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兴躺在床上，对别墅里发生过杀人案的事情久久不能释怀，男人在心里琢磨道：房款已经打过去，要退房肯定是不可能，而且房子是郑书媛买的，她看起来很喜欢，逼着她卖房说不定连婚都结不成。
既然如此，他拿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第二天，柳伏羲跟往常一样，一大早买回来早餐，放在桌子上。
郑书媛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眼袋很深，女人一点食欲也没有，一块酱香饼拿在手上，半天也没咬下去。
男人看了她一眼，抓住女人的胳膊，向内轻轻一推，酱香饼和郑书媛的嘴唇碰到一起。
“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女人轻轻地叹口气，机械地往嘴里送食物，在男人的坚持下，还喝了大半袋豆浆。
柳伏羲收拾完桌子，给保温杯装满水，扭头说了一句：“走吧。”
郑书媛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可她却犹豫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男人见她一脸担忧，走过去安慰道：“如果你不想继续查下去，我们今天就接着装修。”
柳伏羲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女人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像褶皱一般被抚平。
大概五分钟后，郑书媛和柳伏羲到达六幢六单元六零一室，男人敲敲门，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接着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你们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探出半个身子，她脖子上挂着老花镜。
“刘奶奶你好，我是郑书媛。”
“书媛？”老人家双手颤颤巍巍地戴上眼镜，伸着脖子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女人：“你都长这么大了……”
郑书媛扭头看了柳伏羲一眼，眼里满是惊喜，“她认识我，而且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那么小……那么小一个可爱的面团，如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刘奶奶招呼二人进屋坐。
郑书媛内心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包围，面对慈祥的老人家，她觉得自己小时候能被这样的人照顾，肯定度过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一阵寒暄后，刘奶奶疑惑地问道。
“我……”郑书媛欲言又止。
一旁的柳伏羲看出她的局促，急忙抢先一步说道：“书媛姐回国后，这边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您的住处也是偶然从物业处知晓，您还知道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吗？”
刘奶奶摇摇头，奇怪地问道：“你们不找书媛的亲戚，却来找我们这些在她家干活儿的人……”老人家顿了顿，“是不是不想见你爸那边的亲戚？”
“我爸？”郑书媛惊讶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女人尴尬地笑了，“不瞒您说，我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忆很模糊，我姨妈只跟我说爸爸妈妈都去世了……”
“去世？”刘奶奶哼了一声，“他活得好好的。”
“书媛，你妈妈当年完全是下嫁，你姥姥姥爷给你妈妈买了这个小区里的别墅，你爸爸却让他老家的人都住过来，那些人习惯不好，也不愿意改，把屋子里弄得乱糟糟。”
“更可气地是，他们认为别墅是你爸的，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我们这些佣人更是吆五喝六，甚至经常对我们动手。”
郑书媛听到刘奶奶的话，惊讶地张开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一旁的柳伏羲接话道：“他们真的这么嚣张？那你们为什么还继续留在别墅里？”
“当然是因为书媛的妈妈，她是我见过最没脾气的大小姐，不仅替我们说话，自从书媛爸爸老家的人过来后，还额外给我们一笔工资。”刘奶奶笑了笑，“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柳伏羲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您一直在书媛姐家做到什么时候？”
闻言，刘奶奶的脸色变得有点奇怪，老人家试探性地问道：“你姨妈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郑书媛摇摇头，言辞恳切地说道：“刘奶奶，你不用顾忌我，有什么话直接说。”
“唉……”老人家重重地叹口气，“其实当年的事，我一直不愿意提起，身边的人除了我丈夫，一个个都来说我嘴碎，不该管主人家的事。”
“可是你妈妈对我们这么好，我实在不想欺骗她。”
“什么事让您如此坚定，一定要告诉书媛姐的妈妈？”柳伏羲一脸迫切地问道。
“你爸爸……”刘奶奶的手抬起来，“我亲眼看见他在别墅里和年轻的女佣人打情骂俏，你爸爸会拍她们的屁股，亲吻她们的脖颈。”老人家的手指做出发誓的动作，“我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在你妈怀你的时候，他还带过外面的女人回家，你爸家那边的亲戚纷纷帮你爸打掩护。其实我心里十分愧疚，没有早点说出你爸作风不好的事，等到你妈妈发现的时候，我只是如实地回答她的问题，并没有起到帮助她的作用。”
“怎么会这样……”虽然对父母的记忆约等于零，但是听到父亲背叛母亲，郑书媛的心里还是很难过，更多的是愤怒。
作为一名丈夫和父亲，他怎么能犯这种原则性错误？妈妈一定不会原谅她吧……
“当时我并不想离开你们家，可是你爸非要逼着我走。最后没办法，我在隔壁栋别墅找了一份做饭阿姨的工作，一直干到退休。”
柳伏羲紧紧握住郑书媛的手，看着刘奶奶的眼睛问道：“那你知道书媛姐的爸妈后来怎样了吗？书媛姐又为什么会被送出国……”
“抱歉……”刘奶奶一脸愧疚，“你问的这两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不过……”老人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我在你家的最后一天，好像听到你爸妈在吵架，你爸跪着求你妈，说他会把那些女人都处理好。”
处理好……郑书媛的心猛然一跳，她看到的杀人案难道就是爸爸的处理方式？
按照刘奶奶说的话，爸爸不止一个情人，那她看到的到底是谁呢？或许问本人，是获得答案最快的方式。