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自己说的话他们都不听,还能怎么办。
如果是这群青少年,说不定连毁灭世界这种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别想着置身事外,本大爷做的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
“哼!哪里是为了我,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胜负欲,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真正地为我考虑过。”
“果然打网球再怎么厉害,你们都是一群幼稚的小孩子……”
迹部景吾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觉得你有资格说别人幼稚吗?”
“还有,越前,你也是学生,我们年纪差不多吧。”千石清纯补充道。
“差很多的。”
“我想先和手冢比一场,可以吗?”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问道。
迹部景吾皱眉道:“第一场必须得有本大爷。”
千石清纯想了想:“要不抽签吧?”
手冢国光则看向越前南次郎:“南次郎先生。”
“嗯?”
“没有其他人了吧?”
“啊?”什么其他人,他不明白诶。
手冢国光很严肃地问他:“今天您手上的植物,除了我们以外,还有没有送给别人了?”
“我还送给了过来采访的芝纱织芝小姐。”
“没有别人了?”
“再也没有了。”越前南次郎和他细数着,“我从树林里摘到花以后,先给了观月,然后是芝小姐,再然后是千石、不二,最后就是迹部了。”
不二周助微笑道:“本来迹部手里的珍珠梅也会是手冢你的哦。”
迹部景吾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一个度。
“我……我……”越前南次郎低下头,声音小小地说道,“本来送给不二之后,我想把所有的都给手冢你的。可是……”
手冢国光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可以送给我吗,南次郎先生?”
“嗯。”越前南次郎闻言兴奋地点了点头。
手冢愿意收下就好。
“别动!”
迹部景吾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越前南次郎手上的全部花草。
“迹部,你做什么!”
越前南次郎不开心了。
手冢都主动提出要收下他的植物了,本来濒临失败的计划忽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就要成功了,可是却被迹部给破坏了。
“这花和草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古怪,以防万一,还是都给本大爷吧。”
“迹部你!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哦?看来你很不满啊!”迹部景吾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那你说说,现在的这个场面是怎么回事?”
“我们当中除了他是你想送但没送成的,其他人都收下你送的植物了吧。”
被迹部这么一说,越前南次郎想想,貌似还真是,可他还是不甘心地辩解道:“明明就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反正本大爷是不会再让你拿着花的。”
“只要我不拿着就好了吧,为什么你要阻止我送给手冢?”
迹部景吾见他还闹个不停了,一个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对着他甩过去:“当着本大爷的面,你还敢给别的男人送花?”
“切,迹部是幼稚鬼。”
“你说什么?”迹部景吾又露出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
越前南次郎赶紧躲到手冢身后,委屈巴巴道:“没什么。”
计划大失败!
手冢,对不起,之后我一定准备更好的给你。越前南次郎暗暗发誓道。
观月初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唯独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忍不住插话道:“各位,既然决定要比赛,就别浪费时间了。先找个空着的场地吧。”
众人都默认了他的意见。
越前南次郎故作单纯地提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去?”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用一种很特别的目光看着他,意思是:你觉得呢?
越前南次郎知道不出意外的话,他是彻底逃不掉了。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带有明显讶异的声音。
“南次郎先生!”
越前南次郎一听,好嘛,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没完没了了是吧。
先是迹部景吾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后来千石清纯的到来更是把本就复杂的事态推向了更为极端的所在。
现在又来一个熟人,是觉得他的处境还不够惨吗?
气急败坏地回过头,他倒要看看又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往他这边凑过来了。
“额……”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向暮?”
连忙收起一开始不耐烦要吃人的神情。
差点出大事。
要是刚才他没注意到是向暮,再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那可真是要尴尬死了。
向暮诀的脸上绽放着阳光般的笑意,朝着他走过来:“您好。”
“我刚刚还在想着南次郎先生呢,没成想转眼就见到了,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啊。”向暮诀笑道,“父亲新得了好茶叶,一直念叨着要请您到家里喝茶呢。”
“多谢美意。”
在向暮诀面前,越前南次郎总是会尽量保持住一个稳重平和的成年人形象。
“原来向暮也对都大赛感兴趣啊。怎么样,看到好比赛了吗?”
“我才刚到这里。”
向暮诀今天是特意过来观看越前龙马的比赛的,这也会成为他今后为越前龙马制定训练计划的依据。
要说完全没想过越前南次郎会来那是不可能的,但同时向暮诀也试着说服自己这种可能性并不会太高,以免到了最后会失望。
但他今天的运气似乎格外地好,一来就看到了南次郎先生的身影。
本想和南次郎先生再说些什么,却见他身边的少年们都用一种难以具体形容的目光看着自己,或警惕或有趣或冷漠的样子,实在很难忽略。
向暮诀疑惑了,莫非自己很奇怪吗?
眼见着气氛不知为何又变得微妙起来,无奈之下,越前南次郎只好帮他们做起了介绍。
知道向暮诀是职业网球选手以后,少年们的态度顿时端正了不少。
再了解到他早在十五岁时就走上了职业选手的道路,众人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就连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手冢国光,眼里也不由得产生显而易见的惊讶之色。
越前南次郎对此得意洋洋。
吃惊就对了,当时的他也是被狠狠吓到了呢。
天才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让别人羡慕嫉妒恨的。
“南次郎先生说得太夸张了。”
瞧着越前南次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向暮诀忍不住笑了。
怎么感觉自己成了被南次郎先生拿出来和其他小朋友炫耀的玩具呢。
“和南次郎先生相较的话,我还差得远呢。”
“向暮,你知不知道谦虚过头就会变成虚伪了,我当年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成为职业选手呢。”
眼前人生机勃勃的面貌轻轻拨动了内心的弦。
伴随着某种隐秘情感的悄悄滋长,向暮诀不觉伸出了手,触碰落在他脸上的阳光。
“您当年可是鼎鼎有名的武士啊,只差一场比赛就能打破世界纪录、成为世界冠军了。”
是他少年时期的向往,自然,如今亦是。
向暮诀如愿碰到了光,是暖的,也是软的。
“你也说了是当年了,都过去了。”
越前南次郎心里有点闷闷的。
那个人不是自己,可也是自己。
他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而自己取而代之,鸠占鹊巢,心安理得地过着不属于自己的安稳生活,而且还越来越习惯于幸福的感觉了。
这样做真的好吗?
越前南次郎陷入了沉思,脸上逐渐浮现出忧虑的神色。
向暮诀早知自己失言,再看见越前南次郎这副样子,便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惹得他感伤了。
南次郎先生现在不能打网球,自己还在他面前提起他过去辉煌灿烂的网球经历,这不是赤裸裸地往南次郎先生的伤口上撒盐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就是怕吓到南次郎先生。
毕竟当时他老爸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南次郎先生就被吓得不敢吭声。
“抱歉。”
向暮诀收回了手,很认真地和他道歉。
越前南次郎这才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现在是流行道歉吗?不明白。
“哦,对了,刚才我的脸上是沾到什么了吗,向暮?”越前南次郎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担心的样子,“难道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
向暮诀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总不能直接和南次郎先生说自己碰他的脸完全是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吧。
千石清纯震惊地叫出声来:“越前是……是……世界冠军!”
“都说了,还差一场比赛呢。千石你做什么大惊小怪的。”
越前南次郎皱起眉头看他,这下子该反应过来他不是学生了吧。
千石清纯紧紧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道:“你不是学生啊!”
“呼……”越前南次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这小子总算明白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虽然被千石你当成学生我是很开心啦,但如果你继续误会下去我也会觉得很苦恼的。”越前南次郎笑道,“好好看清楚,少年,我可是成年人啊。”
“什么,把南次郎先生看成学生?哈哈哈……”向暮诀掌不住笑了,“虽然南次郎先生看上去是很年轻,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迹部景吾淡淡地扫了一眼还懵着的千石清纯,一想到有胆量和自己还有手冢国光提出对决的竟然是这么一个没有常识的家伙,迹部大爷表示十分嫌弃。
然而眼神划过的一瞬,眼尖的他敏锐地看到了某样事物,内心顿时警铃大作。
他对着向暮诀问道:“那是什么?”
顺着迹部景吾的目光寻过去,向暮诀也看见了他说的那样事物:“你说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