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
越前南次郎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呜咽着,抬起头。
泛着水光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亮亮的,活像只被主人无情丢弃的可怜小奶猫。
他真挚而诚恳地劝道:“都是我的错,和辰五郎一点关系都没有,阿诀,你不要为了我和你父亲生气好不好,他很不容易的。”
“南次郎先生,您太善良太温柔了。”
向暮诀见他都难过成这样了还要为“欺负”他的自己的老爸说话,心绪动容地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就是因为南次郎先生你性格太软了,所以才会被欺负。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实在想不通,老爸为何要针对他?
如果自己是南次郎先生的好朋友,肯定怎么呵护关心他都不够。
“阿诀,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好。如果我能多注意一点,就不会……”眼中雾气渐浓,几乎下一秒就要凝结落下来了,“就不会……总是惹辰五郎生气了……”
看着他伤心,向暮诀心里也不好受。
把过错傻乎乎的都归结于自己,这样单纯没有心机的南次郎先生,教他如何放得下呢?
“这不是南次郎先生的错,不难过了,啊……”
“阿诀,你最好了,呜呜……”
“阿诀!你不要被他骗了!”
向暮辰五郎现在才回过味来,南次郎这家伙肯定是见着阿诀来了故意搞这一出“离间”他和阿诀的父子关系。
他自以为拆穿了南次郎的“诡计”,语气里不免夹杂了几分自得:“南次郎这家伙你绝对没我清楚,你认识他才多久,我认识他十几年了,我告诉你,他就是个狡猾的狐狸,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可千万……”
“够了,老爸!”
向暮诀对老爸很失望,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诋毁”南次郎先生。
南次郎先生是自己从接触网球起就崇拜的偶像,老爸他难道不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吗?
为什么他要……
“父亲,我不是傻子。”向暮诀的声音很平静。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叫辰五郎“老爸”的。
这一声“父亲”冷得辰五郎心里直打颤。
“我也不是看不见听不见……”向暮诀沉声道,“在浴室里,我就已经听见你指责南次郎先生的声音了。”
“阿诀,你……”你就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南次郎不相信我?
向暮诀轻轻地揽过南次郎的肩:“南次郎先生,我房间里还有薯片,您吃了就不难过了啊。”对他说话时,向暮诀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吓到他。
“嗯。”越前南次郎人畜无害乖巧地点点头。
辰五郎一听这还了得,怎么可以让他们单独进房间!
万一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阿诀!”
向暮辰五郎仍在期待向暮诀能发现他自己被南次郎“欺骗”的事实。
可惜,向暮诀已经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了。
“别再让我对您失望了。父亲。”丢下这句话后,他就带着南次郎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时明显用了力,发出好大一声响。
向暮辰五郎整个人都傻了。
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如今这个状况的。
他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几年既聪明又懂事的儿子就这样“背叛”了自己,被南次郎这家伙三言两语地“蛊惑”,还把自己当“仇人”了?
他呆呆地跌坐在椅子上,心酸无比。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那啥就忘了……
啊呸,他在乱想什么!
全都是因为南次郎,要不是他……
一直身处“风暴”之外的越前龙马默默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向暮辰五郎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盯着越前龙马问了句:“这家伙不会在家里也这样吧。”
猫王子沉吟半晌,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造孽啊……这还是人吗?
整个一祸害人的妖精!
我可怜的儿子啊,阿诀哟,你怎么就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呢!
这家伙可不是啥好人啊,你要和他在一起,最后吃亏的只有你!
向暮辰五郎现在就是后悔,当初他为什么要请南次郎到家里来。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请南次郎来家里,他就不会碰见阿诀;如果阿诀没有碰见他,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些让自己感到糟心的事儿;如果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么他和阿诀的关系还是会像原来一样好……
啊,头好痛!
反正有一点是很清晰的,那就是:千错万错都是南次郎这家伙的错!
好恨啊……
空气中忽然有了些许怪味,敏锐的猫王子闻了闻,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辰大叔,厨房里在煮什么吗?”
“坏了!”向暮辰五郎赶紧往厨房里狂奔。
锅里的鸡肉已经糊的不能再糊。
他忘记及时关火了……
向暮诀的房间收拾地很干净,简洁而明亮。
可越前南次郎却不满意。
诶,还以为可以发现向暮的另一面的。
哼,这些青年们太过分了,“金玉其外”就算了,竟然没有“败絮其中”!
这不纯纯打击他这个普通人吗?
向暮诀将薯片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放在膝头,没有要拆的意思。
向暮诀以为他是太难过了连吃最喜欢的零食的心情都没有,真相却是南次郎已经吃过很多薯片不想再吃了。
薯片虽好,他还想留着肚子吃晚餐呢。
“向暮,你后天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南次郎先生,你就叫我阿诀好了。”
“这……”越前南次郎还是习惯叫他“向暮”。
向暮诀却觉得南次郎先生是在顾虑着自己的老爸。
他弱小无助的形象在向暮诀心中更加根深蒂固。
“那好吧。”越前南次郎着实不能忽略他目光中的恳求意味,如他所愿换了个称呼,“阿诀。”
向暮诀这才满意地笑了。
“不用送了,南次郎先生。那天会很早。”
看着南次郎懵懂的仿若不知世事的双眼,向暮诀有了几分想要撩拨一下的心思。
他轻笑一声:“南次郎先生早起很痛苦吧。”
尽管明白向暮的笑是善意的,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但越前南次郎还是有“小辫子被人抓住”的赶脚,尴尬的低下头。
他也没法反驳,因为他是真的“懒”。
整个家里就他最懒。
向暮,你不是好孩子嘛,怎么也当面揭人短?
看错你了!
再说,也就一天,又不是每天都要早起。
越前南次郎认为偶尔一次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向暮在网球上照顾了龙马这么久,自己也应当有所表示才对。
可他还是不想轻易承认自己懒惰的事实。
或许人就是这样,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不想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怎么说的……”
越前南次郎的声音弱弱的,很明显没有底气。
“为你吃这点苦,也不算什么……”
他无措地捏着衣角,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红。
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